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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好,暖阳金光如瀑泄入亭中,亭角雕的瑞兽仿佛也被这春日激起几分生气,烁烁生辉。
李承泽便坐在这春日里,慵懒地斜倚在亭边坐台。
山色正美,四周除了黄鹂拥鸣翠柳,燕子衔春归巢便再无人声,对于从来不喜人间烟火的李承泽来说自然是美上加美,他心情愉悦了不少,于是转头去望亭中的另一个人。
那边的范闲一直端正地坐在桌边吃葡萄,倒像是专程请他来鉴赏这水果的滋味一般。这叫李承泽生出几股无名火,这位小范大人,在天大的事前也难得正经,这会儿叫他出来踏青游乐倒是要恪守礼节了。
“范闲,你几时吃水果也这般坐姿凛然了?”,李承泽起身坐到了桌边。范闲闻声放下手里的葡萄,特意敬了一礼,笑着对他说道,“二皇子殿下,现在臣不过是您的下属,知道您最不喜平民庸人,哪敢放纵扰您赏景的雅致。”
小范大人今日未梳那上朝掌官之时的发髻,只用发冠拢了些,余下的微卷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春风便撩起几缕,微微扫过面颊。李承泽的目光也随发丝移动,他瞧见范闲的眼里自是毫无笑意。
“昔日看小范诗仙的红楼还觉得疑惑,谁人能写尽这万千人心,今日倒是有些头绪,小范诗仙这般多面玲珑,也是该演得尽了。”李承泽见范闲假模假样恭敬的样子,心里却只觉得有趣,他端起酒杯冲对面的人敬了敬,接着一饮而尽。
“只要能达到目的,真真假假,殿下还会在乎吗?”
“只怕范大人的目的与我不尽相同吧”
“殿下说笑,臣定是与殿下同心同德,也只盼殿下到时不要卸磨杀驴才好。”范闲不动声色,只好似体贴地将二皇子的酒杯斟满。
李承泽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了几声,站起身慢步走到了范闲身后,抬眼顺着对方乌黑的发顶,望进远处的黛色里,“今日本就不是来与范大人谈那些俗事,大好春光可辜负不得。”
“殿下说得极是。”范闲重新拿起葡萄塞进嘴里,余光瞥见李承泽坐到了身旁,也不赏春景了,却拿双眼盯着自己。
小范大人坐得端正吃得可不端正,嘴上早已粘了不少葡萄的汁水,他又去舔,显得愈是唇红齿白了。李承泽的眼色一暗,也愈加想去尝尝这唇的厉害。于是揽过了范闲的酒杯,提壶斟满,抬手就把杯子凑到了对方的唇边。这下,两人便是凑得极近了。
“人生苦短几春宵,有范大人在旁,哪怕只走一段路也值得不是。况论,范大人最后又能逃到哪里去?”
范闲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浑浑絮絮沉着些桃花残瓣,清香混着酒气冲击他的鼻腔。对面的李承泽仿佛笑得开心,但距离这么近他也感受不到暖意,都说二皇子是洒脱的无拘性子,谁又明白总是这样的人,吃起人来才最是面不改色。当不在乎自己,又遑论关心他人。
见范闲没有动作,李承泽忽地把酒杯收回,仰头自己喝了进去,又猛然凑近来,范闲突然感到嘴上一凉,心下一惊,对方竟是想把酒液渡到自己嘴里。
二皇子殿下这下倒是满足得可以,葡萄的甜碰着佳酿的辣,底下埋着与主人不太相符的柔软,小范大人的滋味真是妙极。
范闲怎么说也是练家子,他很快反应过来,坐在椅子上退让不过,就伸手推了李承泽一把。也不知是重心不稳还是故意为之,对方竟然连人带椅子摔到了地上。声响闹得大了,谢必安立刻出现在了亭中,剑客的手搭在剑柄上,皱着眉头看向范闲。
地上的李承泽只撑起了上半身,并未着急起来,他抬手朝谢必安挥了挥,“不打紧不打紧,我与范大人闹着玩罢了。”又转过脸对着范闲,挂上了先前的笑,“不过范大人我们虽是故友,这趣味也着实奇怪了些吧。”
范闲也勾了勾嘴角,并未搭话,心里很是想看看李承泽又装了什么坏水。于是他起身又低下身子,一手撑在李承泽身旁,把距离再一次拉近,直到他能看清纤长睫毛下狡黠又沉重的神色。这引得旁边的剑客把剑柄捏紧了些。他微微侧过头,贴在李承泽的耳边,轻声道,“各取所需。”语罢,嘴唇便贴上了眼前的唇。范闲侧耳听到了剑鞘与衣物的摩擦声。啧,真没见识,他心下轻笑。
李承泽愣了片刻,旋即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启开口齿,想要探得更深,范闲任他作弄了一小会儿,就拨开了衣领上的手指,退身的时候也不忘用力啃了二皇子的唇一口。而此时的李承泽望着范闲逆光的脸退开,眯起双眸,舔了舔嘴上的血丝,腥气激得他更兴奋了些。
小范大人像是无事发生过,他站回桌旁,举起酒壶,仰头往嘴里倒。溢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漫延至形状优美的脖颈,最后隐入衣领。
李承泽也从地上起来,拍拍衣摆,站到了范闲身前,“这般饮酒,不愧是豪气干云的小范诗仙。”他抬手夺下对方手中的酒壶,腿上逼得更近了,使得范闲只能倚在桌边,“也不知看这春光,诗仙有何好句?”
小范大人将身边的葡萄酒杯都扫下桌去,借势退坐到桌上,半躺不躺,戏谑地瞧着二皇子,口中朗声念起,“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也不知这春光谓何,这千尺深的情又谓何。他们理应只是短暂盟好的敌人罢了。
李承泽看着眼前泛起红晕的面颊,他早知道范闲喝酒容易脸红的很,宴会上就觉得莫名的耐看,这会儿凑得近了,鼻尖那颗痣也看得清楚,他想,小范大人可真像个狐狸。这不想还好,越想就越觉得心痒。
李承泽一手用力,握着范闲的肩将他摁倒在桌上,俯身就把鼻尖的痣含进了嘴里。
谢必安立在亭中,罕见地感到局促,他的手早放开了剑柄,这会儿倒是不知往哪里放了。范闲倒下去之前似乎望了他一眼,像是自己劫持他时满是愤恨的眼神,却又带着轻蔑的软意。剑客看着被二皇子手掐着的腰软下去,也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亭中的两人似乎都没空关心谢必安的动向。李承泽正用牙齿细细地磨范闲的鼻尖,使得他不得不轻嘶一声,这可是何奇怪的癖好?倒在皇子的身上见着了。
“二皇子殿下不仅是巧舌如簧,牙口也是尖利非常哇。”
李承泽没搭话,他放开那颗痣又去堵身下人的嘴。这次亲得认真极了,牙齿几乎都撞在一起,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仍是湿润的触感。范闲觉得李承泽大概是想吃掉他的舌头,不过二皇子心里只觉得对方踹气的声音比那明刀暗箭的话悦耳得多。
小范大人这身皮肉看来令二皇子殿下很是满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唇亲吻到了胸口。李承泽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却将头侧靠在范闲的左心口处,只一双手未停,一寸寸摸着对方腰上的软肉。他听着耳边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仿若有种由幻境跌入现实之感。
范闲倒是失去了耐性,也不逞口舌之快了,他一抬腿便扣住李承泽的腰,只想催促对方快些。
李承泽立刻感应到了,他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小范大人的腹肚,稍稍退开身去,手一动就剥下对方的下衣,又伸手去捏范闲的腿侧,常年被衣物包裹的细嫩之处瞬间便留下红色的指印。或许,小范大人合该被欺负得满身泛红才妥。
两人下身贴得极近,二皇子殿下的情动范闲自然是清楚得很,但对方似乎不急着做最后一步。滚床单就滚吧,在这儿扭扭捏捏,啧,这也叫洒脱,范闲心下暗想。于是,他一手撑起身,一手去摸对方的脸侧,李承泽的发梢挠着他的手背,春日下,琉璃珠般的眼睛流动着光亮。
好像也不怎么亏,范闲的算盘这时候竟也打得响。
李承泽再一次感受到小范大人的急躁,那怎能忍得,掐住对方的腰就给翻了个。范闲不得不俯身趴在桌上,他的衣衫大敞,温热的皮肉贴着冰凉的石头,本挺起的乳尖被磨得泛起一股子麻意。他想扭一扭身,却被对方按住了后颈,这边还未适应,后面滚烫的身躯就挨近来。
李承泽反客为主,他一手捞过酒壶,将酒液尽数浇在对方的臀尖。怎么说范闲也是很久未行此事了,他甫一挺身就惹得小范大人一声喘息,听来悦耳得紧,便越发用力了。本就被撩拨了许久,不一会儿范闲就觉得眼前漫起了薄雾,他微微侧过脸,看见不远处缀着满满白星的绿树在风中摇曳。耳边的急促的呼吸声却忽然放大,二皇子殿下自是不满小范大人的走神,于是张口咬住对方发红的耳尖。
虽说范闲不是毫无经验,但也是未经历过如此黏腻的性事,耳朵被舔得湿乎乎的,他也第一次发现自己这里敏感得很,牙齿咬着下唇也藏不住声音。他觉得自己大概被泡在了融化的糖液里,毕竟李承泽靠过来的唇好像与他粘住了似的。
二皇子殿下再一次吻着范闲,小范大人的眼眨了眨,春日盛景便碎在眸中,融进眼角滚落下的一滴水珠里。
李承泽想,自己也并非从不与人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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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