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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姐一通电话噼里啪啦把正郁闷着的冯豆子吼回家。原来是老冯头PK郑炒勺再次惨败,回来路上越想越气突发心梗,栽在地上,二进宫又给送医院去了。也多亏老风头福大命大,躺在雪地里没一会儿就让好心人捡走,拨了120还一路陪护过去,代缴医疗费又找到冯大米的联系方式,知会他们一声。

大姐感激涕零但餐馆里实在脱不开身,就一个电话拨给他那个不思进取成天只会叭叭叭的破烂弟弟去把爸接回来。说来也怪,原来一有事就找理由推脱跑得没影的冯豆子,居然二话不说乖乖去了,搀着他爸一路上安安静静怪吓人的。

老冯头以为他崽又作妖,想抽他还得思虑一下他脆弱的小心脏能否承受得住,最重要的时候他恩人还在边上呢,让人看着多不好意思。要不说相由心生,恩人长得盘靓条顺,怎么看怎么舒服,肤色冷白,五官立体,将近一米九的个儿也不显得太壮,宽肩长腿倒三角十分英挺,大冷天穿着长大衣,走路带风,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在雪地里走也不带大喘气的。

转头再看他那不争气的冯豆子,啧——,牙酸。

“先生是来旅游的?”老冯头笑嘻嘻,转头问人。

“不是。”

“那您这是正在找住处?”

男人这次干脆不说话,点了下点头。

老冯头乐呵了,“这不是赶巧了,我们家小四合院,别的不多,就房间多。你看这事都赖我,耽误你时间了,这么晚上哪儿去找住的地方,要不就先来家里歇歇脚?”

“那就打扰了。”

“瞧你这话说的,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冯豆子刚打上车,老冯头还恋恋不舍和人家大帅哥谈天呢,他手一伸把老冯头扶上后座,转头就看一脸人比天凉的大帅哥,单手拎着行李箱往后备箱送,冯豆子“诶”还没出声,就见大帅哥长腿一迈,跨上副驾。得嘞,出租车的钱有人付了。

老冯头上医院遛了一趟,儿女们纷纷赶回来,难得聚在一起,大姐亲自掌勺。恩人不善言辞,可惜人多力量大,就算这人半天打不出个屁,在饭桌上也是被人你一句我一句挖得底朝天。大帅哥名叫白起,单位临时调派来京工作的。找房的路上遇见晕倒的老冯头,这才耽搁到现在。孩子是个好孩子,原因也清楚了,身份也明白了,老冯头一拍桌子强留人住进冯家,除了冯豆子,谁还会有异议。

白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几个女儿家聚完自然要回自己家去,冯豆子一支独苗自然被老爸指派去给白起作陪。冯豆子今天心情不佳,干啥都不情愿,心里苦得发麻,还得鞍前马后伺候白起。白起这人事儿逼,害他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再看白起老神在在的模样,撂挑子不干,坐在椅子上气鼓鼓。

这个冯豆子也难得消停,白起才看清这个家伙一身荧光绿的羽绒服,难怪哪儿哪儿不对劲。他有心调节气氛,一边挂围巾一边说,“你这豆子还挺绿……”

话音未落,冯豆子哇一声哭着跑出去了,留白起一个人云里雾里干瞪眼。

冯豆子被新交的女友戴绿帽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他这一整天都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吃不得青菜看不得草原,白起张嘴就是“绿”,冯豆子发誓,自己要是让这个姓白的好过就随他姓!

白起是临时下放,事出突然还来不及找房。结果捡到冯爸,莫名其妙地住进冯家。他没有什么所谓,住哪儿不是住,加上冯家上下确实不错,除了那个姓绿的,哦不是,除了那个绿豆。

自从被白起喊了绿豆之后,冯豆子看白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住家的几天时间,得空就恶作剧,对人处处使绊子。也不知道是他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明明加了巴豆的饮料递给白起,跑了一天茅厕拉得头晕眼花的却是自己;明明趁人洗澡的时候拉了电闸,转眼后半夜洗冷水澡的却是自己……

别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倒好,敌方全身而退,他被自己整脱了一层皮。冯豆子在家逍遥自在了几日,大姐突然想起来这小东西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又给轰回学校去。

才回学校就听舍友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坐到冯豆子床边叭叭叭,“嘿小豆子你终于回来了,知道不,陈教授老树开花喜迎二胎,回家安胎去了。上头立刻从教研组调派了个搞学术的教授过来,那长相!贼帅!”

冯豆子一脸嫌弃挪出半臂距离,“怎么?我这才回家两天,你就寂寞得想要搞基?”

“……滚!”

要不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冯豆子回校第一节课,就赶上新来那位的课。冯豆子已经在最后一排落座,掏出课本摆上,脸一侧贴着课本封面准备补眠。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点名,他让周公缠着不撒实在是睁不开眼,邻座的大栓子连打带踹终于把他弄醒,冯豆子腾一下站起身擦擦哈喇子,嘴里一个“靠”字百转千回变成“到”。

传说中帅得人神共愤的空降教授是白起?

白起正捧着花名册,手上捏着只钢笔,在上头戳一戳又抬起来指着冯豆子,在一众少男少女的星星眼中开口了,“冯豆子同学,学期末旷课两节,期末考以缺考计,假期过来补考吧。”

于是冯豆子那个咽进去的“靠”字,终于喷了前头兄弟一后脑勺。

还是那句话,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冯豆子打小被三个姐姐边宠边揍拉拔长大,什么事都想在他前头,犯什么错替他兜着,养成了他有事没事就想作妖的习惯。他从小作到大,除了皮紧之外,心也大。

家里蹲这几天,他忙着作妖打算把白起扫地出门,彻底忘了前些天心情不好的原因。臭小子混夜店,认识了不清不楚的女人,自己一个没来得及‌‍‌开‍‌‌苞‌‍‍的小处男,居然就把人肚子搞大,傻乎乎地接盘,就没想过这是仙人跳,是要骗他老冯传家菜谱的局。

冯豆子志气还是有的,面对威胁抵死不从,便宜爹不当,菜谱不给。他以为甩了那女人再回家避两天风头这事就算翻篇,哪里料到他是彻底被盯上了。

对方是趁他落单的时候找上来的,一把将他拽进楼与楼之间的死巷,搡着他撞上分隔区的围栏,扎眼的荧光绿羽绒被挂破,毛飞得到处都是。

人问他孩子留不留菜谱交不交?冯豆子怂是怂,面子也要,气沉丹田指着跟前一群人骂了两句,话音未落就被人按着抽,左边一个巴掌右边一个巴掌跟带了马达似的连环抽,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冯豆子还没傻到干站着被打,从人手里挣扎出来,跑来没几步,踉跄摔倒,又被抓着腿拖回,围上来继续拳打脚踢。冯豆子被人推着仰面脸朝天,揍他的人担心闹出人命,就寻思换个方式,你不是油盐不进皮糙肉厚吗,我看你还要不要脸?

五大三粗的男人骑在冯豆子身上,让同伙举好手机怼着他的脸开始扒衣服,“你不是刚么?弱鸡小处男?大爷我今儿给你通通眼儿,你要是不把菜谱弄来,你的高清‍‌‎‍‌无‍‎‌码‍‌‍小视频转眼上头条!”

“滚!”冯豆子被打得恍惚,消化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群人要干什么,垂死的咸鱼再翻腾也抵不过四五个人,他一边挣扎一边嚎,鼻涕在大冷天里快要冻成冰坨子。

混混怕他瞎嚎把人招来,一个锁着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左右两个扣住他胡乱挥拳的手,另一个已经把他裤子扒到膝盖弯,天寒地冻腚好凉。

腿被撕开分到两边的时候,冯豆子血气上头,一腿狠狠踹上那人命根子。男人捂裆嚎着倒在地上滚,其他人被吓得松手,冯豆子裤子都来不及提没命地往外冲。他浑身是伤哪里敌得过五个大男人,被按住又是一顿抽。

“你们干什么?”冯豆子觉得这一嗓子简直是福音,是观世音是上帝是普罗众生派来救他的。

留下两个混混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剩下几个围上去让男人不要多管闲事。冯豆子怕这英雄被吓跑了,连忙挣扎起身又被按回去,嘴也张不开。

“他是我学生,”男人居然是笑着的,“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上赶着送人头的老子头回……见……”嚣张三秒,卒。

冯豆子像个小鸡仔一样让白起从地上拔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灰,还蹲下来帮他把裤子拎起来。天寒地冻,冯豆子两条小白腿冻得直发抖,他又冷又疼还委屈,狼狈得要命,再看白起,该怎么帅就怎么帅,五个混混被他叠叠乐一样打晕垒在一块,飒得很。两相对比就够惨的了这位也不安慰安慰他,顶着一张死人脸,睁着一对死鱼眼,冯豆子哭得更凶了。“不要你管!谁让你来的!”

白起不和他置气,真就不管他了,手一松起身就走。冯豆子那个扯坏裤头的裤子又哗啦掉下来卡在脚脖子上。眼看白起越走越远,裤子怎么也拎不好,鼻青脸肿蹲在地上哭,哭得吭哧倒气抽抽噎噎也不停,继续埋头苦哭。

白起是真没想理他。回头看他一眼,这绿豆也挺倒霉,小王八蛋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傻不愣登没有防备心谁都能拐跑,也就窝里横。他要是晚到一点,这小子可就完蛋了,一张小嘴叭叭叭的净讨嫌。白起叹了口气,调转回来顺路踹了五人塔一脚,把豆捡回来拍拍灰。

冯豆子跑掉了鞋,上身还行,裤子被人撕了,裤头挂不住还扯了大缝,露着大腿根,冻得直哆嗦。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一边走一边哆嗦。白起已经走出去一段路,豆子还在半道上磨蹭,他自知不争气了,也不想掉面儿,哽着一口气也不能让白起低看,硬是咬牙忍着疼自己走。

白起回过头,“你再这么走下去,同学都来围观了。”快步走到他跟前,也没等冯豆子反抗,仗着比小豆子高出一截,抓他手腕往自己肩上一挂,用改版过肩摔的姿势把人背起来,沿着小路避开人流走出学校,“你前些天不去上学是为了躲这些人?你怎么不和家里说?”

“说有什么用,把他们吓死?”冯豆子随遇而安,吸溜着鼻涕开始给白起算总账,“你还扣我学分!让我补考!你给我把处罚销了!”

“……”啧,得寸进尺。

运气好,一出校区就打上车,白起拉开车门把人推进去,自己跟着才发现这倒霉孩子已经睡过去了,脱了大衣给人披上才从另一边上车。难得细致,顺手给小孩掖了衣服,就见衣服后背位置一滩不明物,原来臭小子刚趴自己背上把鼻涕眼泪都糊自己后背。白起忍了又忍没法再忍,扬手一巴掌把人呼醒。

冯豆子捂着脸迷迷糊糊醒了,涣散的眼神在边上假装无事发生的白起身上聚焦,瞪着他大骂“你干嘛!”

白起一脸无辜,“怎么?做噩梦了吧?没事儿我在这,你继续睡。”边说边哄,还拍拍他。冯豆子一脸不可思议还是抽了抽鼻子睡过去了,出租车司机笑得快要昏过去,一路上这个车跟着他笑到共振一起颠簸。白起扭头看豆子皱巴一张脸,把他的脑袋瓜托到自己肩上搁好。

冯豆子睡熟了,不知道梦见啥,砸吧嘴抱住白起的胳膊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要吃糕,还有玫瑰酥……”

白起要把他撩开的手顿了顿,又放下了。

冯豆子受伤的事有白起打掩护,这事就翻篇了,在家里好吃好喝养好身体,好了伤疤忘了疼,扭头就和老冯头扯皮说休学的事,把他爸气得昏过去,挨了大姐一顿抽,再搁床上躺了一天,终于认命返校与黑恶势力作斗争。

也因为白起英雄救豆,冯豆子再也不事事针对。白起照样不太说话,日常生活除了帅就是装逼,唯独怼冯豆子的时候,张嘴闭嘴连珠炮一样。冯豆子委屈。

冯豆子复学之后,成天谨小慎微生怕落单遇到上回那几个,贞洁不保。小心翼翼大半个月,这些事好像销声匿迹一样,连带着那个萌萌,也彻底消失,冯豆子再到夜店问起,所有人齐齐一问三不知,说就不曾有过这人。

就好像一场梦。冯豆子安全危机解除,整个人松弛不少,继续无事生事。他原先就好奇白起明明和自己一个学校,为什么他总能晚出早归,明明自己比他早出门半个小时也只能掐着点到的学校,那会儿白起都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翘脚吃早点。

存了心思,冯豆子决定,跟踪他!这天他磨磨蹭蹭出门,抱着块饼蹲在屋边的小巷子守株待兔,不一会儿白起又是一副走路带风的样儿从门里出来,冯豆子赶紧把饼踹衣服里整整衣摆追上去。

白起腿长,冯豆子连跑带跳还躲躲藏藏,见他停下来买早点,吓得连忙闪身躲进一家包子铺。等他掐准时间出来,白起不见了。“靠!”

“你才出门?不怕迟到?”消失的家伙突然从背后出现,手上还拎着牛皮纸包装的三明治,吓得冯豆子坐到地上。

白起带冯豆子七拐八拐去到一个地下车库,冯豆子盯着他胯下那台极其夸张的哈雷目瞪口呆。白起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个备用头盔直接扣在冯豆子脑瓜上,冯豆子才坐稳白起就一个油门冲出去,缓冲带上也不减速,吓得冯豆子一路尖叫,锁紧白起的腰直接趴上人后背,心里一万句呐喊,“这他妈是一个教授该有的样子吗!”

摩托上路,挺快,还不堵车,冯豆子有点想诓大姐给他整一台。于是白起神出鬼没这事又翻篇了,就不再追究。

人就是不能闲着,冯豆子胡乱捯饬,自己组了一个乐队,就叫锅碗瓢盆。好不容易东拼西凑把队员凑齐,还缺乐器。没钱怎么办,去找大姐伸手,这事被老冯头知道了不仅不给钱,还不让他瞎玩,要他专心读书争取毕业。

冯豆子不依,就在家里捣蛋。轮他做饭颠着锅在那唱“管他头痛不头痛”,闹得全家脑仁疼。小豆苗大坏事干不出来,可他蔫坏,还擅长游击战加持久战,一通闹下来,谁都受不了。老冯头说什么都不答应,冯豆子就和家里冷战,闹着要搬出去。老冯头气得差点心梗闭过去,向来事不关己的白起居然出来打圆场。

他推开一张嘴不分好赖哔哔蹦词的冯豆子,半蹲在老冯头跟前,一边给他顺气,然后才开始给老风头讲故事,从盘古开天地讲到大禹治水,讲到治水不能堵只能疏;再跟老冯头讲哲学,讲伦理,说人呐就是贱,越不让干啥就干啥,猪脑子一样……

冯豆子越听越不对,一个起势就要把这个装逼骂人带拐弯的家伙抡出去,白起画风又转回来了,“冯叔,豆子还小,也很聪明,心也不坏,只要引导得当,总会往正道上来。只是组乐队,无伤大雅,您要是担心功课的话,没事,落下的部分我盯着他补上,我向您保证,豆子的成绩只会比从前更好。”

不知道是白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感化老冯头,还是从未见过一句话超过三个字的白起被惊得哑口无言,冯豆子组乐队这事就算默许了。

经过这件事,冯豆子学习总结到了,先抑后扬的重要性,先把自己骂一顿(又傻又猪),然后弘扬一下核心价值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就要啥有啥了。

学校里头原来就有个鼓乐社团,这团是学校祖上传下来的,时常拿个奖到省里国外比个赛表个演什么的。冯豆子闹这一出,大方向是和人撞上,经费不拨就算了,连个像样的场地也不给,就是社团批文也不批。

白起说的没错有些人就是越不让干越想干,前头阻碍万万重,冯豆子就是翻山越岭也要折腾。他求爷爷告奶奶要批文,送餐券送下水道维修送锅碗瓢盆跑批文,小嘴叭叭叭就没停过。好不容易得了批文,功劳不在他……白起主动向学校申请,只要学校给批,他愿意多留校两年。再后来,社团需要指导老师长期坐镇,冯豆子略微向人那么一提,白起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冯豆子心虚了,他何德何能得白起一人独宠,他图个啥呀?

冯豆子想了一圈也没明白,总之突然觉得这个讨厌鬼有些不大一样了。

总之锅碗瓢盆定下了,社员七拼八凑,买乐器的钱还是不够。冯豆子没脸再和家里伸手,就去兼职,白天发传单晚上酒吧卖酒。结果小脑瓜子内存不足又让人骗了,不仅赔了钱还被拘了。多亏了白起,一接电话二话不说把人捞出去。冯豆子磨多了脸皮薄,主动向白起承认错误,一定把欠他的钱还上。

白起担心则乱,一出警局就戳着他的脑瓜子破口大骂,“这是钱的问题吗?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像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

冯豆子气得掉头就跑,边跑边哭,还要想着还钱。冤死了。冯豆子大概有一星期没理人,一个人窝在宿舍里,上下课比谁都准时,白起想找麻烦也找不到,眨眼功夫人就又跑不见了。没心没肺的绿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呀。

人可以不理,为了尊严,这钱还是得还。有天路过学校布告栏,看传媒系的学长贴了个招聘启事说是需要一个平面模特,冯豆子细看这要求不是照着自己写的么,二话没说就给人去了电话,互留联系方式。

冯豆子傻乎乎的就去了,拍摄地就在学校,薪资按单结,拍了几回,冯豆子和学长们都熟络起来,约了下一回还找他。很快,学长又联络上他,说打算拍个微电影,这回取景地远一点,在郊区。冯豆子一看学长提的价,不仅能还上白起给他垫的钱余下的还能再给社团买一只吉他,想也不想就去了。他本来还打算告诉白起一声,寻思两人还吵架呢,不愿意先搭理他,就自己独身一人跑到约定好的郊区旧厂房。

天上不能掉馅饼,冯豆子一去就被捆上了,对方哪是拍微电影的,是拍‍‍‌‎黄‎‎‌‌色‍‌‎小视频的,拍了东西能勒索就勒索,榨不出油水的把视频卖到网上也值钱。冯豆子曲意逢迎装可怜,对方连理也不带理,他也不气馁,人家一边扒他衣服他一边忽悠人。为了解他套头衫不得不暂时松开他手腕上的绳,冯豆子嘴巴叭叭叭没带停,把流氓烦得要来堵他嘴,被冯豆子一拳抡蒙抬腿又踹了人命根子,反手抡起刚还在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砸晕第二个人,求生欲让他的肾上腺素一路狂飙,也不知道怎么把剩下几个人撂倒,总之齐齐捂裆倒下了。冯豆子推开厂房大门随便捡了条路,光着上半截在冷风里狂奔。

白起今天一整天没遇上冯豆子。这豆前阵子虽然闹脾气,但总归还是会在自己跟前晃两眼刷个存在感,今天倒好,课不来上电话拒绝,找了几圈都是查无此人。白起不得已,只好去他那个狗窝一样的宿舍找人,这才知道冯豆子这段时间和传媒的学长们走得近,今天还和外院的约好去郊外某处拍短视频。

舍友话还没说完,白教授就一阵风刮出去。白起活了千把年都没这么慌过,什么样的风浪不曾见过,到最后能把他一颗心揪紧了也从来只有那么一个人。白起脚程再快也来晚了,旧厂房里都是刚被冯豆子撂倒的几个流氓,一排捂着裆打滚的家伙们都还躺在地上抽抽,边上一个被白起飞起一脚碾在胸上,一念仁慈还是收了劲儿,扬手一挥把这些人的记忆删了,齐齐昏过去不省人事。

白起沿路追出去,最后是在工地边的水泥管里把冯豆子揪出来的,他拧着冯豆子的耳朵要削他,看他整个人冻得发紫,搓着手一个疼字都说不出口,骂也没法骂,只能脱了自己的外套把冯豆子裹进怀里,捧着脸捂热。冯豆子一看是白起,眼泪又吧哒吧哒掉,这人怎么这么能哭,从前坐在马车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掉眼泪;拿着匕首血谏也掉眼泪;在床上一边喊自己白君的时候也掉眼泪……

“不许再把鼻涕糊我衣服上!”白起凶他。冯豆子知道错了下回还敢,拎着白起的衣袖,擦了把脸,然后直接擤了把鼻涕。

锅碗瓢盆应了那个名,砸锅卖铁众筹出道。迎新会的时候,还火了一把,一群人摇着荧光棒要安可。返场是时候,冯豆子调了一下音,正儿八经的模样倒是能骗倒不少无知少女。他握着麦克风,穿越人海看见台下的白起,白起隔着光晕回望,想起千年前一个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一个朝堂舌战群儒为他谏言的朝臣。他笑了笑,没指望冯豆子能看见自己。只是心想,早知道千年之后是这么个傻逼玩意儿,当初也不玩命追了……但追都追了,就当再等一场千年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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