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这是姜维洗完手之后给出的答复，以反问的方式。

“能有什么关系？”钟会顿了顿，眼神不自然地偏移，“也就是表达合作意愿，然后被说打算尽情利用完就除掉——这样的关系。”

他隐去了自己的确有这个打算的事实，正因如此，对上姜维洞若观火的眼眼睛，竟然有些心虚。

“差不多。”

“哈？什么叫‘差不多’？”

他没好意思说出心中的猜测，但是，根据这几天观察到的细节，这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算了，要不试试迂回套话。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钟会想，他对另一个自己的好奇，总还是可以得到满足的。

“……”

姜维却陷入了沉默。

“——你不会是有什么坏话想说吧？”

“不，我试一下。”

边说着，他闭上眼，拧着眉头。钟会还在思索“试一下”是什么意思，抬起头，被房间中央出现的蓝色衣服的活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那只是个投影后，兴奋占据了他的内心。

好清楚。

钟会围着投影转了两圈，被月光一样莹白的银发以及俊逸的五官迷得不能自已。该说什么呢，忽略掉这个人是另一个自己，这副长相还挺——挺合他口味的，而稍微意识到他和自己本质是一个人后，更是满意得不得了。果然钟士季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吗？他真是完美到有时候自己都感到害怕。如果是和另一个自己被关进这儿，他不由浮想联翩，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接受。

“——你看够了没有？”

“我看我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下意识还嘴，代价是下一秒投影就消失了。

“你……”钟会忿忿地盯了姜维几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展颜一笑，“礼尚往来，我也让你看看好了。”

说实话，姜维对另一个自己并不感兴趣。这个房间的种种设计都让他隐隐不快，直觉告诉他，目前所了解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刚刚通过回忆复现投影时，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士季现在在哪儿？

那个声音似乎有意暗示，只有他们被卷入了实验，但是万一——想到那种可能，姜维总觉得有些微妙。

“喂，多少给点关注吧。”

因为这句话，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挑剔地看起了那个投影。

有点呆，他在心中点评，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换句话说，和这个钟会倒是很相称。

突然，那个投影的嘴动了动。

“钟会大人，姜伯约在此。你的请求……不知为何难以拒绝。”

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你还会模仿声音？”他不记得士季有这项本领。话说回来，另一个姜维竟然会说这种台词。

“哼，英才教育罢了。哎，说到英才教育——”

钟会闭上眼，似乎在回忆什么，于是，就在他的操控下，投影的嘴又动了动，十分认真地请教道。

“那这个英才教育可以从哪里学到呢？”

他板着脸道：“你现在才学也太晚了，这是要从年幼就开始接受教育。”

“不，努力是不会嫌晚的——”

“咳，”眼见他有扮演得不亦乐乎的趋势，姜维打断了对白，“适可而止。”

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也能记得一字不差，这个钟会是不是把聪明用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他又怀念起士季。

与此同时，钟会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又凝望了一会儿投影。

果然，还是不像的地方多一点……

不管怎么说，“夜晚”又降临了，就像前两天一样。非要说有什么插曲的话，就是今晚钟会做了个离奇又缱绻的梦。

迷迷蒙蒙间，他睁开眼，看见一缕白发，接着是一双金色的眼眸。

什——这不是他自己吗？

的确，他白天好像感叹过，如果是和自己一起被关进来就好了。这种愿望，房间也可以实现吗？可是他还想过，如果是和伯约一起——

“你在想什么？”那个人轻轻柔柔地问，歪着头，发梢落在他的脖颈上。

钟会这才发现自己被“自己”压在床上。

“对、对不起。”他的脸渐渐红了，为自己的不专心而道歉。

“没什么，”那个人说，“你心里想的，我都能明白。”

说完，他吻了下来，动作温柔又绵长。钟会被亲得晕晕乎乎，情不自禁地勾上了对方的脖子。但是那个人很快溜走了，柔软的嘴唇一路往下，沿着脖子、锁骨、胸乳、腰腹，细细密密地吻了个遍。亲到侧腰时，钟会顺从地化为了一摊水，他咬着嘴唇，想克制放荡的声音，那个人却说：“在我面前，可以稍微坦率一点，叫出声也没关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钟会像泡了温泉一样，通体舒泰，骨头都酥了。

“那个，”他握住对方的手，两眼迷离，鼓起勇气道，“请让我也回报一下你吧。”

那个人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叹道：“还真是……你的请求，不知为何难以拒绝。”

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两人调了个位置，钟会便彻底放弃了回忆，全身心投入到与自己的温存中。

——啊，果然，这个世界上，他还是最喜欢自己。

梦醒时，钟会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