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正文-----

五、

戚世泽返回华都的住处，换好衣服就径直开车去了karma大楼，这是属于戚家的产业，当年戚世泽的曾祖父特意找风水大师看过选址，才正式在华都的正北方开土动工建立起属于戚家标志性的产业，karma大楼建造的年代有些久远，建筑风格保留着几十年前的复古气息。

戚世泽从记事起，就知道karma大楼的存在，那里对于每个戚家的人来说，不仅仅是一栋商务楼，更是戚家的辉煌。小时候的戚世泽第一次跟随祖父来到这里，仰视着这栋高耸的大楼，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惊诧，祖父见状，笑着抱起他，和蔼地说：“世泽，爷爷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看它。”说着，便抛下所有的随行人员，通过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那是每一位戚家继任者才可以拥有的地方。

戚世泽的祖父抱着他，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语重心长地说：“世泽，以后你要站在这里，”又指向karma楼外的远方，“目光看向那里。”戚世泽顺着祖父指向的地方望去，那里是整个华都，戚世泽眼神明亮，虽然那时他还不能完全理解祖父的用意，但却也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情绪在翻涌。

戚世泽在自己的车位停好车，乘电梯来到自己办公的楼层，推开办公室门，就见莫妮卡等在里面。莫妮卡见到他，身体一弹冲到了他面前，低声道：“今天karma的股价涨幅得有些离谱。”

戚世泽知道莫妮卡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她会这么说，肯定是察觉到异常，微微皱眉，警觉地反问：“恶意收购？”

莫妮卡也不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看着又不太像，对方似乎有意通过基金公司控制股价，如果不是我格外留心，一般人很难看出来。”

戚世泽摸了摸下巴，很快想到了对策：“我去跟大哥说，这两天回购karma的股票。”

莫妮卡表情仍不轻松，她踌躇着：“世泽，你的家事我不好多说，但眼下这件事，世郡（戚世泽大哥）也许会怀疑是你自导自演。”

戚世泽听出莫妮卡的顾虑，沉吟半晌，最终下定了决心，淡然处之：“这件事如果我不主动挑明，只怕大哥会更加疑心我。”两人正低声交谈应对之策，门外传来了秘书的敲门声：“泽少爷，方便进来吗？”

戚世泽抬手止住了莫妮卡未完的话，温柔地开口：“进来吧，找我什么事？”

秘书见莫妮卡也在，笑了笑，才说：“戚先生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我这就去。”戚世泽痛快地答应道，一旁的莫妮卡掩饰般地推了推黑框眼镜，果然被她料中了。

秘书刚走，莫妮卡冷笑：“这就迫不及待地卸磨杀驴了？”

戚世泽安抚地拍了拍莫妮卡：“放心吧，‘复兴’一天没尘埃落定，他们就不敢这时卸磨杀驴。”

戚世泽轻车熟路地来到戚世郡的楼层，秘书抬手请他进去：“戚先生在等你。”戚世泽点头一笑，推门而入，戚世郡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沉思。

戚世郡是戚家的长房长孙，本该是戚家最受重视的孩子，可惜天资不足，能力有限，后来亲生母亲又在他年幼的时候离世，父亲很快续娶，将他遗忘。那时，只有与母亲关系不错的汪黎对他多有照顾，但汪黎偏偏又是二叔的妻子，戚世泽的母亲。

戚世郡对于戚世泽的感情有些复杂，祖父健在时，这个孩子占据了他本该拥有的期待，祖父也从不掩饰对世泽的宠爱和寄予，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戚世泽确实遗传到祖父的商业天赋，近些年，戚家不少项目多依仗戚世泽尽心尽力地付出，才能维持戚家往日的荣耀。

所以，当他今天一早收到关于karma股价变动的情况，第一反应是先找戚世泽问清楚，无论真假，他都不愿借此打压戚世泽，让某些人称心如意。

如今见到戚世泽的坦然自若，更加确信股价变动与他无关了，但该问的戚世郡还是要亲口确认：“你看过今天的股价了吗？”

戚世泽轻轻一点头：“我听说了，有人在大量购入。”

戚世郡咳嗽了一声，掩饰他下面要问的尖锐问题：“你觉得会是谁？”

“不好说，”戚世泽在来之前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思路，“但一定是知晓‘复兴’项目，karma胜券在握的人。”

“你也觉得对方是想短期炒高获利？”戚世郡一边观察戚世泽的表情，一边反问。

戚世泽点了点头：“所以我建议，karma也要相应地回购股票，以防对方之后大量抛售。”

戚世郡认同戚世泽的操作，但仍难办地提了一句：“现在karma可流动的资金恐怕……”戚世泽摆了摆手笑道：“大哥，昨晚我已经跟那边谈妥了，资金池的资金随时可以用。”

闻此喜讯的戚世郡也难掩惊喜，连连开口夸赞：“世泽，真有你的！”

“今天的事也是我没料到，”戚世泽装模作样地自省，“还好有补救措施。”

见他这般谦逊，又将莫须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戚世郡哪里还忍心斥责他，话里话外都希望戚世泽不要多想：“世泽，你为了这个项目一直在忙碌，疏忽了股市这边也不是你的错。”

戚世泽明白这就是没事了，他随口问道：“大哥，还有其他事吗？”

戚世郡这才想起，通风报信的人还跟他提了另一件事，于是，他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听说，昨天是汪阿姨的婚礼……”

“是啊，我今早刚从corail岛回来。”戚世泽深知戚世郡跟其他兄弟姐妹不同，你越跟他推心置腹，他反而越相信你，如果你稍有欺瞒把他当傻瓜骗，他就会疑心重重。

戚世郡听到这般直言不讳，心中不免轻叹一声，揣度着那人恐怕就是想自己怀疑karma股价波动，与戚世泽前去corail岛见秦家人相关，还好他识破了伎俩。在戚世泽临出门前，他低声嘱咐道：“你最近与秦家别走得太近，免得有人做文章。”

戚世泽闻言，转头展颜一笑：“好的，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