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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挑明

隋远一直严密监控着戚世泽的配合度，以他个人经验的判断，他确实不认为戚世泽是协助间谍窃取资料的帮凶，可是证实他无罪的物证人证，要么灭失，要么跑路。

隋远甚至有个更坏的推测，主谋是怎么察觉到事情败露的，他们按住保洁后，立刻派人去追捕总工副手，他怎么会这么快意识到副手暴露，为了自保，不惜放弃任务，杀人灭口，自己潜逃，这个主谋就仿佛预判到安全部的计划，跑得这么快，莫非还有其他暗线留在华都？那他会不会也同样安排这些人，趁戚世泽不备下手呢？？

隋远到底是军人出身，又与戚世泽共事过，深知戚世泽是个扛得住事的爷们儿，就把自己一系列的猜测告知他。

听完隋远的话，戚世泽紧紧盯着隋远的脸，那张其貌不扬的面孔上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在告知戚世泽该知道的信息。这点戚世泽也早就料想到，对方会不会对他先下手为强，可他在这件事中十分被动，只能配合安全部执行“钓鱼”，现如今，主谋已经跑路，而他依然无法保证人身安全。

戚世泽沉默了很久，反问隋远：“你跟我说这些，是你有办法帮我？”

“不是良策，”隋远摸了摸伪装的假胡子，推心置腹地说，“但却是能保命。”

“说吧。”戚世泽已经无路可退了。

“入狱，”隋远直言不讳，“我们可以保证没人敢动你。”

隋远的话彻底把戚世泽逗笑了，笑得撕心裂肺，声音都变得喑哑起来：“你们关我十几二十年，那和叛国罪又有什么区别呢？！”

隋远并没有笑，沉着冷静地应对：“用不了那么久，涉密资料需要时间改动，等到那时，现有资料就是废纸一张了。”

这下，戚世泽明白隋远的意图了，如果他是嫌犯帮凶，关进监狱后，绝对没机会再把资料传递出去，等资料修改完毕，他掌握的资料便没有价值了，另外主谋安排人想要除掉戚世泽，不会蠢到在监狱里动手，这明摆着就是陷阱。

隋远一再保证他会亲自运作这件事，戚世泽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隐隐期待间谍潜入监狱。

“你们打算用什么罪名把我送进去？”戚世泽探底反问。

隋远神秘地一笑：“戚世泽，你不会真的以为华都方面不清楚你做过什么吧。不把你调查清楚，压根就不会放你出来。”

戚世泽为自己的幼稚自嘲道：“也对，莫妮卡你们也放了吗？”

隋远听出戚世泽并不想完全被人摆布，这话是在试探他：“是的，你可以信任她。”

“我就没怀疑过她，”戚世泽一字一顿地说，“我若限制自由，还需要她在外面运筹帷幄。”

秦衍出院后，被秦贤峯强硬地押回了秦家公馆，秦衍只说自己没事，也与戚世泽不相干，可秦贤峯根本不信，到家后，又叫来了私人医生，仔仔细细地给秦衍检查过身体，甚至做了药检，这下引起秦衍的疑心。

秦衍配合着做完检查，立马找来单卿问他，到底跟秦贤峯说了什么，单卿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秦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不说，我就开了你！”

单卿硬着头皮解释，秦衍昏迷不醒的时候，秦贤峯听到主治医生提起他脖颈有注射过的针孔，他怀疑有人要害秦衍，给他注射毒品，使其成瘾，可主治医生却告诉秦贤峯，秦衍体内没有成瘾性的违禁品。

秦贤峯哪里肯信，又派人去汽车影院仔细勘察现场，真的找到了一支尚有残存液体的针管，检测后，发现里面是东莨菪碱，并非毒品。但结果依然让秦贤峯暴怒，东莨菪碱虽然不是成瘾性的毒品，但剂量控制不好一样会死人的，戚世泽竟然敢对他唯一的儿子做出这么恶劣的行为。

积压的怒火直接成了他和汪黎第一次争吵的导火索，汪黎宁可相信戚世泽会绑架秦衍，也不信他有谋害秦衍之心。秦贤峯手中握着证据，直接甩在汪黎面前，怒吼道：“你去当面问问你的好儿子！！”

偏巧那段时间，戚世泽切断所有无关人员的联系，汪黎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心急如焚的她又不得不求助妙容，妙容也没想到事态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知晓戚世泽不会无缘无故地联系不上，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秦衍这时才知道戚世泽联系不上了，想起那晚的噩梦，他恍惚间望着戚世泽渐行渐远，人影也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移动脚步，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见单卿脸色不对，秦衍也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秦贤峯竟然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汪黎，他忙问：“汪阿姨呢？”

单卿谨慎地吞吐：“汪女士，暂时搬出去了……”

秦衍一听，“噌”得站起身，闯进秦贤峯的书房里，秦贤峯正在听保镖的汇报，见儿子进来，示意保镖先出去。

秦衍跟秦贤峯起争执，早已是家常便饭，保镖非常有眼色地闪身出去。

“你把汪阿姨赶走了？！”秦衍难以置信地责问。

秦贤峯此时也陷入两难之境，他那天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针对戚世泽，汪黎肯定没法接受，等他控制好情绪，再去寻汪黎，却被家中的阿姨告知，汪黎收拾好行李走了。秦贤峯当时就懊恼不已，可秦衍出了事，明显与戚世泽脱不了干系，他想汪黎也不是任性的人，一旦她从戚世泽口中得知真相，也许那时，她就不会气自己口无遮拦了。

让秦贤峯没想到的是，秦衍为汪黎自行离开指责起他，他又是为了谁才把汪黎气走的，秦贤峯气不打一出来，怒瞪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儿子：“我到底是为了谁！你还有脸指责我！”

“我早说了，事情与戚世泽无关！！”秦衍毫不退让地顶回去，“项目出了问题，我们私下碰面也是为这个！！”

“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秦贤峯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可能对汪黎发放情绪。

秦衍强硬又冷静地回答道：“我跟戚世泽上了床，你满意了吗？！”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父子俩压抑的呼吸声，秦贤峯在努力控制无果后，抬手扇了秦衍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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