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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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和b是好兄弟（没血缘，不是骨科）。a是个话痨，家里从商有点小钱；b经常瘫着张脸，是个像性冷淡的直男，哪哪都直，包括脑回路和说话，因此没什么真正亲近的朋友，除了a。

他俩一个玩得开一个闷得慌，平时没什么共同爱好。a问明天放假咱去喝两杯？b说不了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b问等会放学去图书馆？a说我得和谁谁们聚个餐。

这样一看他们不会是一路人，但是a会在聚完餐回来悄悄跟b讲这家有道菜绝了下次我们俩单独去吃不跟他们讲，b会在a宿醉第二天起不来的时候给他掩护，到他家去把记满的笔记本、整理好的错题本扔他头边，冷着一张脸一边喂水一边骂他：说了让你少喝点你不听，数学选择题那么简单你居然错这么多，大题空着是让老师给你写吗？下次再这样别来找我了……a熟练陪笑：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a家破产了，家人又丧命于一场车祸，身边酒肉朋友对他避之不及，有多远就跑得多远。a从天堂跌到地狱，颓废度日。几乎要烂在酒吧。

是b直接翘课找过去把他拽出来，骂得他清醒。陪他一点点还债，给他补课。

有一次，a跟b畅想未来，突发奇想问b以后打算干什么，b说，当个警察。

a突然顿了一下，问他，你确定吗？

b说当然，怎么了？

a叹口气说果然如此。他又笑：既然这样，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理想，以后就跟我们冷面俏警官混啦~

b还是瘫着张脸说哦，但是眼里却有细碎的笑意。

他们一起考了警校，毕业后当了jc，两张脸各有千秋，成了市局双璧。日升月落，四季更替，他们并肩而行，恍然间感觉这就是一辈子了。

局里有意向把他俩其中一个往上拔，a听说后就笑眯眯地捶捶b，哎，听说了吗，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了，你怎么看？

b正忙，闻言抽空撇了他一眼算是回应。a不死心，继续问，你不该警惕起来吗？你的上进心都被狗吃啦？……

噼里啪啦一堆话砸下来，b工作中还得分心去听，a讲完b揉了揉太阳穴：走吧，还是那家烧烤店？

a：对，我说你最近能不能少加点班啊现在吃完直接回来上班得了。

b问，我说了会很晚，让你先回去睡你怎么不肯？何况以前也总加班出警，怎么没听你抱怨。

a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只说，那是不可抗因素，这是你主动加班的，能一样吗？

b：这个案子比我想的复杂，可能……

a皱了皱眉，什么？

b顿了顿，没什么，等会去给你买小蛋糕。

随a的眼睛一同亮起的还有天边的朝阳。

a不见了。

b疯了似的找。没找到。

b沉默地看着面前薄薄的几张纸。耳边是局长的苦口婆心。

手边提神的咖啡冷透了。b看着那白纸黑字条理清晰。某大毕业生，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些句式。

b这辈子受的最重的一次伤是a给的一枪。

子弹穿胸而过之前b还在问a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砰。

有血溅出来。

a有一双多情眼，平时总是弯起来笑，暖洋洋地勾人。此刻垂下眼皮看他时，又冷得锋利。

他说，当警察工资还抵不上我以前零花钱的一个零头，我早就不想干了。

他说，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他还说，我的好警官，我早就和他们有过联络了，你真傻，居然没发现。

a看见b眼里的不可置信，走近蹲下来，又挂上了那幅懒洋洋的笑，继续添了把火：都是老同学，来找我我给你开后门啊。

b疼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

有人来催a走，a站起来看b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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