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恋爱的人都会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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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迟到倒也不至于,但确实来不及做早饭吃了。摩托车先经过真理巷的早餐铺买了吃的,邵含祯把宿砚送到图书馆楼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清早的图书馆大楼——和其他时间没什么区别,看不见人,就传达室的老大爷坐在那儿端着大茶缸喝水。宿砚挥了挥手摘下头盔,两人突然同时愣住了,邵含祯掉头道:“你拿办公室去吧,下班记得带回来。”
摩托车一溜烟走了。
手风琴咖啡的大门刚打开一分钟,许优优来了。邵含祯扫一眼表暗道好险,差点就又被揪出错处。他的头盔和装剪刀的挎包还放在店里桌上,许优优看看外头,顺口问说:“你怎么又骑车来的,不会又要出去吧?”
邵含祯答说:“没有——”他正说着,许优优随手拿起挎包给给他放进柜台后面,好巧拉链没拉,剪刀顺着开口滑下来,咣当一声摔到地上。邵含祯不担心剪刀摔坏,比较心疼地板上的瓷砖。许优优吓一跳,捡起来说:“妈呀,你随身带个剪刀干什么,多危险啊。”
邵含祯只好说:“我奶奶的遗物。”
许优优立刻不吭声了,干巴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赶忙把剪刀塞进挎包里递到柜台后头,邵含祯摇摇头,拉好拉链。
几分钟郝文轩也准时来上班,三个人各做各的准备,没人说话,只有刚打开的音响用曲调填满整片空间。邵含祯喜欢这段时间:期待第一个客人进门、猜测他会点什么东西,等待刚出炉的甜点冷却;暗自设想大体上相似的一天又一天、也许今天偏偏会冒出来什么小惊喜。他带着笑意补咖啡豆,也就是在这时,门上的风铃响起——
欢迎光临,今天正式开启。
一上午时忙时清闲,中午有熟客打来电话订蛋糕,算算时间晚上拿走也来得及。邵含祯给宿砚发消息,交代他下班回家不用来店里找自己。宿砚有时候还挺“听话”的,隔了没十来分钟又一条消息冒出来,宿砚发:那你还要听“念念”是什么意思吗?
邵含祯乐了,回道:要。
他放下手机,许优优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盯着他不说话。邵含祯被盯得浑身发毛,问说:“干什么。”
“所有恋爱的人都会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许优优发表见解道。
邵含祯作势要拿刮铲丢她,许优优缩回身子跑了。她一走,邵含祯赶紧对着隐隐约约真能照出人影的操作台看看自己的脸,这不也没傻笑。
晚上熟客取走蛋糕后,差不多也到关门打烊的时间了。许优优和郝文轩先后打招呼下班,邵含祯像往常一样检查了店面,把柜里的贝果打包带回去,锁门走人。走出去了百米他才想起来今天骑车来的,赶紧又拐回去拿头盔推摩托。
夏天晚上巷子里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疯跑着玩的小孩,夜风凉爽,城市中已看不见几颗星斗,月亮倒是很亮。平常的夏夜,一切却变得莫名其妙顺眼,连上楼的步伐都轻快起来。开门以后先蹦出来的是东海,身形矫健直接跳起来,邵含祯接住它,脚下一个踉跄。东海像个游鱼似的边扭边扒拉人,邵含祯差点控制不住,只能边摸它边说:“你怎么沉了这么多,刚吃饱饭吗?”
屋里,宿砚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个咬咬绳,大概在跟东海玩拔河。邵含祯刚把东海放下,便听见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吃饭了没有?”
“好。”邵含祯哄完小的哄大的,走到他身边问说:“你吃饭了没有?”
宿砚抬头看他,撅嘴道:“没有。”
这是没吃饭跟自己报屈呢,邵含祯无奈道:“为什么不吃饭?”
宿砚道:“晚上食堂的菜都是我不想吃的。”他说得理直气壮,说完又鼓嘴,直勾勾地看着邵含祯。东海反正就捕捉到一个“吃”字,竖着耳朵凑过来往他怀里拱脑袋。宿砚顺手搂住狗眼巴巴地盯着他瞧,邵含祯只好说:“好了好了给你做,你跟小狗吃醋是吧。”
宿砚立刻来劲,边揉狗边瞥眼说:“你一回来都不关心关心我,你先关心小狗。”
邵含祯内心道好意思说别人,自己天天恨不得搂着狗不撒手。他转身往门口走,宿砚站起来道:“去哪儿?”
正好走到冰箱旁边,邵含祯拉开了柜门给他展示空空荡荡的隔层,“你看看你的冰箱,你猜我上楼干什么?”
宿砚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不吭声了。邵含祯笑笑,上楼回家装了几样菜。装完他立在客厅里思考了十来秒钟,又拿了换洗衣服才下楼。回来以后开门,人和狗还在玩,东海用一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殴打的力度扒拉宿砚,宿砚只有一只手苦不堪言,邵含祯赶紧健步过去抓着手腕把他左手拎起来,“一会儿再挠到你手了!”
两人一狗愣是闹了会儿,邵含祯才去做饭。煤气灶干净得要命,要不天天拿解油剂擦,要不根本不开火。宿砚显然是后者。打了半天不见火苗冒出来,邵含祯蹲下找煤气阀,果然关着,可见他家唯一会用的厨具就是微波炉。他刚开始做,宿砚进来后,顺手关门,把狗隔离在外面。邵含祯眼也不抬道:“念念,你不会做饭吗?”
“会对着菜谱做。”宿砚答说。他凑到邵含祯肩膀头看,邵含祯“嗯”了声,宿砚又道:“但是基本也不怎么做。我以前燎到过头发。”
邵含祯瞪大眼睛,扭头看看他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又侧身看看锅底下的火,“你趴煤气灶上了吗!”
“没有啊。”宿砚口气无辜道。他说着要用另外的空灶演示一下,邵含祯赶紧一把握住几缕他头发道:“好了好了不用了,你离火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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