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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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那年,时远城得知自己是非适应性性取向之后,曾经偷偷带着罪恶感看过几个非进步性的网站。一个带着棕黄色背景,布满斜体字的上世纪网站上说,非适应性性取向的个体经常会进行那个活动,也就是说一个人把那里插进另一个人的那里。(有些词他在画外音里也不想说得太直白。)
当时他就觉得这件事想想就很恶心并嗤之以鼻。他是一个进步少年,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做这件事?非进步性网站上假消息太多。
后来,他又听说了自己会在16岁那年接受训练的事情,而且其中大部分时候下面都要被锁上这件事。当时13岁的时远城刚刚学会自娱自乐,对那个地方刚刚开发出的新奇功能叹为观止。
他本能地觉得若是把那里锁在塑料盒子里不让去碰是件很别扭很害羞的事。但没办法,他想,总会有些思想不够进步的人会去做一些恶心的事情,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只好迫不得已地委屈一下其他人。
很遗憾,事实证明,13岁的时远城低估了16岁的时远城发育后的长度和欲望,又高估了那个“塑料盒子”(后来他才知道应该叫做“塑料管子”,或者简单的一个字“锁”)的体积。
后果就是,他竟然会被锁得难受到不想进步了。不过只是一些瞬间,一些最难以抑制的瞬间。在其余的,理智占据大脑高地的时间里,他的意志力还是非常坚定。就像上锁前的那里一样坚定。
他很早就懂得进步要吃苦的道理,但现在这个环节让他一时难以理解。
不是要进步吗,为什么要让他尝试那些恶心事?
他想到刚才那个男孩。所以这件事或许是会很痛的?既然会流那么多血,是不是就像打针出血那样疼痛?
教室隔间里男孩的惨叫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时远城把衣服和裤子脱下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之后按照说明跪在平台前,系住了脚腕处的绑带。一转头,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完全裸露的下身。那个平时自由的、属于男孩子的地方,现在被紧紧锁在一块塑料之中。
他想象着把锁打开的样子。他的两条长腿、屁股和腰身的曲线比例很好,光滑的皮肤下肌肉的轮廓初显规模。甚至自己脚下的白色跑鞋和脚踝处露出的一截袜子也显得这么好看。
而且好像又不只是好看,还给人带来一些好看之外的感受。
他觉得在锁里又一次涨得难受了。这显然是受到了一些不应当的想法的影响。
他趴在平台上,扣上了左手的绑带。
金属拉杆就在他的右手边,黑褐色的圆头上散发着金属的味道。他看看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拉杆。他本能地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右手放在拉杆上,轻轻向后拨动了一下。只是轻轻一下,身后的橡胶棒却以百倍的力量,一下突破了少年脆弱的防线,粗暴地冲入了他的身体。
“啊!”时远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叫,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他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
“现在感觉怎么样?”程博问。
“报告!”男孩挣扎着撑起身体,面色仍如刚才那般苍白,表情却仍然坚定,“感觉好一些了,但是用止痛药会不会影响练习的效果?”
“你刚才不是加倍练过了吗。”程博说。
“但进步是永无止境的。”男孩说。
“那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程博难得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才几天,慢慢来吧,你现在的进步速度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是。我继续努力。”
“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回办公室了。”程博说。他转身看向医务室的医生:“这孩子今晚就住你这了,照顾得好一点。”
“好,放心吧程队。”医生说。
这就是新世纪进步主义教育的成功例子之一。程博看着趴在医务室床上的男孩,心想改天要写份报告给冯主任。
男孩用余光看着程博走出了医务室。
“向秋鸿,”医生叫他,“我要出去,把门先关上了,吃饭前回来。”
“嗯好。”男孩说。
医生刚刚接了电话,他媳妇出门忘记带钥匙,叫他回去开门。医生匆匆把白大褂挂在门口,关上门出去了。
向秋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眼睛失焦地看着床边的水泥地。
噩梦,噩梦都没有这么可怕。用机器强暴十几岁的男孩,连点润滑油都不用,他们还是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向秋鸿从床上费力地撑起来,戴上眼镜走过去开门。门后站着的是刘红焱,他身后跟着刚才碰见的那个男孩。他的神色仿佛换了个人,刚才脸上的生气都不见了,眼神恍惚,双腿不住地颤抖,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老师好。”向秋鸿立正致意。
“医生呢?”
“医生家里有事,刚出去了,马上回来。”向秋鸿答道。
“刚才程队带你来的?”
“是。”
刘红焱转身看了看门外,又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刘红焱问。
“医生说晚饭前。”向秋鸿说。
“哦。那你先看着他,一会儿让医生处理,没问题吧?”
“没问题!”向秋鸿抬起头,大声答道。
刘红焱把手机放回兜里,转身走了。
向秋鸿指指旁边的一张空床位:“你先休息一下吧。”
那个男孩吸了吸鼻子,一步步挪着往床那边走。刚走到床边,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向秋鸿。
向秋鸿喉结动了动,没有出声,只是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又摸了摸耳朵,然后继续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两秒,男孩微微点点头,小心地把鞋脱掉,趴在了床上。
向秋鸿也趴在床上,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男生,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罕见地做出了一个相对感性的决定。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和那个男孩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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