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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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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为你……

-----正文-----

眼前是一座工业风的建筑,建筑的墙壁上布满金属锈迹,和满墙的青苔杂糅在一起,暗棕色夹杂着墨绿,是蒸汽朋克的味道。

莉莉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某一部后‎‌‎‌现‎‎代‎‌‎‍‌的美国电影,她很兴奋,不自觉地捏紧茜茜的手。

“姐姐别紧张,这家livehouse很有名气的,据说是五十年前造的,在摇滚乐最盛行的时代,乐队要想在这儿演出得提前很久预约,现在很多乐队都解散消失,演出也少了很多……”

她说着叹了口气,很失望的样子。

她们来得晚了一些,大部分观众已经进场。在建筑的一角有一扇铁门,茜茜取出手机打开一个不知名的软件,门口的工作人员用扫描枪滴滴刷了两下,然后请她们进场。

茜茜拉着莉莉的手快跑起来,“姐姐快一点,演出八成已经开始了!”

会场外站着几位工作人员,见她们过来,纷纷将重重的幕帘拉开,她们像两只小老鼠似的钻进去。

震耳欲聋的鼓声和金属乐器的响声钻进她们的耳膜。表演已经开始,前面站着许多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各种肤色的,会场里弥漫着一股冲鼻的香水味。

茜茜和莉莉踮起脚尖都看不见舞台上的人,周围的粉丝兴奋至极,重而密集的鼓点拨乱着心跳,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大量地分泌出来。

欣快感,所有人沉浸在欣快的海洋里。

茜茜拍了拍前面一个高大的白人帅哥,他回头笑着看茜茜,茜茜用食指做了个指向天花板的动作,帅哥会意,蹲下身子,茜茜跨上他的肩膀,他站起身,将茜茜像一只小猫似的举了起来。

“哇,看得好清楚啊!”茜茜兴奋地叫喊。

舞台上的主唱看见了她,“Edwawrd!”茜茜大叫。

莉莉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茜茜!”她伸手拉了拉茜茜的脚。

还没等莉莉回过神来,莉莉只觉得双脚一腾空,身子晃了晃,她急忙抓住可以抓住的东西,是一颗满是头发的脑袋。

她也被一个大个子白人举了起来。

“Sorry……”莉莉轻轻地说。

“My pleasure,pretty girl!”大个子白人说。

茜茜拉起莉莉的手,凑近了和她说:“姐姐别害怕,乐队粉丝都很友好,很愿意互相帮忙,这样一来,视线是不是好多了?而且姐姐不应该说sorry,应该说thanks!”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莉莉看见了整个华丽的舞台,和舞台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这种视角太令人震撼,是莉莉从未见过甚至想象过的经验。

她看见了Edward的样子。是一个染了白金色短发,戴着十字架耳环,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五官立体,眼睛大得占了半张脸,看上去像是从哪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主角。他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分明就是中世纪古堡里走出来的一只吸血鬼。他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闪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莉莉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他是什么人种,他是男是女,莉莉离他近在咫尺,甚至无法判断他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I love you!Edward!”她听见茜茜在嘶声力竭地喊,底下的男人在笑。

Edward朝这边看过来,朝她们微微一笑,他用手指了一下,鼓点重重地砸下来,莉莉的心脏被强烈地颠着,乐声伴着鼓声有节律地贯穿在会场内,人群像是浪潮,被音乐缓缓推动着。

茜茜身子一歪,倒在人群的头顶,被底下的无数双手慢慢推向舞台前,只见她一翻身,上了舞台!

莉莉再一次被惊吓到,“茜茜!”她喊道。

茜茜总是做一些让她极度担心的事,她的心脏怦怦跳得快要死掉。

只见茜茜抢过吉他手身上的吉他,吉他手对着茜茜笑,茜茜对着莉莉笑,台下一阵欢呼,有鼓掌的,有吹口哨的,有大叫的,莉莉听不懂他们在叫些什么。

茜茜在Edward的麦克风前摸了一枚拨片,在琴弦上肆意地扫起来,鼓声跟着进来,Edward会意,嘴唇贴上麦克风,那样性感撩人,他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唱道: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会场寂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喧嚣没有了,吵闹没有了,像是一场大火被一场大雪覆盖了。

莉莉觉得周围的人似乎消失了,连呼吸声也不见了,只剩下她自己,看着愉快地拨着琴弦的茜茜。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场景,舞台上的灯光那么亮地打在这个年轻女孩的脸上,她是天使,真正的自由单纯的天使。

“She’s an angel……”一个轻微的声音传过来。

莉莉回过神,她轻轻拍了拍身下的高个儿男人,很有礼貌地从他身上跨下来。

“thanks……”

莉莉没等他回复便钻进了前面的人群,她变得大胆起来,她要走到前排,她想要够到舞台上的天使们。

灼热的灯光投射下来,Edward蹲下身子对着前排的观众唱歌,他的眼睛那样好看,莉莉一时看得入了迷。茜茜上来拍了拍Edward的肩膀,Edward起身对着她笑。

一首温柔的中文歌回响在美国的一家livehouse里,莉莉觉得恍惚。乐声毕,会场的灯光消失了一秒钟,猛地,底鼓声隆隆响起,像是在打雷,人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莉莉踮起脚尖,看茜茜和Edward走到了后台。Edward搭着她的肩,两人相谈甚欢。

莉莉放心不下,她挤出人群朝边上的通道走。这一次没那么容易,工作人员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周围很吵杂,莉莉没办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她着急地在四周转悠着,一种失落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她像是被人丢弃了,心中是莫大的愤怒和恐惧。

突然,帘子一掀,茜茜探出脑袋对她笑:“我就知道姐姐在这里等我呢!进来吧!”

工作人员还是拦了一下,茜茜不知道和他们说了句什么话,伸手拉着莉莉进到了后台。

帘子一关,吵杂声变得很轻,莉莉抱怨:“刚才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舞台上面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茜茜咯咯笑,“姐姐真是个胆小鬼,这样就怕啦?”

“我不是怕,我是在担心你!”莉莉有点生气,她噘着嘴,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不要生气了嘛,我带你去见Edward吧!”茜茜看上去很兴奋。

“他……不是个明星吗?可以这么随便就见到吗?”莉莉有些疑惑,Edward确实看起来就不是个普通人能想见就见的样子,他长得那样好看,好看得不像是个人类。

“他算什么明星嘛!他就是个歌手,是个乐队主唱,和我一样!”茜茜笑着说,“姐姐是在国内呆久了,觉得能登上舞台的就是明星,哪来那么多明星,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艺人,只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才说自己是明星,Edward也是这么觉得的,可能是我一直来看他们的live,他都认得我了!刚才我们还在愉快地聊天呢!”

莉莉实在觉得新奇,刚才真的发生了很神奇的一幕,一个舞台下的观众走上舞台,和表演者一起表演了一个节目,然后两人愉快地下了台,还相谈甚欢,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虽然不追星,但她知道在国内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这种感觉莉莉说不上来,她只觉得有趣。

“Edward为什么唱中文歌?”莉莉问出了这个在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的问题。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他是中美混血儿,”茜茜说,“他在专辑里唱过《我愿意》这首歌,所以我一弹前奏,他就会唱,我们还算有默契吧?”

“是艺术家之间才有的默契吧?”莉莉说。

“姐姐是在夸我是个艺术家吗?”茜茜笑得自信,“Edward说我很有天赋,想让我加入他们的乐队呢!他们缺个女吉他手!”

“这不是好事吗?你答应了吗?”莉莉替她高兴。

“没有,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附属品,我要建一支自己的乐队,虽然Black Rose还很幼小,我相信它会慢慢长大的,姐姐相信我!”她的眼里有光,吸引着莉莉朝她走过去。

莉莉吻上茜茜的唇,很纯粹的。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放弃了许多外人看起来再好不过的机遇,只向着自己心中的目标迈进,那么纯粹,纯粹得不含一点杂质。

这份纯粹另莉莉落下泪来,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可以做到这份纯粹?在莉莉有限的生命里,一个都没有,除了茜茜。

我们慢慢长大,学会现实,学会妥协,学会麻木,当生活不得不让我们变得不再纯粹,我们就成功了,同时,我们也不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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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直有来看的小可爱们,爱你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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