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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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暴雨过后，天石村这段时间的天气总是晴朗的，透蓝的画布上挂着几丝卷云，阳光依旧那么刺眼。

李三水天不亮就起来了，他今天要去地里上工，之前为了在家照顾阿白他请了好几天假，再不出去干活俩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阿白还在身旁安静地睡着，连呼吸都很小声，像是一个大号的睡‌‍美‍‎人‎‍‌‎‌，李三水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边爬起来，伸出腿想从床脚下跨过去，结果啪叽一下整个人摔倒了阿白腿上。

“！” 阿白一下子睁开了眼，还以为是地震了，愣了几秒才发现那个趴在自己脚下还在跟被子作斗争的傻汉子。

“李、三、水”阿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心想这傻货什么时候能机灵点？！

“对，对不起阿白，咋把你给吵醒了嘞，俺不是故意的······”李三水听见阿白那恶狠狠的口气暗道不妙，手脚麻利的套上鞋子跑去做饭了，阿白看着那道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气他这种时候到长点脑子了。

李三水一溜烟地冲到外面洗脸刷牙，隔了一夜的井水又冰又凉，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用缸里舀水的大勺盛了满满一勺水，放到里屋炉子上烤热，准备一会让阿白用。

水缸旁边放着一个小坛子，是他上工家老板给送的咸菜，老板家里腌多了怕吃不完浪费就让李三水带回来一坛尝尝。

李三水从缸里捞出两根笋和一把雪里蕻拿进厨房，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碗泡好的黄豆，起灶将这几样东西到进去翻炒了几下装进盘子里，然后在锅里倒水垫上一层篦子把冷馒头放了进去。

这一会功夫，阿白也收拾完了，缸里的井水虽然冰但是洗漱完却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的，他把李三水烧在炉上的水倒入瓷杯子里晾着，一会凉了就能喝了。

“阿白，你收拾好哩，俺的早饭也好哩！”李三水说着一把掀开了铁锅盖，浓郁的水蒸气哗的一下就溢了出来，透过白花花的水汽，阿白只能看见一张模糊的脸，但他知道对方此时肯定在傻笑。

阿白走过去端菜拿筷子，发现李三水果然傻呵呵地笑着呢，而且一边从锅里拾馒头一边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就连阿白走到他跟前也没发现。

这么高兴，阿白心想，该不会是因为我？

他对着李三水脑袋后面的小发旋盯了一会，伸手就朝那人裤子底下的大屁股抓了一把。

“你干啥嘞！”李三水吓了一跳，阿白怎么总是喜欢悄么声的站在自己身后啊。

“三水哥，馍馍掉了。”阿白无辜地向他眨眨眼，示意他朝锅里看。

李三水一低头果然发现那个馒头打翻篦子掉进了水里，他立刻用筷子夹了出来，看着那半块被水泡湿的馒头心疼坏了。

真有意思，阿白转过身掩饰翘起的嘴角，施施然端起菜走了。

李三水当然记得谁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气冲冲地端着一盘馒头走过来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说话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结果因为吃得太急，一口气呛了出来，弄得嘴边、桌子上到处都是。

“三水哥慢点吃，先喝点热水。”阿白连忙从旁边扯了几张卫生纸给人把嘴擦干净了，然后又拿起抹布收拾掉了桌子上的馍馍渣和口水印。

他把冒着热气的水杯推到李三水面前，李三水一看发现这是早上那勺他烧给阿白用来洗漱的水，阿白没用，留给自己烧熟喝呢，突然一下又没那么生气了。

“你，咳咳，你不能拿粮食开玩笑。”李三水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教训，阿白坐在对面看他那张黑红的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没事，我吃。”阿白跟没事人一样从盘子里拿起湿透的馒头咬进嘴里，还从容的夹了一口咸菜配着。

“俺，俺又不是这个意思。”李三水说着就要从他嘴里把那个馒头抢过来，被阿白轻易的躲开了。

“真的没事，快吃你的。”阿白动作优雅，吃速却并不缓慢，三两下便把那个馒头咽进了肚子里。

李三水这下还能说啥，他不仅不气了，心里还莫名其妙生出点愧疚感，都怪自己太较真了，阿白就是想逗着俺玩一下，自己那么严肃干什么。

阿白看着汉子自我纠结的傻样觉得好玩极了，连桌上那盘黑乎乎、口感酸涩的咸菜都多吃了两口。

“俺今天要去地里上工哩，不能在家陪着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李三水纠结了半天没纠结出结果，倒是想起来先把这事跟阿白说一声。

“好。”比起我，貌似你才是那个更需要人照顾的人，阿白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傻汉子被多少人坑骗过。

吃完早饭李三水就走了，他告诉阿白自己今天争取快点完工早些回来，还能带他去村里转一转。

阿白一个人无事可做，他先把碗洗了，又把屋子里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才发现日头只升起来了那么一点。这里没有钟表，他无法知道准确的时间，便只能看太阳和影子大概估计一下。

忘记问他中午回不回来吃饭了，阿白倚在木门跟前想，他半个身子沐浴在日光下，高大的身形被暖阳勾勒出一圈毛边，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就这么等啊等，阿白确定李三水是不会回来吃饭了，他也晒够太阳转身进了屋内。

李三水家什么吃的也没有，案板上还是那老几样东西，看起来就让人没什么食欲，阿白就着早上的剩饭垫了几口，一边吃一边放空。

脑中天马行空的闪过无数画面，每一幅都闪得很快，根本把握不住内容到底是什么，阿白想着想着突然抱着头痛得直抽冷气，尖锐的耳鸣也随之而来，他一时失去了平衡，筷子从手中掉出去也没发现。

半晌，人才算是缓过来了，他缓慢的弯腰捡起筷子，动作快一下脑袋就受不了，最后没办法只好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无梦，却睡得又累又长，他在等一个人叫醒他，好让他从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脱离出去，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熟悉的、带着点土气的声音。

“阿白！阿白！你咋哩？这咋叫不醒哩！”李三水用力拍着阿白的肩，他一回来就发现阿白脸色苍白的捂在被子里，眉毛皱得死紧，他以为是阿白昨天晚上没睡好，就没叫他，结果阿白迟迟不醒，李三水有点害怕，这才过来拍醒他。

“别······别晃。”阿白渐渐找回意识，脑袋本来好了些现在却被李三水晃得七荤八素的。

“我没事。”阿白一把握住了李三水的手，低声安慰道。

李三水觉得他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一听见阿白那低沉平稳的嗓音，心里的毛躁就像是被水给浇平了似的，突然没那么慌了。

“你，你咋回事，吓坏俺了！”李三水反握住阿白的手，发现他手心里全是湿汗，又起身探了探阿白的额头，感受到手底下那片皮肤温温凉凉的、没有发热才稍微放下心来。

李三水从装着热水盆里捞出一条白色的新毛巾拧干，给阿白把脸、脖子和上肢都擦了一遍，阿白这会感觉好多了，于是坏心眼作祟忍不住又开始捉弄李三水。

“三水哥，我衣服里面也全是汗，黏糊糊的。”阿白看着李三水的眼睛说。

“那你把衣服掀起来，俺给你一块擦了。”李三水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还转身又投了一遍毛巾，然后站到了阿白背后。

阿白掀掉了自己身上的短袖，露出精瘦结实的后背，他的皮肤光滑白嫩，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只是有一道五公分左右的疤横在上面，看起来突兀极了。

“你这疤，也不知道能不能消掉。”李三水心疼地感叹着，手不由自主的就摸上了男人后背上那条新生的粉嫩的疤痕。

阿白感受到李三水粗糙的手指游走在自己背后，那条疤正在长肉，最是敏感发痒不宜碰，虽然汉子是无心的，但他还是激灵着颤抖了一下。

“你别乱摸！”阿白耳朵尖都发烫了，这个李三水，活该被爆炒个十遍八遍也不足惜。

李三水以为自己弄疼他了，立马把手收回来老老实实给人擦背，擦完后边擦前面，阿白慢悠悠的靠在床边等着李三水过来服侍自己，上半身坦坦荡荡、一丝不挂。

不知道为啥，李三水看着阿白不着寸缕的肉身脑袋里突然想起来昨晚洗澡时发生的事，他原本都快忘了，现在那些记忆又随着阿白的身影一并鲜活起来······

阿白当时说了啥，他好像问自己以后还要不要来着，李三水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发热不对劲了起来。

“你想什么呢。”阿白看着对面那张逐渐变红的黑脸蛋，知道李三水一定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美好回忆。

“你，前面你自己擦吧，俺去换盆水来。”李三水不好意思的把毛巾塞进他手里，明明盆里的水还热着，他却找了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

“我要你给我擦。”阿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往床上一拽，李三水一屁股墩就坐在了阿白腿边，毛巾也被塞回了他自己手里。

李三水磨磨唧唧地抬起手，随便糊弄了几下就说擦好了。

阿白哪会让人跑掉，他握住了李三水的手腕将李三水的手压在了自己胸口，然后带着李三水一下一下的重新擦拭着身体。

“三水哥，你应该好好擦。”李三水简直被迫用手摸遍了阿白的上半身，从清晰的锁骨、结实的胸肌到平窄的小腹，白皙的皮肤被搓出片片红色印迹，李三水觉得自己要给人擦掉一层皮，好在阿白最后放开了他，要是再擦下去，他怀疑阿白连裤子都要一块脱掉让他擦。

李三水端起盆走到矮桌跟前，趁着水还热把自己身上也擦了一遍，阿白盯着他壮实深黑的背影，眼神暗了又暗，最终落在了桌子上的东西上。

一只搪瓷杯，一只牙刷，一件短袖，连带着李三水刚才给他用的那条毛巾，全都是崭新的。

“买给我的？”阿白走下床拿起那个杯子一看，和李三水的一样。

“对哩，你的印着牡丹花，俺的也印着牡丹花，就剩这一个哩！”李三水高兴地跟他“炫耀”，好像这件事多么幸运似的。

“你快看看这件衣服合不合身，村子里能挑的东西不多，你先将就换一下，等过段时间俺带你去镇子上买。”李三水拿起那件白色的短袖在阿白身上比划着。

村里穿白色的人不多，大家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庄稼人，买衣服都爱买些耐脏的颜色，这件一直挂在店铺里卖不出去，结果今天让李三水给捡着漏了，老板卖他八块钱。

阿白耐不住傻汉子期待的眼神，所幸换上衣服给他看，他本来就白，这颜色配上他的皮肤就更衬人了，模样瞧起来脆生生的，显出一股子水灵气质。

“阿白你真好看。”李三水打量着他满意极了，觉得阿白就跟他在服装店里见过的那些假模特一样，穿啥都不赖。

“我很喜欢。”阿白轻轻摸了摸衣服边，认真地对李三水说。

“你，你这么客气干啥。”李三水又害羞了，阿白的目光怎么火辣辣的，看得他好像要烧起来了。

“真的喜欢，三水哥，谢谢你。”阿白微微弯下腰在他耳朵边说出这句话，温热的气流划过李三水敏感的耳尖，连带着嘴唇不经意蹭过去留下的温度一起印在了李三水的心里。

他说啥，喜欢我？李三水爆红了脸，噫，不对不对，他明明喜欢的是衣服。

阿白轻笑出声，李三水看着他水红的嘴唇此时扬起了令人目眩的笑意，自己好像也晕头转向起来：这可是阿白第一次对着自己笑啊。

“睡觉了”阿白换掉衣服，翻身上了床。

李三水木愣愣地应了一声，走过去把蜡烛吹灭，屋里一下子暗了不少，月光照在床边，他能看见阿白线条流畅的背脊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今天晚上好像不会做那种事情了，李三水郁闷地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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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夫高手阿白

望夫石阿白

一语双关大师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