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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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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

-----正文-----

程赝第一反应就是苏慈在发疯,说胡话,从来都是他对程赝爱答不理,哪轮得到程赝不要他。

可是苏慈的反常远不至于此。

临睡前,他带着洗完澡后的水汽和香味进来,长发随意夹起,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坐到床边:“妈妈给你读书助眠。”

程赝闭上眼睛:“别做这种多余的事,我不需要,也不喜欢。”

苏慈被拒绝,他几乎是愣了整整一分钟,才把书合上。

卧室陷入无声,落针可闻。

明明只是相隔咫尺,却像是离了很远,时空裂了条缝,扭曲地将两人劈开。

陌生的环境,让程赝无法安心入睡,他背对苏慈躺着,血液流经处都开始变得僵硬,很荒唐,却又很合理。

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卧室,因为有苏慈的存在,让他觉得窒息,不适,脑子里源源不断叫嚣着逃离,胡乱地预想着自己从窗户边跳下去,身体摔得零碎,然后强压下那股逃离的冲动。

他是不是也快疯了。

可是苏慈偏不让他好过。

他躺到程赝对面,冰凉的手背触碰程赝的脸颊。

一点一点凑近,连呼吸都已交缠,他用心脏来描摹他的失而复得,全心全意,带着心痛和无奈,把程赝的所有转换成记忆的线条,缠绕到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用力紧缩后,勒得他喘不过气,血肉模糊……

“言言……”

他突然这么唤,即使疼痛让他声嘶力竭。

“妈妈,不应该……给你起“赝”这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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