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人当修狗
搞笑+致郁=剧情
-----正文-----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靳原站在莲蓬头下仰起脸,冷水劈头盖脸地冲下来,顷刻浇湿黑发,打在脸上,濡透浓密的眉睫,他闭上眼,抬手将额发捋到脑后,掌心贴在颈侧,五指按住发梢末端那枚微微发烫的腺体,硬质骨感的组织在薄皮下随着脉搏跳动,热到发烫,像是一颗尚未发育成熟的心脏,幼小,脆弱,经不起丝毫撩拨。
水流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淌过喉结锁骨,在宽阔的胸膛上四散流窜,浇湿腹肌铺开一片崎岖的水痕,两面髋骨的连接线上有一圈勒红的痕迹,水流抚慰着疼痛,冲刷污垢,像是淋了一场凉雨,靳原垂下胳膊,感受到腺体内将熄未灭的热量一点点褪去,汹涌的热流缓缓冷却,空气中冷冽清甜的信息素被水汽冲散,变得潮润清新。
泻完火,靳原赤身裸体走出浴室,把那件事先泡在洗手池里的校服拎出来,细致地搓洗。
他今晚其实有些生气,不是气荀风玩得开,而是气荀风忽冷忽热,让他没有安全感,气自己没出息,倒贴成这样还被挂电话。
越想越气,又进去冲了一次。
他没有忘记给荀风洗衣服,却忘了把自己的头发擦干,第二天起来鼻腔堵塞,头昏脑胀,测了下体温,没发烧,本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靳原给自己灌了杯感冒药,拎包出门。
晨跑勉强撑得住,早课之后他的状态就完全提不起来了,犯困,除了上课时间一直伏在桌上休息,谁叫都不理,骨头里的懒筋胀得慌,也没胃口,中午吃饭都懒得离校,只让秦开泰给他带个面包。
没想到秦开泰空手而归,给他领了个大爹回来。
秦开瑞在后街碰到弟弟,听说了靳原不舒服,念着他前几天给自己配药的好,就想帮一手。
这哥们儿是个人物,从小翻墙翘课没少干,溜街窜巷更是家常便饭,一通电话摇了碗新鲜的鸡丝粥,还问老板要了个保温桶装来,提溜到X大给靳原开小灶。
靳原生病的时候很乖,让干嘛干嘛,就是反应迟钝,以至于坐在小桌子前一口粥下肚才回过神,莫名其妙地看向秦开瑞:“你来干嘛?”
秦开瑞站在弟弟身边看他喝,原本慈祥得像一位老父亲,听了这话,嘴角抽搐:“给你送粥啊。”
靳原更摸不着头脑了,放下勺子,拧着眉看他,眼神里除了不解,还有怀疑:“你没事吧?”
“我他m……”
秦开瑞笑容僵硬,一句国骂呼之欲出,被他弟一把捂住。
秦开泰:“哥!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秦开瑞强忍下这口火气,一拍桌子,对靳原说:“我这不是看在你上次给我弄药的份上还你人情吗?你什么表情啊,一句谢谢没有?我能给你下毒啊?”
“谢谢。”靳原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喝粥,不说话了。
吃一口吹一口,又乖又讲究。
秦开瑞打小练体育,糙惯了,见不得Alpha讲究,抱着胳膊憋了半天,没忍住,催他:“你喝快点儿,这桶我一会儿还得给人送回去。”
靳原不搭理他,该怎么吃怎么吃。
秦开瑞也就那么一提,不是存心为难,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叨叨:“哎,我以前在哪儿得揍过你吗?小开说你之前一直在北片儿读的,我也没去过那边啊,是别的地方,还是我跟你小弟有什么不对付?”
“我没有小弟。”靳原打断了他,“我以前没见过你。”
秦开瑞:“那你他妈打个球无冤无仇上来龇我一顿?那么多人就弄我一个?你有病啊……”
眼看着秦开瑞又要炸,秦开泰立马启动消防模式:“哥!咔!!!别骂人!人靳原没准不是故意的呢……”
秦开瑞:“你是谁弟弟啊你?他是你哥我是你哥?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秦开泰:“你弟,你亲弟,哥,我以后还得抄他作业呢,你宽容点……”
秦开瑞:“什么?你抄作业?我告你妈!!!”
秦开泰:“我靠!你翘课去网吧,翻墙买外卖,我抄个作业怎么了?”
秦开瑞:“家门不幸啊!!!”
……
眼看兄弟俩就要打起来,靳原放下勺子,冷嗖嗖地说了一句:“我是故意的。”
场面瞬间安静。
秦开泰:“???”
秦开瑞:“你他妈真有病?”
靳原抬起脸正视他,反唇相讥:“那你没事往别人脸上砸球算什么?”
“我……你知道什么啊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倍儿正义?”秦开瑞是个憋不住话的,靳原讽他,他连装都不装一下,“你知道他什么人吗?”
靳原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喉结攒动,忍住那句“我不知道你知道?”,改口道:“他是什么人?”
秦开瑞看他一副听劝的样子,也不急眼了,话说得那叫一个娓娓道来:“我高中他们学校校队的,我们有个队长,跟他谈过,一个寒假吧,哄了人十万块钱,其实就到这儿,哪怕是分手,都挑不出他毛病不是?虽然不是啥小数目,但那人非要把事儿做绝了,骗完钱还骗我们队长去小树林,然后反手告他强奸未遂,这不明摆着仙人蹦蹦床吗?你说他是什么人?”
网恋骗钱这件事靳原刚认识荀风的时候就听到过,纯粹是个屎盆子,这个“队长”是谁,他猜也能猜到,至于骗人去小树林,联系之前在ktv撞破的那次,靳原知道,这绝对是真的强奸未遂。
也不知道荀风是怎么逃脱的……
他会不会很害怕……
在秦开瑞说话的短短十几秒内,靳原想了一个简单可行的报复方案,他扫了一眼秦开泰,勾他开口:“你怎么看?”
一直没出声的秦开泰开腔了:“不会吧,风哥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靳原喝了口粥,转脸看向秦开瑞,用一种挑衅的语气钓鱼执法:“对啊,你是不是添油加醋了?”
秦开瑞是一点就着,二话不说掏出手机,作势打电话:“这样,我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说,细节都给你捋清楚,看看是不是我添油加醋。”
靳原故作镇定:“谁知道他会不会胡说,不如有机会约出来认识一下,看看他是什么人,这是最可信的。”
“行啊,我给你约。”秦开瑞高声打包票,“你见了就知道了,他是真冤种。”
“好呀。”靳原轻轻笑了一下。
……
夜里放学,荀风站在老地方等靳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靳原总觉得他今天的状态和平时不大一样,好像有心事似的。
路上荀风和他细细碎碎地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靳原知道了荀风为什么不在状态,因为今天来接他们的人并不是季霖,而是荀风的父亲。
那位与靳原有过一面之缘的Alpha。
荀明泽今天没让司机开那辆迈巴赫,自己开了辆悍马,摇下车窗视线还比外面站着的人高出一大截,温潜坐在他身边,不被允许开车窗,只能小心翼翼地透过他半启的那一小方豁口找荀风。
荀风带着靳原坐上车的时候,荀明泽让他把车载冰箱打开,说里面有妈妈买的奶茶。
语气很醋,但不生气,能猜到温潜一定事先做了讨他欢心的事,比如车震,敞开后备箱做的那种。
不一定是刚刚,但一定是这辆车。
小冰箱里放了快十杯奶茶,每一杯的标签上都加了一连串的料,超大杯。
荀风面无表情地取出一杯,插开,咬进嘴里。
芋泥啵啵厚乳奶盖核桃碎加麻糍还窝了团冰淇淋,稠得像粥。
他吸了两口,喉头翻涌,像在咽痰,放到一边,重新插了一杯。
也是差不多的浓度。
车厢内没人说话,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荀风“噗噗”捅奶茶的声音。
靳原看着他机械性的动作,觉得不对劲,在他要去换第四杯的时候开口了。
“这杯可以给我吗?”他小声地问,“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温潜一直在透过后视镜观察荀风,他很想等一个赞同的评价,比如好喝什么的,但荀风一直不说话,甚至没有一杯喝了三口以上,所以靳原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紧张。
他害怕这杯是最好喝的,但是荀风给同学了。
荀风是会这样做的。
他从小就是这样,很好哄,也很乖,从来不和人挣,安静得像个洋娃娃。
靳原也同样紧张,他怕自己突兀的请求会让荀风不高兴。
但荀风没有让他们两个紧张很久。
他摸出手机,给靳原转了笔账,让他想喝自己去买,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地捅开下一杯奶茶,手起管落,又是“噗”的一声,好像插进了大动脉。
“谢谢妈妈。”
他在心里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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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风:捅死你mlgb
靳原:老婆今天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