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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念必须要为他的行为作出解释，关于为什么要杀死那只成熟的主脑，但他做不到，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从进入主脑的幻境开始，到他控制主脑之间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记忆的消失是毋庸置疑的，巴萨扎尔和戈塔什都给出了相同的诊断，但这不足以证明邪念杀死主脑的正确性，不论是谁都会认为他是为了独自控制主脑才做出这些举动。

新生的主脑曾经窥探过邪念的大脑，戈塔什猜测是它破坏了那段记忆，为了隐瞒邪念行动的真实原因，凯瑟里克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戈塔什自己也必须承认，这种猜测里绝大多数的理由源自于感情而非证据。

但不论信任度还剩多少，他们必须维持这个联盟，暂时的。

在回月出之塔的路上，他们一直在对那只新生的主脑灌输至上真神的思想，让它按照计划发育，成为伪神。

主脑生长的很快，几乎每天都要换一个新的容器，它学会了类人生物的语言，在三人中，它最愿意与邪念进行交流，甚至愿意以肢体接触来进行直接的心灵沟通，凯瑟里克认为这不够公平，他们三人的权利应该相等。

戈塔什敏锐地嗅闻到了操纵的味道，分裂的气氛一直笼罩着他们，他们的联盟随时会崩塌，只是因为契约和神的约束才得以维持。

与此同时，巴尔信徒的内部也不够团结，回程的途中邪念一直在与奥林争斗，不止是他们两人，还有邪念与奥林的拥护者，他们都因为那场战役而虚弱疲惫，却不肯停下哪怕一秒。

戈塔什和凯瑟里克完全无法介入这种争斗，调解和趁虚而入都不行，每当有外力想要介入时，巴尔的子嗣会将兵刃一致对外，拒绝任何叫停的行为。

在他们回到了月出之塔，将主脑放入修建好的卤水池后，巴尔允许了这对子嗣之间的战争，在下一个夜晚，祂将重新进行选择，邪念与奥林之间无休无止的争斗终于可以有一个结果，必有一人将在这一夜作为祭品献身。

只有一个夜晚的休战期，明晚就是祭祀之夜，祭场在月出之塔的塔顶，戈塔什丢下了这一夜的所有工作，只剩下陪伴一件事。

邪念脱下了铠甲，换上休息时舒适的睡衣，他的身体上有很多伤口，战役中的，还有奥林留下的，他靠着戈塔什的肩膀，给出全部力量的那种倚靠方式，像是一头争斗王位的狼，在休憩的时刻向伴侣低下头颅，等待抚慰舔舐。

戈塔什抚摸着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将倚靠变作拥抱，邪念侧过头去吻他的脖颈，戈塔什笑着推开他：“我今晚不想做爱，这会让我觉得只剩最后一次。”

邪念在他的耳侧发笑：“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论是什么结果，终有一日我会回到博德之门，回到我们的家。”

戈塔什指着不远处桌上的那件物品，问他：“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心，为什么要将它带给我？”

那是一只玻璃储物罐，里面灌满了卤水，还有一枚卵囊，新生的夺心魔蝌蚪在薄薄的表皮下扭动，它们都很小，聚集成一团，数量至少有几百只。

主脑产下的第一批蝌蚪，祂将这个交给邪念，邪念将它带给了戈塔什，凯瑟里克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可以夺取一部分先机。

邪念说：“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奥林的身上，即使他们无法前往祭场亲自观看我们的斗争，这场斗争的结果仍然会牵动所有人的心，特别是凯瑟里克的心，他无时无刻不想成为至上真神计划的主导者，如果奥林赢了，下一场战争就会发生在你和明萨拉之间。”那是一名卓尔精灵女族长，她不会毫无缘由地出现在地表，一定是凯瑟里克私下拉拢了她。

戈塔什很明白这点，他也在留意着那位女族长，并没有坐以待毙。

邪念继续说：“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偷走巴萨扎尔的研究，用蝌蚪控制明萨拉，回到博德之门启动钢铁卫士。如果是我那位愚蠢的血亲获得了父亲的青眛，你得提醒她，远离凯瑟里克的挑拨，确保胜利只会在杀戮与暴政之间。”

戈塔什哼笑：“你刚刚才说，你会是那个回到博德之门的人。”

“我当然会回来。”邪念笃定地说，“父亲很生气，也许是因为一些被我遗忘掉的事。我能感觉得到，明晚祂一定会对我降下怒火，惩罚会比我选择你的时候要严厉得多，但那不是失望，我永远是祂最优秀的子嗣，祂会折磨我，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但最后祂还是会让我回到这片大地，替祂掌控这个世界，到了那个时候，我仍然会回到我们的家，寻找你的踪迹。”

戈塔什大笑出声：“几百年，老天！那个时候我早就死了。”

邪念握住戈塔什的手，让他感受到彼此的誓言，感受到此刻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那你得在下葬之前做好准备，穿着一身得体的衣物，也许到时候我会和凯瑟里克一样疯狂。不论你的灵魂是在神的领域还是魔鬼的宝库，我都会将它唤回世间，然后，再度让这个世界因为我们掀起风波。”

“这是我听过最可怕的甜言蜜语。”戈塔什这么评价着。

时间很紧迫，要做的事又太多，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在今夜纵情欢愉，那些人总是低估他们的爱情，却又高估他们的愚蠢。戈塔什成功盗窃了巴萨扎尔的研究笔记，现在他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施法方式和夺心魔蝌蚪的人，会永远比凯瑟里克快一步，邪念则是出现在明萨拉的卧室，将一只蝌蚪塞进她的眼球，创造了第一位真魂者。

他们在幽影中分别，没有过多的话语和亲吻，这些都被他们留到了重逢之后，戈塔什离开了这片黑暗的大地，他尽力不去想巴尔的祭祀之夜，等他回到博德之门，也许得到的是迟来的消息，但现在的计划足以让他们在最糟糕的结果中获得掌控。

消息来的比戈塔什想象得要快，它不是由信鸽送来的信件，而是来自于他手指上的誓言之戒。他还未能离开幽影诅咒之地，就已经到了祭祀的夜晚，争斗也许持续了很久，在漫长的等待中，那枚戒指被炼狱火包围，让戈塔什的皮肤添上新的伤疤，片刻却又归于平静，誓约仍然起效，邪念还活着。

戈塔什还未松下一口气，就感觉到了主脑的挣扎，祂挣脱的意志不断攻击着所有法术范围内的人，强力的心灵控制反扑而来，他尝试用耐瑟瑞尔宝石挣脱并且反控，距离太远了，但仍然有一些效果，主脑在不甘地挣扎，但还是只能屈服于他们在月出之塔时下达的命令，继续做一只被驱使的傀儡。

在月出之塔的塔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戈塔什，他绝不会存有过多的侥幸心理，一切都与邪念预测的几乎一致，巴尔之子在斗争中活了下来，但并不代表胜利，戈塔什尝试着向班恩询问斗争的结果，神明用嘲讽的笑声回答了他。

戈塔什加快了回城的脚步，邪念已经做完了所有能做的准备，现在轮到他来完成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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