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与避孕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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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的时候我买了很多没用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猫粮,猫爬架,猫抓板,猫玩具,营养膏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因为我最近捡的猫越来越多了。
有的时候甚至我一出门,就有流浪猫来找我喵喵,冬天了,它们也想要个家。
但我没办法给,家里已经有一大只猫了,再往回带简直是大不敬,而且它们也不喜欢乌衔蝉,它们对他有点畏惧,是那种会听他的话但不会往他跟前凑的那种畏惧。
我只好在小区里给它们租了个一楼的车库,开着一个小门,每天在里面放好粮,它们会来吃然后在里面睡觉,白天出去玩,从不在里面拉粑粑,时间久了,有几只常驻居民,每天都等我去送饭,然后蹭蹭我,很有灵性。
反正我就当金屋藏娇呗,既然都常驻了,那别的猫猫有的东西,我的猫猫们也要有,所以就买了这些,我想是因为生活好,所以来的猫越来越多了。
乌衔蝉愤恨的看着我把这些玩具都送到车库去,扬言要跟我分手两分钟。
“你的玩具在另一个箱子里。”我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角落,“自己拆开吧。”
那个箱子里放着我买的情趣内衣和一些小道具,是给成熟的大猫玩的玩具,不是那些小猫崽子能接触的。
我安装好了猫爬架,坐在车库里喝水,手机忽然响起来,我拿起来看,原来是我之前教的那个学生。
“喂?”我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明老师,最近忙吗?”孩子的声音十分欢快,“你可以给我叔叔家的堂哥上课吗?他上高二,历史特别特别差,你能不能教教他呀。”
“我看看时间哈。”我其实不是很想去,因为我有钱了,但我又看了看这一屋子吃喝玩乐的猫崽子,总觉得花乌衔蝉的钱有点负罪感,“可以的,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跟他联系。”
“好的,那我发到你的手机上,老师再见!”他欢快的挂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我收到了电话并拨通,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但一言不发,最后挂了我的电话给我发了条短信过来。
“老师你好,我暂时有事儿,一会儿给您拨回去。”
我无所谓的收起手机,嗨呀,谁没个有事儿的时候啊,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可能被老师发现了吧也不一定。
直到晚上我那个完了以后才收到他的电话。
“老师你好,我是何缘君。”他的声音有些哑,好像不太舒服,“我每天下午都有空,时间您定就行,我家的地址一会儿我发给您。”
“好的。”我说道,“那么明天我去试讲一节课,可以吗?如果觉得合适我们再继续,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收你的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好的,老师再见。”他有礼貌的等我先挂电话,我则为收了一个好学生而感到开心。
“老婆怎么又要去上课?”乌衔蝉从身后抱着我,不死心的扒拉着我被扯坏的旗袍盘扣。
妈的,我就知道这种情趣用品实在不用买太贵的,真的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坏,如果不坏,那就是你男人不行。
“因为要养外面的小野猫。”我冷漠的回答道,“用老公的钱养小三们总觉得不太好呢,你说呢?”
“用自己的钱养小三也是不行的哦!”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要那个两次才可以养小三。”
于是我只好有跟他那个两次,我为了猫猫们付出了太多,妈的。
第二天我上完了上午的课,下午的时候约了何缘君去他家上课,他给我回短信说可以。
他家比较好找,在本市的富人区,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别墅,看起来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按响了门铃,可是没人理我。
隔了五分钟我又按响了门铃,依旧没人理我,我只好再给他打电话。
“可以来给我开一下门吗?”我问道,“我已经到了门口啦。”
“门没有锁,您进来就行。”他说道。
我轻轻拉了一下门,果然没锁,门内空无一人,偌大的别墅竟然一个保姆也没有,我抬头望了望,二楼有一间房门正开着。
我猜他应该在那里,就大声打着招呼往上走,到了门口我敲了敲门。
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手机支架,上面应该正在直播,因为我看见我们出现在了镜头里,下面还有人在留言,但我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在说什么。
“在忙?”我问道,“那我先下去,等你忙完再上来?”
“不用。”他看起来有些慌张,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上吧。”
“开着直播上课吗?”我疑惑的问道。
“是我的同学们。”他瞟了一眼手机,“想看看你课上的怎么样,他们也想找家教。”
听到他的解释我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就当网课上呗,也没什么大事儿,于是我掏出书来跟他对进度,然后给他讲课。
两点钟的时候他的闹钟响了,他似乎吓了一跳,瑟瑟缩缩的起来去摸手机关闹钟,我这才发现,他的腿脚似乎不好,左胳膊也比右要细小一些。
他一瘸一拐的去关闹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书包。
“老师。”他的脸红了,但不像是害羞,倒像是害怕,声音也有点哽咽,他在书包里摸摸索索,最后拿出来一盒避孕套来。
我震惊了。
“怎么?”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老师。”他忽然笑起来,带着点眼泪的笑起来,此时他背对着摄像头,我正对着摄像头,手机里照出有点傻的我,“我给你表演个吹泡泡吧。”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从容的打开了那盒避孕套,当着我的面撕开来,把里面沾满了润滑油没开封的避孕套拿出来就往嘴里面塞。
他哭了,眼泪无声的流,但仍然要侧过身把避孕套塞进嘴里。
我急忙去抢,掰着他的手往下拉,最后把他口中的避孕套从他嘴里抠出来。
“做什么?!”我气得发抖,他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说不出话。
我起身走到那个一直不停有人留言的手机前面去,关了直播,拿着手机回来坐在他的面前,“怎么了?”我柔声问道,“你在给谁直播?是谁让你吃这个东西?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不说话。
“这东西你要是咽下去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我说道,“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任?你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你说出来,老师帮你。”
他却摇了摇头,抹了一把眼泪。
“你帮不了我。”他说道,“你走吧,别再来给我上课,就让我一个人待着。”
“不行。”我说道,“我已经来了,就要管你,有事儿就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我,表情可怜极了。
“老师。”他忽然开口,“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比我还要矮上一些,在我怀里放声痛哭,像刚出生就被抛弃的迷茫的幼兽。
“别怕。”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别怕,跟老师说,老师给你做主。”
他哭了好一会儿,显然是憋得久了,断断续续的给我讲他们上个月出去玩他被人灌了一些酒,等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跟自己一个平日里关系挺好的女老师躺在一起,老师浑身青紫,正昏迷着,身上还有一个同学正在不停地耸动着下体。
见他醒过来,周围的人不急不慢的掏出手机来照相。
第二天那个女老师就自杀了,而这帮学生拿着拍的他跟老师的照片威胁他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用刀片划坏前桌女孩子的校服。
比如在女厕所的隔间里站够十分钟。
比如今天,让他当着我的面用一个避孕套吹一个泡泡。
妈的,这帮小兔崽子脑子有什么问题吗?我听的又疑惑又生气,他却在我怀里睡着了,睫毛挂着泪珠。
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醒过来,面色冷淡的看着我。
“怎么?”我的胳膊和腿同样发麻,见他整个表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那不省心的弟弟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吗?”他却笑起来,从我怀里起来,坐在了凳子上,打量着四周,打量着错愕的我。
我敏锐的察觉到这人跟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何缘君不是一个人了。
“何缘道。”他伸出了手,“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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