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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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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正文-----

滂沱大雨从乌云里倾泻而出,随风冰冷冷地刮在正飞驰的安岘脸上。身上寒意骤升蔓上心中,他逼迫自己压下不安,紧抓着的缰绳在苍白的手心勒出血痕,血珠来不及停留顺着冰冷的雨水流下。犹如白昼的闪电不断地撕裂着前方的黑色帷幕,雷声立马接踵而至,到现在,安岘已经记不清天雷落下了多少次,他隐隐猜到这像这般地动山摇的雷,应是天雷,可为什么天雷会……安岘悚然,不敢去想。

再往前不远,小驴——安岘给小矮马取的名,却是不敢再走了,畏畏缩缩地在原地不动,安岘只好将它栓在附近,自己跑过去。来到当初分离的地方,安岘犯了难:他不是鬼,进不去。他焦急得手足无措,眼泪似要夺眶而出,手心的血痕因为指甲狠狠地抠着更加狰狞,他像是被陷阱钳制住的猎物,无助却又期盼着希望。

突然,他在雨幕中看到熟悉的身影,忙惊喜地冲过去拉住那身影的手。因为安岘是急急忙忙地冲过去的,加上阵法的推劲,他连带着那鬼一起摔向了泥泞的湿土里,不过好在是穿过了阵法。

“谁啊,竟敢偷袭我!”鬼使按着晕眩的脑袋怒喊,“哪个孙子不……”

“是我,”安岘讪笑连忙爬起来,他刚刚有鬼使垫着没摔着,“鬼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又是你?!”加上之前那次,鬼使现在觉得遇到这小道士就没好事,“你跑这来干什么!”说到这,鬼使正色严肃起来。

“我要去找云筝。”安岘望向山丘上天雷落下处,那里被风雨严严密密地围住,他心中越发紧张,全身不知是因寒冷还是恐惧颤抖着。随后,他坚定地看着鬼使质问道:“你也是来找他的吧。他是不是就在那里。”

“……我不是来找他,是来‘等’他的。”鬼使默认了云筝所在之处,眉头紧锁。

“这个之后再说。”安岘撒起腿就跑向山丘,鬼使反应过来忙拉住它:“凡人!我好心劝你,你去不得!那是天雷!”

“放开我,”安岘急了,理智已然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他甩开鬼使,“你也知道那是天雷!”

“云筝君遭惯了的,你不要多管闲事了!”鬼使也怒了,真是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

安岘闻言怔愣了,又立马被再一道天雷拉回,他上前重重地抓着鬼使双肩:“还有多少天雷?!”

“快了快了。”鬼使以为稳住安岘了,擦了擦汗。结果一眨眼,那小道士又跑了过去。“哎哟,我上辈子欠你吗!”它头疼了起来,只好追上去。

安岘在雨幕里狂奔,感到从未有的弱小无力,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干嘛,身为凡人天雷一落下他可能就死了,可是腿跑地更快了——他不想停下。他这时还未细想过,或许有时候面对什么重要的事,即使是恐惧也控制不了人自己。

跑到了山丘下,安岘趁喘口气抬头仰望雷雨交加处,微一思索,他刚刚试图用符咒瞬移行不通,只好拿出飞索钩住高处的一块裸露的石块开始攀爬,绳索湿滑,好几次安岘都握不住摔了下来,手心的血痕即使被雨冲洗也依然令人悚然。鬼使在后面无奈开口:“你上不去的,算了吧。”安岘充耳未闻,依然坚持不懈地尝试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后面鬼使看着他一点点爬了上去,也忍不住在下方为他加油打气。

终于,安岘爬了上去。刚一站稳,四处的罡风像化作利刃向他倒来,划开他身上的皮肤,安岘早已疲惫不堪,他疼痛难忍地被风吹倒在地,用手死死地扣进泥地里做最后的抵抗。“阿筝……阿筝”他用尽力气呼唤,祈盼那人回应他。

可是没有,罡风的呼啸声和天雷的轰炸声似在嘲笑着这个的如蜉蝣的凡人。安岘瞥见风雨中心朦胧的身影,他不甘心。抵抗了一会,他觉得自己进退两难,脑袋嗡嗡作响,眼皮开始打架。

不能晕,晕了的话,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阿筝了?

强烈的信念逼迫他清醒,紧咬的嘴唇渗出血,半晌,他发觉趴在地上的话罡风好像不似站着那样凌厉,于是安岘用手一点点地匍匐前进,他抬起像灌了铁一样的胳膊、膝盖艰难地在苍天眼皮子底下偷偷爬进了风雨中心。

一见到那个曾经用身体为他挡住攻击的人现在遍体鳞伤地倒在地上,安岘感觉心里狠狠一抽,所有的情绪,难过,委屈,愧疚,恐惧汹涌而来,对方身上全是腥红,红地染上他眼眶,扎进他心底,苦痛最后化成一句他的名字:阿筝……

云筝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唤他,可他实在抬不起眼皮,苍白失色的嘴唇一开一合,气若游丝地无意识道:“我在……”

雨水落进安岘的嘴里,是咸的,他抬头,又是一道闪电。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上前护住了云筝,安岘紧闭双眼,恐惧这才延迟地袭来,他还是紧紧抱着云筝,仿佛这样能驱散恐惧。

“赶紧松开吧,结束了。”上方传来略带嫌弃的声音。

安岘懵懂地睁开眼,亮的刺目的光聚来,再起身,亮光扩去——天晴了。安岘转头看向鬼使:“结,结束了?”

“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人。”鬼使气笑,刚刚替安岘着急的心总算落下。

安岘抬头,天空又恢复往日般平静,好似这一切未发生,阳光铺满大地,安岘眼里又亮起光。他又看向奄奄一息的云筝,方才劫后余生的喜悦现在只剩下了担忧。以前会温柔地摸他头的云筝,现在却昏厥在他怀里。云筝常穿的白衣染成了血衫,如玉般莹润的皮肤布满狰狞的伤口,眉头紧锁从未松下,纤长的睫毛如濒死的蝴蝶扇翅轻颤着,殷红血迹使苍白脆弱的脸削去了几分清冷添了些许妖异。安岘凝然盯着云筝,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拭云筝脸上的血污,“他什么时候能醒?”

“……云筝君实力强大,过几天就能醒。”鬼使也是叹气连连。

饶是实力强大,也要过几天才能醒……安岘想起鬼使刚才说的“天罚”,顿生寒意,为何要对云筝如此严惩?还有“遭惯了”,这三个字刺地安岘更加悔恨自己的弱小。

他用符咒烘干了云筝的衣服头发,下定了决心,神色坚决地开口:“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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