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帅也不酷的故事
-----正文-----
#ooc预警
#第一人称
#Jay中心
#私设如山
#一个不帅也不酷的故事
梗概:Jason有一些心理障碍,Dick把他抓回韦恩庄园治疗……
那是怎样的一个梦呢。
梦里的我挣扎着和他保持距离,梦外的我时醒时睡,渴求着与他肌肤的温存再多一点点。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敢坦诚自己的欲望,它是正常的,而我也不如我想象中的强大。
梦里,他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B把他丢到部队里特训,三四年的光景,一晃而过。
他看着我,连愤怒在我眼里都是那么、那么的耀眼,生机勃勃。bat家族聚会,他让我在他的旁边坐下。我拒绝了,他便使劲捏住我的手腕。一片生疼,我知道明天早上手腕上怕是有淤青。
我还是把他推远了,让他那句话从头到尾就没说出口。他偶尔看向我的眼神令我心惊。
一切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心脏被撕裂般的痛楚。
太多无奈了。太多,太多无奈了。
我知道有一条河,传说所有掉进这条河里的东西,不论落叶、虫尸还是鸟羽,都会化成石头,累积成河床。倘若我能将心撕成碎片,投入湍急的流水,那么,我的痛苦与渴望就能了解。而我,终能将一切遗忘。
我合上书,Paulo Coelho。我跟这个作者唯一相似之处是,他蹲过牢子,我也蹲过。不过我蹲的地方名字有些不好听,叫做阿卡姆疯人院。
……于寻常反复中挣扎而起,一片黑暗中怅然若失。
黄粱一梦。
午睡太久了,闹钟也叫不醒。
我摸索着剥开一颗糖,靠着枕头缓慢的坐起来,生怕自己再睡过去,脑后一片昏沉的钝痛。
自己说,永远是自己说,在自己的梦里有如何靠别人说呢。
该醒来了。
于是醒过来,一个人。
梦里那种情愫,那个承诺,那个人的侧脸,也一个不剩,全没有了。
我花了一段时间从梦里清醒过来,适应自己现在的情况。床板很硬,我撑着额头,不知道是混在部队里远赴非洲黑三角处理毒品的事,还是在高谭隐姓埋名调查一个没人会在乎结果的案子。
他去了布鲁德海文。这个时间,怕是在与某个女人厮混。
我叹了口气。
我单手撑着栏杆翻进人家的天台,驾车就熟的拉开椅子,坐在Tim对面。
年轻人冷淡的看我一眼,端起面前的咖啡,似乎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
我随手拿了一片面包,开始用刀在上面抹黄油。
我们互相交换了情报,彼此的脸上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除了我的笑容是扯出来的。
我解决了早餐,心情还可以。我懒洋洋的躺靠在椅背上,一支手在后脑勺上,怎么看Tim怎么顺眼。
我想我在Tim的眼里形象可能不怎么样。头发在头盔里压久了四处乱翘,衣服穿的也很随性。昨晚上战斗的痕迹还没来得及处理。
是来不及处理还是不想处理,我对自己说。
我能感觉到Tim的视线在我的脖子上停顿了两秒。那里有一道很新鲜的伤痕。脖子上是掐痕,现在一定泛着可怕的青紫。脖子以下的锁骨上是卡里棍敲击的痕迹,锁骨骨折。不严重,我给自己草草的缠了个八字形的石膏。
卡里棍是他的武器。
他是Dick Grayson。
你不生气吗。Tim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反问他,同时察觉到他意识到了什么。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生气?我心里想,发火是多么没有意义的行为,它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平白无故耗费力气。昨天晚上Dick拿着棍子抵在我的脖子上,我心里终于没有了悲伤,只有疲惫。
其实我想说我的枪连保险栓都没开。不过我来不及。卡里棍挥过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不生气是个好现象,我对自己说。可以更冷静、更客观的看待事情。
我应该庆幸他没有用枪,要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坐在这跟你讲话。我说。
Tim皱起了眉。你‘应该’生气,我。生气是正常的,你要是不生气,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那么夸张吗。我看起来很像angrybird吗,指哪炸哪。我开玩笑的说。
Tim没有说话。
我意识到他没有Roy那么好糊弄。
好吧,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我试图转移注意力。
什么。Tim没听清。
我是说,人只能活一次。我回答。倘若有人活了两次,那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Tim“嗯”了一声。他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这句的意思。活了两次是指什么意思,从生物学上来讲不可能,那么一个人改过自新,思维发生了变化算吗。
他顿了一下,猛然抬头。
你是说耶路撒冷池有问题?Tim问。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今天才知道Tim能进行思考一样。
你猜啊。我没承认也没否认。我知道我这个态度会让他拿不定他自己的推论是真是假。
我你,Tim迟疑的说,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我建议你做几个量表。他说。
提议不错,我会考虑的。我说,下次有辣热狗就更好了。
忽然失去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致,我从阳台上离开。
他没拦我。
我们俩的关系没有近到干涉对方私生活的程度。
至于他说的量表,我早就做了。一套是克莱恩量表,测量自己的性倾向。另一套是BDI-21,贝克抑郁自评问卷。
前面那套量表不用提。
后面那张问卷,我得分好像有点高。
不过我没放在心上。
酒,音乐,运动和园艺。
世界上快乐的事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心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收回我先前所说的话。
身上受的上还没有恢复,行动不便。我在安全屋静养了一段时间。
我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睡眠质量堪忧,早晨总是提早起来一到两个小时。
我对自己说这样不行,得找个人做做心理疏导。可是我在心理梳理了一下名单,发现跟谁谈谈都不合适。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却又迅速排除掉了。不可能的。
我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是在一次抓捕行动中,我本该将一梭子弹射入罪犯的心脏。可是在扣动扳机之前,我犹豫了一会。蹲下来和他平视。
那双眼睛里有不知悔改,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活着的期望。
生机勃勃。
我干了一件我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我给他松了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跛一跛的遁入黑暗之中。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跟他很像。我没有把他送到局子里,也没有杀死他。我只是干巴巴的看着他离开,心里面还有一点儿羡慕。
见鬼。我是不是疯了。我羡慕他什么。
不容我多想。远处传来一声闷哼,随后是咒骂声在整条暗巷里回荡。我甚至还能听到电流滋滋的声音。妈的。Dick。
我想转身离开,脚下却像生了根。久违的心跳感,我能感到血液向脸庞上涌动。我有一种,想要和他再打一架的冲动。见一面,哪怕是见一面也好。
算了。
我摘了头盔,扶着肮脏的墙壁缓缓向回走。这条路很长,也很暗,并且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向前,看不到尽头。
Jason。
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就当没听到。
回去以后我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翻衣柜,发现衣服的尺码都特别大。我随便找了件t恤套上,感觉像睡衣。
这个安全屋我就没来过几次,衣服也是随便买来的。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打开音响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懒得考虑这些琐碎的事情。
我没有开灯。光线很暗,音乐很吵但是贝斯线非常华丽。
与之相对的,我的心情一片灰暗。负面情绪和愧疚感占满了我的内心。最可怕的是我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酒杯不小心从我的手中滑落,摔的一地粉碎。我却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冷漠的注视着地上的碎片,强迫性的给自己沉郁的心情找一个答案。我有想过情绪爆发的可能性,只是没有想到是今晚。见鬼,我没有提前做预防措施。或者我根本也不想做。我恐惧着这一刻的来临又如此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我想起跟Tim的暗示‘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以及心理那个迫切想要交流的名单人选。其实我在之前有向外界求助的欲望,只是好像没有人特别注意的到。我太低估它的力量了。
安全屋是在地下,这里没有阳光。在卧室挂着一面时钟,可是我连走到卧室的动力都没有。我没有办法通过阳光的变幻来判断时间的流逝,时间这个词对我来说也完全失去了意义。我放任自己沉浸在黑暗的情绪之中,不能动,动一下会失去事物间微妙的平衡,我不能动。
嘴唇很干,不想喝水。
眼睛很干涩,却流不出眼泪。
是我不肯放过自己。
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过了很久,太困了。我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动了动眼睛,扫到桌子上放着我的手机。我迟疑了很久,试着从沙发上下来。
你要振作起来。我对自己说。没有人会来救你。
没有人,除了你自己。
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腿太麻了,整个人重心不稳摔了一跤,趴在了地上。幸好摔跤的位置离玻璃渣很远,没有伤到。但胳膊还是蹭到了一点儿,出来点血,疼痛这种感觉也变得绵长而迟钝。
茶几比较低,我伸出胳膊摸到手机。不知道它是不是如同我的心情一样,比较低落。
低落到没有一点电了。
我摸了摸耳朵,耳朵上有东西。洗澡的时候忘记摘下来了,即时通讯设备,小小的一支还贴合在耳朵上。
我打开了开关,脸贴着冰凉的木制地面,气若游丝的报了安全屋的地址,我说Roy我情况不对,你过来一下。说这些话仿佛耗尽了我一生的力气。设备过了一会儿好像自动关闭了我也没管。
我睁着眼睛彻底瘫在了地上,试图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整个地板。
过了很久我听到安全屋的门被打开,我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太累了,没有力气去分辨。我闭上眼睛,终于又睡了一会儿。
这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对bat家的人来说,睁开眼看到医院的天花板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看了眼床头固定的架子,挂着两袋生理盐水。一袋输完已经瘪了。
我拔下针头,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倒不是很在乎,扶着床头慢慢的下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房间门一下被打开。在人影闪进来以前我趁机看清了走廊。该死,韦恩庄园。一瞬间我想通了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我倒霉。看来耳麦切入最后的频道是bat频道,无线电另一头的,应该是Dick。
Jason。他说。
我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我怕我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感情,我怕我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他。我在脑海中幻想了这个场景成千上万次,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推开他向前走。
你应该休息。Dick说。
他用了‘应该’二字,委婉的给了我选择权,意思是如果我执意离开,他不会拦我。一如既往Dick说话的方式。我无法从他的平淡声音里听出来他的感情,也许他在刻意压制,也许没有。我无从分辨。
我试图挣开他的手。
Jason!他喊我,声音里终于带了上了愤怒。我是不会让你从这里离开的!你的状况非常不好,需要专业人士来进行心理疏导。你自己什么样你心里没点b数吗!
他握着我手腕的力度非常紧,让我想起了那次家族聚会后手腕早晨出现的淤青。
我慢慢,慢慢的转向他,想说话,可是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无奈。只好单手给他比了个手势。
我想尿尿。我说,想了想添上了一句。紧急事件。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了,该死,那片蔚蓝之海。
我不知道我的耳朵红了没有。
应该没有。
如果早知道那个所谓的‘专业人士’就是他的话,我当时就应该把他推得远远的。我忘了这家伙在念书的时候拿了一个心理学的PHD,该死,要不然他怎么会有哪个著名的‘抱抱治疗法’。
不过我好像来不及后悔了。
接下来是在韦恩庄园里一段非常漫长的治疗过程。这一段时间在我不长的一生中可以说是非常短暂。我没有刻意去算日期,而是把它当成是一次休假。他们偶尔会带我去庄园转转,这个他们包括阿福、B、Tim和Damian。当然还有他,Dick Grayson。我将手揣着我的夹克兜里,看过了韦恩庄园的四季。
我没有离开的想法。我的病情使我对大部分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最严重的时候是失去了所有做事情的动力。一个人坐在窗户前面能从清晨坐到黄昏。
他们安慰我说,韦恩庄园的医生是最好的。治疗时间也是最短的,只要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就能够给我自由。
知道了。你们是很想让我早点离开。我说。
于是他们就不说话了。
Damian看起来很想冲过来打我,但是被Dick拦下了。Tim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他办公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数据分析报表。阿福非常不赞同的看着我。我甚至能听到Dick对B小声的说,‘你再不过去我就踹你屁股。’
B揉了揉眉心,难得在我面前露出几分心累的样子。他走到我面前,抬起头时又是那一副坚毅的样子。他很严肃,向来如此。
Jason。他说。你知道的。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希望你永远留在这里。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客厅里沙发上的全家福。那张照片里谁都在,唯独没有我。我指了指它,对B说。
可是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B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说。其实……
其实他把跟你的照片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就是你逗他笑的那张。Dick说。
他的抽屉里还有厚厚几本你还是罗宾时候的写真。Tim爆料。
Damian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像是刚刚知道他的老爹其实是个恋童癖那样。
我勾了勾嘴角,心理那一块空空的位置好像被填上了。虽然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但是假如有人愿意捂热它的话,它还是能感受到温暖。就好像一个人对我的心说,‘多喝热水’,我的心就会乖乖照做。虽然如果它把自己灌满的话还是会想莲蓬头那样,由于洞洞太多热水向外喷溅,但是那份温暖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
给我几天我考虑考虑。我干巴巴的说。转身离开。
后面传来了一篇嘘声。我知道我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感情温暖落荒而逃的逃兵,但是我还是十分开心。
这样的开心很少见,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所以才值得珍惜。
在我需要卧床休养的那段时间,情绪时好时坏。我会把桌上的茶杯突然拍碎,碎片嵌在手掌里,立马流淌出浓厚的血液。之后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翻开床柜上的一些读物。除了一些时政新闻以外,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塞了几本童话书。小马宝莉?真见鬼。
Dick听到声音会过来。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带着医疗箱说要给我包扎,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沉默的坐在我的旁边,用一种很肉麻的眼神盯着我。我真是受不了这种眼神,他这样很让我心烦。我拿过书砸到他的头上,用脚踹他。他被我踹的在地上打滚,我知道我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他表演太过头了吧。末了我还是乖乖的把手伸出来让他处理伤口。
这家伙给我上药的时候脸上居然有几分惊喜,简直不可置信。他说,Jason你踹我了。语气不像多委屈,而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家伙很高兴。
妈的。煞笔。我心里想。
不过是谁说的来着,先喜欢上的那个人永远是输家。
即使他蠢成这样,我还是喜欢不得了。
有一次我跑出了房间,想要翻出韦恩庄园那道将我与外界隔开的围墙。
因为服用一些药物的缘故,我的动作没有以前那么灵活利落,甚至触发了庄园的安全警报。
幸好我反应够快,否则就整个人都会被电到。在我住进来以后,据Dick说B把电网上的电压调低了很多,只有几伏特。他那时说话的语气很像在诱劝我逃跑。我没有理他。
我心里也知道触发了警报以后我是逃不了多远的。于是我就靠着围墙缓缓的坐下来。身旁的牵牛花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我坐着在柔软的草地上感觉空气微微泛凉。
我毫不意外的看着Dick由远及近的出现,这家伙因为跑的太急气喘的有点急。他拿着把伸缩梯,站在我身前,把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你想去哪里。他问。带上我可以不。
又来了。我想。经典的Dick式询问语气。表面上是征求你的意见,实际上你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侧过头,瞥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的庄园。我想去哪?我想起了隐藏大种姓的那一片巍峨的雪山,我被外星公主捞起来的那一片无尽海洋,还有那一艘Roy打造的飞往神秘宇宙的飞船……
B就在那一层清晨薄雾,那一层阴影里。他说不定现在就站在落地窗前,眼睛望着Dick和我的这个方向。他总是这样,在背后默默看着,只在需要干涉的时候出来干涉……这个男人,说不定我和Dick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回去吧。我说。
不走了?Dick问。
我嗯了一声。
Dick看起来一脸遗憾。
……我能感受到我手中的子弹射出的轨迹,它贴着那个人的脸颊而过,一切仿佛成了慢镜头。弹道的弧度那么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我喘着气,冷汗浸了一身。
这个时间。梦里的这个时间,是我和Dick想互相杀死对方的那个瞬间。
我早就应该注意到,我偶尔碰到他时他那瞬间紧绷的肌肉,和他刚开始照顾我时那些不自然的眼神。
川端康瑞有一句话,我记忆犹新。
凌晨四点半,看海棠花未眠。
我跪在地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呼吸。我清醒的意识到我现在是典型的过呼吸症状,我应该调整我的呼吸,慢慢的,吸气呼气……可是我做不到!我抓住胸口,换气的频率越来越快,可我还是感觉肺里没有吸入氧气。
比无法吸入氧气的恐惧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灭顶的悲伤。悲伤。
我从来不怕自己的死亡,甚至我一直期望它的到来。
进入韦恩庄园后不久,我跟Dick打了一架,他的手指在我的脖颈上慢慢收拢。我们是养兄弟,可我们也曾是一段时间的敌人。那时候是深冬,雪花落下的时候太阳亮的刺眼。我的迟滞现象又出现了,我完全放弃了抵抗。我多么希望这一刻的时间无限延长。
因为只有这一刻我才觉得,我跟他之间账才算了结,我再无愧疚。
我只有一种渴求……那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终于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Jason,你他妈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真美,可蓝色的眼睛里盈满的一半是愤怒一半是伤痛。
他松开手,摔上了房门。
在繁杂的治疗过程中,他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将我一个人丢下。
我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望着铅灰色的天空。
最后一个关心我的人也已离开。我一个人,再好不过。
很安静。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房门又被粗暴的打开。我诧异的视线在他英俊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他没有看我。他把我拉到床上,我没有挣扎。
……是因为,我闻到他身上的烟味。那好像是我最喜欢的烟。薄荷味。
烟?我咂咂嘴,说出来一个牌子。
他没理我。
给我来一根。我说。
他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的力度仿佛想往我脸上再来一拳。
我就嚼一下,不点火。
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从口袋里给我拿出来一支。
我咬了咬嘴里烟草的味道,终于安心。
现在……现在,我不希望Dick的那些努力白费。他会……很失望,我不想他失望。
我终于流出了眼泪。
我曾经,将子弹射入罪犯的胸膛。
无数生命在我的手上逝去,我也无意为自己辩解。
在我早年的求教生涯中,我深信死亡不过是生命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生与死的界限在我眼中并非那么泾渭分明。
我愧疚,是因为我以不可能为借口,违背自己的本心,向深爱的人开枪。我爱他,所以必须伤害他……为什么我伤害的不能只是我自己?
因为我的懦弱,和无能……?
你不能这么想。Jason。Dick说。他跪在我的面前,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你不能这么想。他只是重复这一句话。
嘘——现在听我的话,小翅膀。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别这么温柔。拜托不要这么温柔。
我这么喜欢你,我可怎么办才好。
后来?后来,他跟我讲了许多他自己的故事,包括他自己很多的糗事。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错过的那些时光。
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家伙说话从来不靠谱,不过这次我决定信他一回。
他问我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抱着他腰不让他走。
我说我他妈怎么记得。
他说小翅膀你撒谎。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用他那双温暖的蓝眼睛看着我,他说Jason,你笑了。
我下意识的摸摸嘴角,那里好像真的有一个弯曲过的弧度。
我说,Dick。你知道在你给我塞得那几本安徒生童话里,拉纺锤的姑娘是怎么被王子唤醒的吗。
他说,知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闭上眼,说那你还在等什么。
Dick的声音里有一些唯诺,我能脑补出来这家伙脸红的样子。
他说他去找口香糖。
……你他妈烦不烦,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拉住他的领口,他有几分无措。
我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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