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总是会有亮光，带着某种偏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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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再见到韩洋，是韩洋送韩忆来上学，韩忆约他吃饭，自己却有课，他跟韩洋一起坐在咖啡店里等韩忆下课。

韩洋仍是微抿着嘴唇不说话，一个人低头搅着咖啡，方清坐在韩洋对面，才发现原来韩洋的睫毛很密很长，卧蚕上有一颗精致的小痣。

韩洋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方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避讳，并不主动找话，两人很安静地喝了一小时咖啡，直到韩忆过来。

韩忆像个瓷娃娃，干净却易碎，他的眼里总是会有亮光，带着某种偏执的气息。方清和韩忆刚认识的时候，被他身上某种过于纯粹的气质劝退了，但他听说韩忆是‎‌‎‌高‎‌‍‎‍干‎‎‍‌‍子弟，并且地位非常高，这才尝试着和他去交往。大概因为方清是交换生，韩忆说他有新鲜的味道，两个人又选中了同一个项目，这才熟络起来，方清也慢慢发现韩忆这个孩子确实是纯粹得过分了，像是一块五彩琉璃，美丽晶莹。

韩洋却不是，韩洋整个人就像从垃圾场里拖出来的泥罐子，操着一口老京腔带着一身傲慢，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也就一副好皮囊，但是韩忆说韩洋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方清想起那天他等自己的一个小时，并没有反驳。

“久等啦。”韩忆挥手走过来。

“没事没事，我没课。”方清弯眼一笑。

韩忆也冲他笑了一下，转头问韩洋，“羊，订餐了吗？”

“订了，园山。“韩洋收起手机，抓起车钥匙站起来，“不远，一会儿好送他回来。”

“好。”

方清以为韩洋订的是某个饭店，没想到他直接把车开进了颐和园，穿过几个小道回廊，停到了一个小院儿里，不少漂亮姑娘迎上来开门，娇滴滴地叫“韩公子好”。方清还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屋内却是很大气庄严的装潢，一个厅里还摆了主席全身像。

方清忍住好奇心，默默地跟在韩忆后面，随着一群漂亮姑娘进到了里面的小包厢。小包里只摆了两个人的座位，见方清有些疑惑，韩忆便说，“羊一来就会被那些姐姐缠住的，他大概没有时间吃饭”，他的笑容太干净以至于方清觉得大概是自己往不好的地方想了。

韩忆冲他眨眨眼，要了好几瓶酒，说来了这儿韩洋没时间管自己，非喝不可。

方清只好陪着他喝。

姑娘们很周到，方清刚放下筷子，干净的热毛巾就递了过来，他喝完杯中的红酒，就有人过来给他添到1/3，不多不少。酒也醉，人也醉。韩忆满脸通红地趴在桌子上，方清揉着太阳穴去卫生间。

韩洋正在洗手，手背上的青筋异常性感。他问韩忆喝多了没，方清刚想要点头，一个踉跄摔到了韩洋怀里，满身的酒气喷了韩洋一脸，韩洋却像是触电一样推开了方清，丢下方清转身就走。

搞什么。

方清靠着洗手台坐下，有些头疼的闭眼，身边忽然靠过来一阵淡香，女孩柔软的手指贴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方清微微睁眼，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挂着温婉的笑容。

“谢谢。”方清抬手挡开女孩的好意，脚步虚浮地进了男卫。再出来的时候却因为回廊曲折，一下没有找到回包厢的路。似乎是走到了工作间，几个女孩儿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她们讥讽一个叫兰兰的女孩子投怀送抱却被拒绝，还不如去找洋哥，洋哥活儿好，钱到位，上位是不可能至少也可以得到相应的回报。

也有人说韩洋不过狗仗人势，一个司机罢了，要不是忆公子人好，由着他来，他能这么嚣张？哪家司机这么嚣张过？

还有姑娘笑她们，你们争先恐后地去贴韩洋，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张脸？

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告诉她们，不管贴谁都不可能上位的，因为韩忆根本就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韩忆和韩洋都是老爷子南下的时候捡回来的，只把韩忆当公子养着，也是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

方清甩了甩头，走出几声脚步，揉着太阳穴过去问包厢在哪。

韩忆已经喝趴下了，韩洋把他放到沙发上，拿了床毛毯盖着，自己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点红酒。

他好像已经喝了不少了，平日冷冷淡淡的眼里闪着点晶莹的流波。他向方清举杯示意，“吃好了就走吧？”

“好。”方清点头。

韩洋把刚倒进去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抱起已经睡过去的韩忆往外走。

“我去结账...”

“结账？不需要。”韩洋径自把韩忆放到了后座，上车发车。

方清只好坐在副驾，问他还能不能开。

韩洋看着他，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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