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高冷校草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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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岳斯阙在,兄弟俩至终不能说到掏心窝去,郝景在上午时只是粗略试探了下两人的态度,等外人走后才来到郝年的房里,跟他推心置腹一番。
“其实你也挺后悔的吧?”
“从来没有。”
“我说的是,你跟我一样,从家里出来。”
郝年深吸一口气,双拳无力往下垂,“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
“你年纪小,估计过两天爸妈气消了就喊你回去了,或者你自己回去,他们必不会拦着你。”
“爸可是亲口说过让我别再滚回去的。”
“他那是气头上。”郝景轻笑一声。
“那哥,你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回去的话,爸真的会赶我出来。”
“噗呲~”
郝年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事,说道:“你不知道,爸其实对你有很多期待的。”
“我知道,”郝景侧过头看他,“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后悔从C大退学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
在遇到程止戈之前,他的生活被计算机、被大数据,被无数代码占据,幸运的是:在这方面他有超人的天赋,不幸的是:这样的人生一眼就望得到头。再怎么厉害,无非就是活成一个加强版的郝重山。
大二时他用赚外快得来的钱盘下了一个清吧,从此那个地方成了他唯一闲暇之地。从C大退学的时候他是一点眷恋都没有,比起读博他更想和程止戈待在一块,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在他旁边说三道四,对他指指点点。
“你才大一,你准备好迎接后面的流言蜚语了吗?”郝景接着笑道:“总不能像我一样退学吧,再怎么说我也读到了博士的。”
郝年疯狂摇晃脑袋,“我还要拿国奖呢,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垃圾人、垃圾话而放弃的。”
“那就行,希望到时你是真顶得住。”
“哥~”郝年抓着他的手臂,将脑袋靠他肩上,闷闷道:“其实,我确实有些后悔。”后悔从家里出来。
郝景轻笑出声,“就知道。”
但凡是个宠物,生活久了总有些感情,何况还是活生生的,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郝年对他爸有很大的不满,但有更大的渴望。渴望得到他的关注,渴望得到他的夸奖,渴望让他去掉对自己的偏见。
即使他爸在昨天那样打他,即使他爸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可他还是想得到他父亲的认可。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话说的没错,不止爱情,任何感情都是这样。
按理说他该知足的,可小姨一家对他再好,他依旧没法不拿郝重山当他爸。郝重山对他再不好,他也不能管何敏学叫爹。
郝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贪心的旅人,什么都想要,最后孑然一身回到了出发点。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岳家照样不平静。
余理伤势过重,全身肋骨断了四根,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除此外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外伤,至今卧床不能自理。
余理家人要求警方以“故事伤害罪”把岳斯阙关起来,但警方刚以“防卫过当”为由将他取保候审,且有意让双方和解,因此两家律师到现在还在不断掰扯。
岳柏礼虽说气得要死,但事关儿子前途及自己颜面,他还是倾尽全力找了全国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去跟进此事,只是每次谈判后的反馈都让他心梗又加重一分。
“你跟郝年到底什么关系?”
岳柏礼听从律师团队意见,给岳斯阙申报了“见义勇为”,打算利用这个名头减轻一些罪名,结果对方律师后脚跟着举报了一茬,说两人是情侣关系,警方不应承认。
律师团立马翻出了条例,还义正言辞的要求对方拿出证据,否则将以诽谤罪起诉他们。对方一时半会拿不出证据,果然落了下风。
事后汇报进展时,律师将这件事也说了出来,还话里话外让岳柏礼问清楚,岳斯阙跟郝年究竟是不是情侣关系,他们也好有相应的准备。
话虽然听着恼火,岳柏礼还是来到了岳斯阙的房里,于是有了头先那一出。
岳斯阙原先在看着专业书籍,听到他爸的问话后暂停了翻页,思忖半天,给出自己答案:“情侣关系。”
“你-”岳柏礼又想那东西砸人,岳斯阙唰地一下站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儿子已经比他高了。
“很奇怪么?我两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了。”岳斯阙一本正经道。
岳柏礼甚是恼火,内心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好半天才指着人说一句:“荒唐!”--“你自己听听你刚才说的话有多荒唐!”
“比起婚内出轨,我不觉得搞同性恋是件多么荒唐的事。”--“我相信姥姥、姥爷也会认可我的。”
岳柏礼的脸色由红转白,又变成难看的青紫色,“你在威胁我?”
“看你怎么理解了。”
岳斯阙的态度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完全无所谓,自从知晓真相后他就对自己的父亲再也爱戴不起来。尽管他和自己说过很多次,不论他在外边找多少个女人,但他总是爱着家里的两个孩子,他只是向往自由的婚姻而已。
谈话不欢而散,临走前岳柏礼指着人骂一句:“我就不该把你从局子里捞出来,还托着人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岳斯阙把书轻轻合上,眉眼冷淡地看着门外说了句:“随便。”
“要不是只有你这么个儿子,我真想放着你不管了。”说完门被重重摔上。
晚上岳斯阙洗完澡出来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入睡。
隔日一大早他便去了疗养院那边。护工告诉他保姆带着两位老人去林子里散步去了,他便坐里屋等着他们。
疗养院建在一4A级风景区里边,周围是群山环绕,门前有流水潺潺,往深走则有好几处小瀑布。一年四季总能遇到一些散养的名贵动物,头顶除了蓝天偶尔还有成排的飞鸟。
“宝宝什么时候来的?”
于姥姥一眼就见到了自家外孙,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
“姥姥!”他起身给了老人一个结实的拥抱,而后又朝另一位张开了双臂。
于姥爷拿手摸摸外孙的肩膀和后背,感叹道:“宝宝长大了,身子骨都长开了,姥爷都没你高喽。”
私下只有三人时他们总爱喊岳斯阙为宝宝,仿佛自己的小外孙永远还没长大,自己也还没老得那么快。
对于他的突然来访两位老人自然欣喜,忙叫了玉嫂去外边买了些食材回来,他们要包饺子。
“记得五花肉要七分肥三分瘦的,再去同仁堂带点陈皮回来,要新会的。”
“哦对了,再买一把韭黄。“于姥姥又把玉嫂喊住,临时吩咐了一番。
待人全部记下后她又看向岳斯阙,说道:“我记得年年爱吃这个,你俩住一块,我刚好也包点给你带过去。”
岳斯阙沉默不言。
等屋内没了第三人后他才开口:“姥姥,我们放寒假了。”
“嗨,没事,你回去时跑一趟就行。”
岳斯阙低垂脑袋,抬头时眼眶已然发红,“姥姥、姥爷,”他看向两位老人,泪涟涟道:“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两位老人面色各异对视了一眼,关心道:“事情影响很严重吗?有没有解决办法?”
岳斯阙摇摇头。
于姥爷往日沉稳的面容此刻也染上几分焦急:“那你快说说是什么事,看我跟你姥姥能帮你不?”
-“我,”岳斯阙的眼眶迅速蓄满眼泪,看着两位老人,一字一顿道:“我跟年年好上了。”
“什、什么!”于姥爷差点没站稳。
“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于姥姥因起身过快而导致脑袋有些发晕。
岳斯阙赶忙一手扶一个,再开口时一行清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好痛苦。”他戏精上身般抱住自己脑袋,痛哭道:“我发现,我对女生一直没有冲动,也没有任何想法,我以为是自己不行。”——“我不敢让别人知道,只敢在酒醉时拉着年年一顿哭诉,醒来发现我把他...”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位老人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且口瞪目呆地看着彼此,竟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那年年是什么反应?”于姥爷终于回神过来。
“他没什么反应,还反过来劝我不要自责,后来我俩就日久生情了。”
于姥姥差点又晕厥过去,姥爷赶忙掐她人中,人好一会才缓过来。
“看过医生吗?他们怎么说?”
岳斯阙点点头,“他说我这是先天性的,一辈子也纠正不过来了。”
“哦,哦…”于姥姥点点头,终于才把理智找回了些,“既然如此...”她欲言又止地看了老伴一眼,于姥爷赶忙别过眼去。--“既然你跟他好上了,那就好好处下去吧,反正感情最重要。”
岳斯阙闻言激动地扑到于姥姥怀里,哭喊:“姥姥,还是你们最疼我。不像我爸,嘴里说着疼我,外边又找了好几个女人,还跟我说后悔只生了我这么个儿子。”
虽然找女人和后悔生了他是两码事,但岳斯阙将这两者放一起说就不免让人产生联想。
果然,老两口听了这话后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他真的那样跟你说的?”于姥姥抓着外孙的手颤抖问道。
岳斯阙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前阵子年年被人猥亵,我把那人打了一顿,他又知道了我是同性恋,对我更失望了。”情到深处岳斯阙不免大声哭泣。
于姥爷拍了下茶几,嘴里喊着:“岂有此理。”
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岳斯阙手里提着一桶饺子,正叫车往郝年那边赶。他打开邮箱查看了一下,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但他知道,苏苑铁定已经气炸了,说不定此刻正和他爸在宅子里扯头花呢,想到这他勾了勾嘴角。自食恶果的事,他从来是拍手叫好,只是心里不免对岳斯佩产生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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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被我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