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鬼也会爱张仪的。
-----正文-----
张仪把香粉似的东西铺在另一个平底小炉上,他拿防风打火机点燃了,炉中倏地冒出火光和香烟来。他拽了阮绛一把,让他到自己身侧,“站上风口,别飘到你身上。”
他把防风打火机递给阮绛,两人点完整盒线香插进香炉,连同小炉一起,大把的香、大把的烟气袅袅上升。张仪把香炉端到墙后,阮绛看着连成片的白烟,忧心忡忡,“这要是着火了,我们俩能把牢底座穿,也不知道霍姐有没有路子把咱俩分到一个屋头。”
张仪被他气得头疼,“你说点吉利的话吧!”
“也是哦,”阮绛拍拍手上的香末,“霍姐要是有路子,也不会被发配到处里。”
张仪懒得接他话茬,指指上风口,意思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等阮绛转身走了,又忍不住交待说:“别站树底下!”
从阮绛的方向,他只能看见张仪像是一面念念有词,一面把一些木头块儿放进火堆,大概是香木。不知是不是风向,那些烟过了片刻才飘到张仪身上。缭绕的白烟将他整个人笼罩其间,张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阮绛莫名觉得那眉目有股悲天悯人的味道。这让他突然无端一阵眼眶发酸,白烟缓缓上升,张仪抬手从箱子里取出了金铃,每念过片刻,便摇响一下金铃。
这幅画面有种别样的沉凝,阮绛眼睛越来越酸,悲从心起,但很快他便发现这种感觉相当割裂,并不是“他自己”的,而像是有人在借着他的口宣泄情绪。
悲痛,委屈,还有些许怒火,这些情绪翻来滚去在胸口,阮绛脑子里却呆愣愣地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鬼也会爱张仪的。
他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香柱渐渐变短,身心慢慢安宁。再回神时,张仪已经走了过来,见阮绛眼眶里湿漉漉的,他蹙起眉,“怎么——”
阮绛张开胳膊环住他,把脸埋在他衣领上,“你身上好香。”
“不抱,”张仪说着,把他往下扒拉。“香气别沾你身上,回家再抱。”他说着,伸手擦了下他眼里含着的眼泪,“不哭。”
阮绛哼哼唧唧了半天撒娇,这才反应过来,“结束了?”
“嗯,”张仪点头,“这么长时间了才发现,说明没惹过什么事,都挺好说话的。”
他不让阮绛沾手,自己把那些香灰小心地撒在了附近和案发的屋子里。阮绛帮他把剩下的东西装回去,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问说:“这是在烟供?”
“算是吧。”张仪把收纳箱重新包上红布,“你坐后面,尽量离远点。”
阮绛调侃了句,“你咋不让我自己坐城际大巴回去呢。”
张仪想想,有道理,又说:“那你开车回去,我坐城际大巴回去。”
阮绛怕他来真的,赶忙岔开话题,“那这边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朵玛。”张仪关上后备箱,拉开后座车门。
“啥,”阮绛见他忘了刚才那茬,赶忙上车,“什么?”
张仪看了眼后备箱,“是藏语,汉话叫食子,也是烟供施食用的。但是也可以用来诛邪。”
“哦,我懂了,先礼后兵。”阮绛说着,充满期待道,“我能不能看看啥样?”
张仪立刻道:“不行。”
-----
他们要休假了,我要开学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