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许锦辰的生活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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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辰难得的迎合给了陈木良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时候他依然是冷淡的,陈木良想或许是自己做的还不够,他希望有一天许锦辰能真正对他敞开心扉。
晚饭过后许锦辰躺在阳台的吊床上看星星,难得夜里无云,满天繁星闪烁。陈木良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看着他眯着双眼嘴角带笑的模样,越看越喜欢。论外貌,许锦辰的长相算不上太出挑,至少傅墨就能甩他一条街,但他身上总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像是诱惑又绝不下作。特别是他认真听别人说话时的样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都能流露出无数情绪,有时光是一个懒洋洋的眼神就能让陈木良心跳加速。
许锦辰知道他在看自己,依然盯着星夜,问他:“我这么好看吗?”
陈木良笑了,走上去抚摸他的手背,“特好看,真的。”
许锦辰勾勾手指示意让他贴近些,陈木良俯下身,被勾住了脖子,猝不及防收到一个短促的亲吻。
并非出自许锦辰的真心,但确实是他的本意。平心而论陈木良对他真的不错,或许这会成为一个契机,让他走出顾翰生留下的狼狈残局,他需要做的,是尽量给陈木良机会。
事实上,陈木良也没太让他失望,在斐济的几天把他伺候得像个皇帝,连晚餐都有室内乐团在旁边奏乐。虽然跟他上床还是让许锦辰感觉有点别扭,但比起第一次已经好多了,陈木良从来不在这方面委屈自己,他是个老手,知道怎么伺候人。尽管跟顾翰生比还是有那么点差距,但至少能爽到,许锦辰也就不那么苛求了。
许锦星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候,也问起陈木良的事,许许锦辰实话实说,比以前更喜欢他一点了,但还远谈不上爱。许锦星比他更有信心,说这就是好迹象,再努力努力,就又是一对鸳鸯眷侣啦。
许锦辰边应边看在阳台上抽烟的陈木良,心里始终是觉得,他们俩还是做朋友更合适。
回国的时候,天气很冷,据说这两天还要下雪,天灰蒙蒙的像盖了一层幕布。许锦辰下飞机时瑟缩了一记,肩膀抖动,陈木良立刻拿出外套给他披上,又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一直护送上车。
这天是周末,许锦星在家,看着陈木良把哥哥送到家门口,不知道两人小声说了什么,很是亲密的样子。做妹妹的反倒像个老成的长辈,微微一笑退回房里去了。
显然许母也知道了,迎出来热情地邀请陈木良到家里坐坐喝杯茶。陈木良还没开口呢,许锦辰倒是先开口,说刚回来大家都累了,下次再说吧。
送走客人,许母喜滋滋地跟儿子八卦,都带到家门口了,肯定是男朋友吧?许锦辰不置可否,只说累要睡一觉。许母心想八成是了,不容易啊,这小子奔三了终于愿意正经谈个恋爱了。边想边去厨房,跟许锦星准备晚上的大餐去了。
冬天的阴霾也透进了医院里,顾翰生再一次踏足这里,路过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有一家子人在门口哭,凄凄惨惨的。
他本不想来的,有一次就够了,他并不想再见到那个他该称之为父亲的人。但是自从他上次回去之后,那人就一直试图联系他,说有件事必须当面跟他商量。次数多了,顾翰生不厌其烦,这才答应再来一次。
这次没有别人,似乎顾父有意要避开旁人。顾翰生还是遵循了最基本的礼节,买了一篮水果,进门就放在架子上,也不多说什么。
“来啦。”病床上的人似乎比上一次看上去更憔悴了,招招手让顾翰生过去。
顾翰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想要征求你的同意。”
顾翰生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老人的声音有疲惫的沧桑:“我撑不了多久了,等我走了,把我跟你妈葬在一起吧。”
顾翰生直起腰背往后靠,这种事他还好意思说?他有什么资格能躺在自己的母亲身边!
“我不同意。”
“翰生,我走之前,就这一个愿望,能不能...”
“您一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讲点道理。”顾翰生都要被这样无理的要求气笑了,“对我妈始乱终弃,逼死了才罢休,还想葬在她旁边?我不能这么不孝,让我妈走了都不安宁。”
“这辈子...是我对不住她,太迟才发现我有多爱她,可惜迟了,太迟了...”
“爸,当年我也够大了能明事理,你怎么带着小三把我妈扫地出门的样子我都记得,真没必要现在在我面前假惺惺地忏悔。”
“是,我是在忏悔,可是当年我有什么选择?”老人有些激动,干咳了几声才继续:“我是一时冲动,可那个时候你小妈已经有孩子了,孩子那么小,我不照顾她们娘俩怎么办?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离了婚才发现离不开她,这些年因为内疚,连见你妈一面都做不到,一次行差踏错折磨我这么多年,也算是惩罚了吧。”
顾翰生不管爱不爱恨不恨,那是上一辈两人的恩怨,他只知道自己看到的事实,母亲因为这个男人的抛弃而受尽折磨,“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说还有意义吗?人已经走了,不是所有的事都靠一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的!”
老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如此,他当时没有补偿不做挽回,如今便只能接受如此结局。
顾翰生太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这个可怜的女人到死都还对父亲抱有希望和爱情,父亲却因为内疚和胆怯让她白盼了一世,如今竟还想要跟她长眠于斯。
“你说你的挚爱是她,这么多年你却一次都没能鼓起勇气告诉她。你是个懦夫,不配陪在她身边。”
顾翰生说得冷静,甚至有一丝残酷,看着老人的神色黯淡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发酵。
父子俩无言以对,沉默得可怕。最后顾翰生缓缓起身,神色冷漠,“刚才的话说重了,我向你道歉,但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又一次谈崩了,顾翰生感觉自己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祸不单行,越郁闷的时候越会遇到更糟糕的事。对顾翰生是如此,许锦辰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木良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可许锦辰还是坚持不下去了,逼迫自己敞开心扉,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或许应该到此为止了,他在利用陈木良抹去顾翰生的印记,本来就不是多光彩的行为,既然失败了,何苦互相拖累。
许锦辰从没主动约过陈木良,所以这次他主动开口,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激动。许锦辰心里叹气,他明明是要跟陈木良摊牌的,也不知道他知道后会多失望。
许锦辰挑了城东的一家小馆子,有日子没来,出了点新菜,他全都点齐了。陈木良提早十分钟到,殷勤地帮他倒茶擦手,许锦辰反倒不忍开口了。
“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陈木良很贴心地把最好的一块鸡腿肉夹到许锦辰碗里。
“嗯...”许锦辰心不在焉地拨拉着碗里的肉,“饭总是要吃的嘛。”
陈木良伸手去摸许锦辰放在桌上的左手,触碰到的瞬间,许锦辰条件反射地想缩手,但也只是颤了一下就忍住了,想想自己等等要说的话,也就不忍心拒绝了。
陈木良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紧他略带冰凉的手背。
“其实吧,今天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许锦辰心一横,早死早超生。
“什么事?”陈木良满脸期待,连筷子都放下了。
“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真的,我挺感谢你的。”
许锦辰还在想下面的话要怎么说,陈木良这时听出一点异样来了,突然的感谢,好像下一句话就应该来个转折,给他一张好人卡。
“但是...我还不太清楚自己想要找什么样的人。”这样总比说你不是我想找的人要好接受些。
果然,陈木良目光一沉,他没有做好面对这样的事的准备,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都带他去家里了,虽然还是没进去,但至少是一个表态吧。等他再抬起眼睛的时候,许锦辰好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陈木良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去,正好对方也在看过来,是顾翰生。
陈木良并不认识顾翰生,但许锦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曾说过他心里有别人,而且他不愿意谈起。
陈木良定神多看了几眼,就感觉右手下的那只冰凉的手转过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嘴角似有一瞬间的抽搐。他的眼神陈木良看不懂,只好转回头来看许锦辰,显然许锦辰看懂了那人的眼神。陈木良无奈地看许锦辰握紧自己的手,敢情他是给人做挡箭牌了。但从另一个方面想想,许锦辰这样做,就说明他并不想跟那男人有什么多余的纠缠了吧。
即使是一时做戏,陈木良也有了那么点优越感。他笑着凑上去,拇指擦了擦许锦辰原本就很干净的嘴角。
许锦辰会意,更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原本他是来分手的,陈木良在这个时候却还愿意体谅地陪他演完这出戏。对陈木良一笑,有感激也有歉意。
原是顾翰生心情不佳,约杨同新出来吃饭,不想撞到这个画面。不远地看着两人,似是恩恩爱爱,不露情欲,是真的贴心爱慕。
他想起上次那通无声的电话,似乎现在还能真切地感受到接到电话时双手的颤抖。现在想想有些可笑了,大概真的只是打错电话罢了。
如今许锦辰的生活里,已经不需要他了。连同过去的位置和痕迹,也有另一个人补上,可以把他抹得干干净净了。
顾翰生略微低下头走出餐厅,本来就该是他识趣离开。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很想冲上去的,因为自己那毫无道理又反复作祟的占有欲。可是理智清醒,大概这样才是最好的,他只会给他伤害,他给不了许锦辰的,现在由别人替他完成了。
再吃什么都是食不知味,原本要分手的话也说不出口,当晚陈木良把许锦辰送回家,在家门口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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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可怜的陈木良同志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