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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情

-----正文-----

东方不败目光一扫,见到他二人,略一抬手,呼声即止,起身缓缓步下。

向问天按捺不住,便要冲上前同他理论,曲洋默不作声,横身于前,向他递了个眼色。向问天适才察觉殿中气氛异常,打量四周,见东方不败心腹童百熊率风雷堂中精英立于一侧梁柱下,紧紧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右手已悄然按住刀柄,知道自己一旦对东方不败稍有不利,对方便会一拥而上,将他置于死地,只得握紧了拳头,强压下心头怒火,与曲洋一同躬身道:「属下拜见东方副教主。」

他二人如此称呼惯了,此时话一出口,始觉不妙,抬眼一望,东方不败闲庭阔步,已踱至近前,闻言,眉头微微一跳,未置一词,反而笑道:「不必多礼。」伸臂将两人扶起,形貌亲切,却是轻描淡写间扣住了两人腕上大陵穴。

事出突然,曲洋、向问天躲避不及,只觉力透肩背,半边身体皆是酸麻,亦暗自运气抵御,一时间,三人僵持在一处,听童百熊道:「曲长老,日前任教主身患重症,不能理事,已退位让贤,将教中一切交由东方教主掌管了。」

曲洋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属下告假盈月,并不知情,无礼之处,还望东方教主海涵。」

东方不败道:「曲长老客气,你乃教中重臣,日后本座还要多仰仗你。」

曲洋道:「属下自当为神教效力。」

东方不败这才撤力,向问天抽回手腕,再忍不住,高声问道:「任教主现在何处?!」

东方不败双目微眯,将他望了一眼,道:「任教主身体欠安,为防有歹人趁机对他不利,本座已经将他转移到一处隐蔽之所调养。」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向问天,本座派你驻守东海分舵,你不经通传,擅离职守,是何居心?」

向问天没想到他竟贼喊捉贼,被问得一愣,继而暴怒,正待驳斥,童百熊上前一步,抢先道:「东方教主,任教主乃是受叛徒偷袭,触动隐疾,这才病发,向问天此时私自回崖,实是可疑。」

向问天指着他鼻子道:「姓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身为神教弟子,难道这黑木崖还上不得了?」

曲洋打圆场道:「东方教主明鉴,向兄弟对神教忠心一片,听说教中有变,护教心切,这才同我联袂赶回,并无异心。」

东方不败沉吟片刻,道:「如若果真同曲长老所说,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最近叛贼猖獗,闹得教中人心惶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彻查清楚,方为妥当。」击掌道:「来人,将向问天带下去。」

侍卫得令,步上前来,将向问天前后左右封死了。向问天气得发抖,拳头喀喀作响,恨不得扑上去将他鼻子揍扁,骂道:「东方不败,想在老子头上动刀,你还早得很!之前是任教主看重你,老子才给你几分薄面,你可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童百熊道:「向问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东方教主不敬!」陡然间,殿上众人纷纷挺刀出鞘,东方不败一言不发,冷眼将他望着,气氛瞬时剑拔弩张。

曲洋压低声音道:「向兄,眼下打听清楚任教主去向要紧,切勿逞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向问天双眼圆瞪,道:「你开什么玩笑,难道要我任他鱼肉?」

曲洋叹道:「你若抵死不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将你就地正法,岂不正中他下怀?」

向问天如此一想,怒气顿消,哼道:「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你要查,随你查去好了,看到底谁是叛徒,谁是好人!」说完,撤去拳掌上劲力,跟着那几名侍卫走了。

接连几日,曲洋表面上同东方不败虚以委蛇,暗地里在教中多方打听,却是毫无头绪,怕向问天等得不耐烦,买通了看守,前往同他一会。刚下到幽深的地牢之中,便听见怒骂之声,顺着狭窄的回廊远远传来,循声而至,向问天在几尺见方的囚室之中疾步如风,来回奔走,好似一头困兽。

曲洋站住脚步,轻咳一声,对方听见响动,回过头来,见是他,面露喜色,扑到铁栏之上,道:「老兄,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发霉了!」

曲洋道:「发霉有什么大不了,最好再长几根菌子,我好炒来下酒。」

向问天诅咒道:「长几个毒菌子,毒死你!」

曲洋笑笑,抛给他一坛子酒,向问天接住,仰头即灌,没了声音,待到一坛酒见底,长舒口气,擦了擦嘴,问道:「如何?」

曲洋自然知道他意下所指,摇了摇头。

向问天面色一暗,双目露出忧虑之色,道:「你说……任教主会不会已经……?」

曲洋也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东方不败乃任我行一手栽培,总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况且教中也确有弟子亲眼所见任教主被人护送下崖。思毕,说道:「眼前下定论还太早,等过几日,我想想办法把你弄出来,咱们再分头找寻。」

向问天叹了口气,道:「算了,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任教主的亲信,东方不败岂会这么简单放虎归山?你可别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曲洋道:「我自会见机行事,无需你担心。」说完,听见看守打了个唿哨,知道时辰已到,别过向问天,走了出去。

时值傍晚,落照侵松,远近楼台,紫红万状,曲洋正自出神,走在回房路上,忽然被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打断了思绪,顺着九曲廊桥循至一看,任盈盈伏在一株马尾松横斜的枝干上,正哭得伤心。她幼时丧母,一直以来与任我行相依为命,如今唯一的亲人亦不知去向,实是堪怜,曲洋不禁心生恻隐,走过去,轻抚她肩膀,问道:「盈盈,你可是想念爹爹了?」

任盈盈泪眼涟涟,将他一望,细弱蚊声,道:「老师……爹爹……爹爹他究竟去了哪里呀?」曲洋将她抱在自己膝上坐下,道:「老师现下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你向叔叔还有我,咱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他,好不好?」

任盈盈点了点头,曲洋替她擦净泪水,将她送回房去,临走之时,任盈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扯了扯他衣袖,抬头道:「老师,如今你回来就好了,有些事情,我本来想问东方叔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又不敢开口……」

曲洋疑道:「什么事情?」

任盈盈支吾了片刻,说道:「我听平大夫说……爹爹的病治不好了,是真的么?」

曲洋闻言,心中一惊,想道:平一指为教主诊治事出隐蔽,她是如何知晓?怕有人听去了,对任盈盈不利,连忙将房门闭紧,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任盈盈吐了吐舌头,道:「老师你可千万别告诉爹爹,其实,我是偷听到的。」

曲洋又是惊异又是好笑,道:「好,你要是将这前前后后的因果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我就不告诉你爹爹。」

「这……」任盈盈面露难色,嘟哝了一声,见他面容严肃,不似玩笑,才说:「好吧,老师你说话可要算话。」

曲洋道:「我何时欺骗于你?」

任盈盈点点头,理了理头绪,说道:「事情发生在前日夜里,我本来已经睡下了,突然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爹爹正伏在我床头,在日月教徽后边摸索什么……」她顿了一顿,续道:「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不能让他发现我醒了,所以闭上眼睛装作睡着……响动持续了一阵子才停止,过了一会,爹爹突然说道:『盈盈……』我开始以为他在唤我,可是他的声音那么低,听起来又不像,便没有应声,果然,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继续说道:『……这个东方不败定料不到,我竟将葵花宝典藏在你的房中!』说完,哈哈的笑了几声。」

曲洋听到这,不禁暗自惊叹,想道:葵花宝典乃圣教镇教之宝,唯教主不传,原来任教主早已察觉东方不败狼子野心,加以提防。此招甚妙,只要任盈盈不说,谁会想到这武林中的至尊秘籍竟收藏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闺房之中?连忙问道:「盈盈,此事你可曾与别人说起?」

任盈盈摇头道:「爹爹连我也瞒着,定是不想叫人知道,所以我谁也没说。」

曲洋摸了摸她脑袋,道:「好孩子,此事千万不可泄露,明白吗?」

任盈盈笃定道:「盈盈知道。」接着说下去,道:「爹爹说完,就转身走了,我听到门合上,想着爹爹方才的举动,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才下床,溜出门去,恰好瞧见爹爹在回廊里转了个弯,似是朝着大殿的方向去了,便悄悄跟在他后边。他步子大,我步子小,等我到时,他早已坐在宝座上了。月光蓝莹莹的从高窗里大把大把的照进来,照得地上一片亮堂堂,可是爹爹却坐在阴影之中,又穿着一身黑袍,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了。我本想走上前去,却有一个人抢在我之前,从大门迈了进来,我只好躲在一侧的柱子后边。」

曲洋问道:「这人可是平大夫?」

任盈盈不知他偶遇平一指一事,奇道:「老师你猜的真准,这人便是平大夫。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堆,劝爹爹别再用吸星大法,否则……」她说着说着,喉头打结,面露焦急之色,想是忆及平一指所言的那可怖的后果,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可是爹爹偏就不听,反而将他赶走了。我这才知道爹爹竟然得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病,也想出去劝他一劝……便在这时……」她眉头一皱,似是不知接下来如何措辞是好。

曲洋追问道:「便在这时,如何?」

任盈盈左右为难,想了许久,才说道:「有……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跟爹爹……打了起来……」

黑木崖戒备森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大殿,谈何容易?除非是内贼。曲洋问道:「你可记得他们是怎么打的?」

任盈盈摇头道:「他们打得太快了,我……没怎么看清楚,只是有一招,我却是认得的。」她说着,站开几步,足下腾挪,五指迅捷弹出,乃是一种极其巧妙的发射暗器手法,名为「漫天花雨」。

神教弟子擅使暗器,风雷堂门下尤甚,这一下,曲洋心里更是确定了几分,又见任盈盈身法灵动,想道:大小姐未曾习武,这「漫天花雨」手法复杂,她只见过几次,竟也使得像模像样,实是天赋惊人,点了点头,道:「你爹爹神功盖世,必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任盈盈先是一笑,末了却又皱起眉头,道:「起初是的……只是后来……爹爹打着打着,突然捂住脑袋,大吼了一声,似是极为痛苦,身形歪倒,只能勉强支撑,不过纵是如此,爹爹的功夫还是比那几个穿夜行衣的人高出太多,叫他们近不了身……可是,忽然一道人影,快得看都看不清,自大殿门前一飘而入,我听到一个声音,说:『教主,我来助你!』来人身形直插入战团,一指恰好点在爹爹后颈,爹爹回转过头,颤抖着声音,说:『这一切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那人冷哼了一声,说:『既然能早,那又何必迟呢?』那人才说完,爹爹怒喝一声,就这么倒了下去……」

曲洋愈听愈是心惊,寻思道:没想到这一幕竟叫任盈盈在巧合之下看了去,还好大小姐聪颖过人,心思细腻,未透露给旁人知道,否则只怕……问道:「盈盈,那你可看清这人样貌?」

任盈盈想了想,道:「那人始终站在阴影之中,我实是……没看清楚……只是他的背影……好像……好像是……」她咬了咬嘴唇,做了十足努力,才轻声吐出:「他的背影……好像是东方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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