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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米现场

英米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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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见过你的,都说你是个貌美的情妇。」

当英国看见美国的时候,他的心总忍不住要像这样说起话来,只要美国垂下睫毛,咬着嘴唇,露出一股保守的羞涩,英国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情妇。

欲擒故纵的丶嚣张跋扈的丶一会新鲜一会怀旧的矛盾体丶不负责任丶不受管束—那就是一个情妇了,不适合日常生活,但是适合假期。

英国喜欢频繁的想像性,那要在温暖的地方,要在下午,鞋子里有几颗不适的粗沙,桌子上摊倒着空荡荡的酒瓶,空气里荡着细密的轻灰,一旁的柜子上放着台老旧的收音机,粗哑的吟哦支离破碎的语句,那里不需要昂贵的大床,也不能有稳固的床腿,得是从便宜旅馆里挖来的亵渎品,轻轻一动,就发出刺耳细哑的挤压声。

然後,他总是太快的去想像美国—英国老要花‎‌大‌‌‍‍力‎‍‎‌气来描绘美国的裸体,被汗水抹得发亮的皮肤丶紧绷摊开的大腿丶颤抖着起伏的胸膛—好像对他来说性已经成了美国的代名词,但英国想把他放在哪里,一个橘‎‌‍‍‌黄‍‌色‎‍‍‌的廉价房间里,他想跟美国在那样的地方做爱—。

当欧洲国家在闲聊时,总会面带鄙夷的谈起美国,好像这样才能把他们区隔开,而不是一个垄统的西方概念,他们迷失在寻回骄傲的老欧洲的路上—欧洲国家经常嘲笑美国上了太多的床,吃了太多的东西,不懂得克制且纵欲,这或多或少有点给英国难堪的意思,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麽伤害。

事到如今,对此羞耻就像在偷情时说自己仍是个处女那样可悲,英国知道,他们都知道,在他们这群「傲慢」丶「古典」的贵族之间,他就是那个沈迷与跟美国上床的放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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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美国上床是一种品尝,倒不是说那种点到即止的品,抿一口便吐落在酒盆里,英国品美国的方式是非正规的,他不只是吞了,还总是用嚼的,英国会一吋一吋的咀嚼他,直把美国那点仅剩的耐性给咬烂,把彼此逼到发癫的边缘。

到了这时候,英国已经把美国给尝了个遍,由肉至灵,不单只是形象,而是更深入至群体思想—美国无论何时都是他象徵热情的新大陆,有肥沃的土地与茂密的木林,山峦间有妩媚蜿蜒的涓流,耸立的卵石缝隙流淌着几缕熠熠生辉的金沙,再往西,就翻起一片片红褐色的石土,狂热的风暴吹卷在乾燥的峡谷之间,直要烫伤皮肤—

深丶再深丶更深—美国总鼓励英国这麽做,往西进发,把所有身家都塞进那抹着油的贪婪入口里,但一进去,就知道美国湿润的嘴唇,肥沃的躯体都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谎言,那里头等着的不是温驯的软土,而是一张不知满足的乳嘴,咬得死紧,允得失魂,就是个吸血吃肉丶连骨头都给你嚼乾净的鬼地方。

这时候美国就不像往常那样羞涩了,虽然他偶尔会装一会,但总透出股骚味来,他捉着枕头,揪着被单,胡言乱语,他眼神哀怨,表情又勾引,他声音不满,双腿又缠得紧,无一不是情妇那样的遮遮掩掩。

再快点丶再用力点丶再热情点—不管怎样,美国都是不会满足的,有时英国被他喊得不耐烦了,就用舌头去干美国的嘴,用手指去掐他那挺立发抖的‌‍‎‎‍乳‌‌‍‍‎头‌‍‎‎,他有一种报复的心态,所以总不去摸美国那挺立的东西,而是用野蛮无情的方式,活生生把美国给操得‌‍‎‍高‎‌‌‎潮‎‍‌‍,美国一‍‎‍‌射‍‎‎‍‌精‌‍,那收放的力气就控不住了,小肚子缩紧的力气大到像在痉挛,英国几乎每次都抗不住那股挤压,也跟着‌‌射‍‍‎了‍‎‍‎,把财产全留在美国饱受折腾的肠道里。

「你不带套。」美国总喜欢让英国射在他肚子里再来抱怨,他会用手指反覆戳那个有些肿的穴,让‎‌精‎‌‎‌‍液‍‍挤出来,足够粗俗,能让英国的眼睛盯着那深红的入口够久。

「别在那撒娇了。」英国在这方面是不会道歉的,他只会这样回应,於是美国就配合的穿上他那贞节处女的表皮,纯情的靠在英国的胸前,好像他们是一对刚过完初夜的新婚夫妇,美国羞涩的微笑,甜腻腻的嘟哝一些傻话。

英国这时候会命令自己不要听,因为这才是美国最狠毒的地方,他老说些不可能的甜言蜜语,只要听了就忍不住要去信,而这样英国就真要成美国常嘲笑的昏庸老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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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过去,他勾引疲倦的欧洲人民舍弃故居,奔向陌生且充满活力的新大陆,美国总会有个办法引诱英国去上他的床—

当然,在英国的角度,他是自愿上的床,因为他是个现实且注重实践的英国人,至於其他欧洲国家,总有那麽一两个会偷偷埋怨,说他们是被诱奸了,美国一边好言好语的在他们身上涂香甜的蜜糖,一边就毫不留情的把他们给吃乾净了,连根骨头都没留下。

当美国太早的放下酒杯离开现场时,英国知道这就是一个信号了—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跟了出去,甚至不在乎是否被其他国家注意到这件事。

他们磨合的很好,美国的意思也很明显—在他面前,做个君子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就是那麽贪心,广撒鱼网,来者不拒,所有国家都知道美国这举动是什麽意思。

英国过去有几次没追着他,事後又反悔的跟去,结果不幸的在门缝间看见美国眯着眼睛挨操的样子,什麽姿势都有,什麽国家都行。

英国当然也清楚,他也并不觉得难过,人们说美国是情妇是有道理的,或许在以前,那地方是空的,当英国兴致来了,总有一个热情的美国在等着他,但现在那房间里塞了太多东西,英国再也找不着一个等待的美国了。

於是英国接受美国的邀请,每一次。

「那太可悲了。」一些国家窃窃私语:「妄图独占一个情妇,那是没有道理的。」

英国不在乎他人是否能理解这种感受,而是自顾自的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专属於英国与美国的特殊纽带,扯不断,切不开,多麽令人庆幸,过去是不可改变的,所以英国永远有一张门票。

毕竟,他们都清楚,美国的网可钻的洞太多了,什麽都捞那就是什麽都捞不着—英国就留在那里等着美国把他捞上去,那有点丢脸,所以美国是死都不肯收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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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美国上床是件费眼神的事情,英国总觉得有汗水蓄在他眼皮摺叠的缝隙之间,这让他不敢闭上眼,只怕它们让他流下眼泪。

於是他被迫将眼前这翻腾糜烂的肉花给烙进视网膜里,如一块铁,刺痛丶滚烫,留下一块象徵糜荡的图案。

美利坚,他年轻的情人,任性妄为的儿子,在他的身下如温顺的女人,那湿红的嘴唇张开,浅浅的吐出舌头,放纵的躯体随着他的每一下挺动而起伏。

美国张开嘴的时候,英国就得去贪婪的吻他,吸允丶舔舐丶咬弄,舌头要深入,如一条鳗,但嘴唇要轻柔,如一只蜂鸟,多麽叫人无可奈何的情人,要是允得用力了,美国事後就要埋怨,讲些日本与章鱼的事情—英国不想听的故事。

这就是美国的缺点了,他有太多让英国听不下去的言论,所以英国与他接吻,与他上床,让他除了呻吟之外什麽都说不出口,当美国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惹人怜爱的,直让人发狂。

即使英国对法国的诸多言论都抱持不赞同的意见,但只有一点,他是同意的—像美国这样的是当不了妻子的,连妾都不行,只能算偷来的情妇。

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锋芒必露,没学会谦逊,倒是学会了一身得意张扬的派头,他走的路是未知,玩的是心跳,什麽时候摔跤跌了个万劫不复都不奇怪,过去的种种例子都显示出来,他要是有了个万一,他们都得搭个半条命进去,更不要说再深了,那可能真就要全赔在这搅拌的融锅里,去到地狱里听那些帝国的亡灵碎念了。

像这样的架式谁捉得住?他的身边站不得人,英国曾试过,最後也撑不久,美国做着一个太远的梦。

所以美国是英国的情妇。他们表面是浅的,内里是深的,几使他们已经深至了禁区,国家都不喜欢触碰的核心,但他们也深知偷情所能带来的乐趣与方便,只要一日不言明,他们能继续玩这情妇与情夫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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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知道美国也曾想过结婚,在很久以前,在美国连谈判跟谈话都分不清楚的时候,美国梦是有个自己的议会,明明什麽都没有,却想着登堂入户,好像这是个简单的事情。

他仍记得那天晚上,英国抱着轻松的心情拿走了殖民地的处女,但那时候的殖民地就已经是个常做白日梦的傻瓜了,就如同他的土地丶他的躯体—他的心里总怀着一个沉重的东西。

「我想要有个自己的议会。」英国要下床的时候,他一把搂住他的背,小心翼翼的磨蹭着,但他说的话却让英国觉得刚才欢腾的馀灰都落进了肚子里,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美国还用那楚楚可怜的声音跟表情说话—「就像以前的苏格兰那样,拥有自己的议会,并效忠乔治三世为国王。」他这番话让英国一下就嗅到了狡诈的气味。

可怜的美国,那时候就分不清妻子与情妇之间的分别—他一会严词拒绝,摆出副清教徒处女似的态度,一会又扭腰摆臀,面容红润,像外头那些初尝禁果的农村少女,犹豫不决的勾人交欢—这是革命!法国告诉英国,说他的殖民地坚决的想要离开他暴虐残酷的统治,但英国几天前才把这「坚决要离开的」殖民地给操晕在床上,他那吃了太多大道理而又来不及消化的小东西,哭哭啼啼碎念着一堆言不达意的话,试图说他的爱有多麽「忠诚」且「守旧」—就跟他的革命一样荒谬。

美国就是这样,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也只够在床上玩玩。



但现在回想,或许就是这样的暧昧不清的混沌态度,才让美国就这样从英国手里溜走了,英国被他那散漫的革命给欺骗,於是美国争取到了时间,他挥挥衣袖丶四分五裂的跑了出去,还差点碎在外头—不,或许碎了还更好一点,这样英国就有时间慢慢的走回来,捡起他的碎片,重新拼回他的美利坚。

那这就是个懊恼了,美国咬在英国手上的那一小口留下一道後悔的痕迹,不是污渍那样好去除的东西,而是黏性且痛苦的刮痕,就是在英国最荣耀繁盛的光荣时期,也仍有一个深夜将属於一片波浪般的小麦田,一栋坐落在柔和起伏山坡间的农场,而之後则是不该细想的回忆了。

要是当初严加管教丶要是当初圆滑狡诈丶要是现在,他定能处理的更好—但回到当初又如何,美国是个当情妇的料子,他只能是情妇,英国养在外头的私生子丶小情人,不该有名分—不负责任才是最轻松愉快的,就算回到过去,英国也只会更放荡频繁的干他,而不是挽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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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偶尔会听见人们讨论他们的关系,那些面容困惑的老人高谈阔论,欧洲与英国有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有相似的价值观与品味,立场相近,趣味相投—但英国的心思总飘荡在他那众所皆知的低俗情妇身上。

难道英吉利海峡比大西洋更宽吗?於是他们推托,这是保守党死性不改,做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英国对此不至多言,与美国之间那隐密又肮脏的联系,从语言乃至历史,蜷缩在肚肠间,构筑成一部份的他们,若是再深至那更私人的层次,只怕要把伦理与道德给拿出来说嘴—因此,对这遥远迷人的国度,英国仍抱持着一种古典的开放主义,至於更内里的私心,也没必要再多加阐述。

美国是个新潮又异常保守的极端,好像不管什麽到了他那,都会变了一层意思—某时候,他过时的思想—美式英制,让英国深痛恶绝的东西—与那些惊人的保守—时至今日,仍会在星期日去上教堂,挂着他那个铁制的小十字架—都让英国能感觉到,他那个白痴似的傻小子还活着,或许这也是绑住了他们的原因,只要美国还有一部分—几使只有一点,还有着过去的影子,英国在心里就无法抛下他不管。

但在享受上,美国乐於接受时尚的思想,他称他是受欧洲过去的开放风潮影响,但就像之前说的,不管什麽东西只要去了美国,总要生出点异常来,所谓糜荡高雅的品味到了美国,都变得美式且低俗。

法国与德国说,美国只看见粗浅的纵欲,而尝不出里头真正涵盖的思想,所以他的享乐是肤浅的,但英国知道,美国务实的分开这两者,他早放弃了那种贵族式的纤细精神—那也不适合他—而让自己变得单纯浓烈丶黑白分明。

美国不需要非常欧洲丶也不用非常贵族,他就该是个拥有雪白皮肤的裸姑娘,翘着脚,哼着歌,这边挑衣服那里捡首饰,什麽都取一点而不深,就这样肤浅漂亮的活着就行,只要这样,就足以说服英国把他这样猛烈的酒精一口气乾进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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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美国心情好了,他会邀英国去参加他的私人派对,什麽名头都行,过程也不重要—这正是情妇与妻妾不同之处,他们总在恋爱,要肤浅频繁的肉体关系丶轻松随意的亲昵接吻,愚蠢泛滥的简单话题,更重要的,是美丽性感的形象—而这就是美国得心应手的部份了。

他从不吝啬於在英国面前展现他的魅力,因为他有无比的热情去这麽做,派对丶宴会丶舞会,英国总觉得美国把交际当成一种调情的手段,可谓是放浪到了极致的体现,而英国更喜欢感觉到—当美国邀情他来的时候,当美国对着他人,纵情迷人的微笑的时候,他总有一瞬间的目光是属於他的。

美国会把皮鞋擦得晶亮,头发梳得整齐,然後穿上他合身整齐的西装—一套整齐的表演服—而英国只消在一旁,看着美国在人群间巧言令色就行了。

在昏黄的水晶灯下,他的美利坚在打着蜡的吧台边微笑,修长的腰肢在装满各种色素与酒精的鸡尾酒杯之间晃动—宴会结束之後,英国才会站起身,把忙着擦桌子的美国按在吧台上,深深的占有他。

事後,他们赤裸的在一张躺椅上缠绵,英国已经醉得浑身酥软,而美国倚在他身上,蜻蜓点水似的吻着,这时候,他们都是浪漫主义的,拨开嘴唇,摩娑然後吸允,分离,但上唇依依不舍,下唇忙着啄吻,将那股欲望累积在舌尖,最後一鼓作气的深入,翻搅舌头,如正交配厮磨的两条红蛇,汗水与唾液酿成酒精,咽进发烫的胃里,热量往下集中,往上抬头。

美国兴高采烈地把英国压倒在柔软的棉花里,他是个贪心的,英国刚舀一杓子,美国连汤匙柄都一口气吞了,他那神奇的肚子里头翻搅着滚烫的狂浪,脸上却要温婉淑女,他眨着眼睛,睫毛发抖,鼻头都泛着红,嘴唇上挂着一个甜蜜的笑,这时候他年纪就太小了,看起来像是个需要人怜爱的小儿子—这是美国惯用的伎俩,但英国就喜欢这样,青春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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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几使英国如此喜欢与美国上床,那也不能掩盖美国通常叫让人恼怒的事实。

他那种粗俗随意的速食文化就像一包随时舍弃了都不可惜的便宜硬糖,英国批评他那些可耻的电影,但从不藉此批评美国本身—

因为英国知道,美国知道,或许时间丶金钱可以抹灭公众的视线,却不能让他们不去感受到过去丶历史以及死亡—美国肤浅的皮肤下面藏着一个过度残酷丶艰辛的空洞,有时,就连那五花八门的广告牌都无法掩盖,而在人工的美丽之间留下一条黑色的缝隙,如裂痕。

所以英国经常偷偷的打破他与美国之间的承诺,过度的去研究那矛盾的一体两面间的化学作用,只是希望要是哪天美国破裂了,他能再搞出款胶水来把他黏回去。

虽然那不是个好情夫该做的事,毕竟,偷情的优点就是轻松,他们不需要把自己臃肿沉重的部分全押在彼此身上,只要露出冰山一角即可。

但对英国来说,这着实是件难事,他们总会有一刻是连在一起的,要是哪天美国真跳海了,像小‍‎‍‌‌美‍‎人‌‎鱼似的成了美丽的泡沫,那英国也会跟着他一起跳,无论英国自愿与否,他总会有一部分跟着美国一起消失—他会是美国葬礼上那颗与‍‎‍‌‌美‍‎人‌‎一同陪葬的珠宝—

英国爱惜自己,所以也爱惜会牵动他悲喜的美国。



有时,英国扪心自问,要是若是其他人问起,美国对你来说是你的什麽?那他该如何回答?

在无数次的练习中,英国都板着脸,保守的说道—美国是我可靠的盟友。

而在心里,英国会稍微放纵一点—他会小心翼翼的丶富含感情的说—美利坚是我热情又危险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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