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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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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总会过去。

是边限是边限是边限!!!

-----正文-----

夜晚总是充斥着男娼女盗的梦想,在暧昧柔和的微弱光线中,赤裸的,非赤裸的,只不过是禽兽和衣冠禽兽。我的呼吸逐渐急促了,别以为这是义愤填膺。大多数动物的习性是夜间出没。便利店的警报器彻夜地传来蜂鸣,月下的男与女传来怒吼和尖叫,时而伴随着玻璃器皿的破碎声,某种有分量的东西倒在地面上的声响。希腊语中月亮是疯子的词根。我原本打算胡思乱想一番后再入眠,却像一只软绵绵的海兔贴到了艾什莉的身上。她温热的躯体在稀薄的非自然的,如发糊的胶卷上的,颗粒一般的光线中,梦幻,阴暗而诱人。我不会露出尖牙,扎向她的脖子,就像青少年最爱的浪漫吸血鬼电影情节那样(为什么不提小说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孩子有耐心阅读。何况那里面的文字通常使我作呕。没别的意思。要习惯我是个阴险的小人)。但我又不希望整件事情过于粗鲁。于是我先从一个礼貌而湿润的亲吻开始,爬了上去,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半梦半醒的她抽泣似的呼吸着,像是刚刚被冲上海岸的,搁浅的人鱼。我既是她嘴里的一口呼吸,又是舔舐着她躯体的潮汐。她刚刚脱下戏服,便张开了双腿,将跳动的我和淫/邪的快意一同攥在了手心里,又像个小笨蛋那样,在强忍着的眼泪汪汪中颤抖地说着爱我。你爱我肮脏的欲望,兽类的本能吗?这和宗教氛围无关,纯粹是一个天然的,供人拿出来侮辱的理由。我和“受人尊敬”这个词很早就脱离关系了。何况爱呢?你可以当一个不带套的堂而皇之的渣男,却不能以一个彬彬有礼的基佬的身份被接受。别问我从哪知道的。总会有那种秘密的心理互助小组。你以为那个同班的男孩儿和你是一路人,然后在坦诚环节之后走出辅导室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怪物了。我不知道她是否经历过这种难堪的日子,她的爱意坦诚的让人畏惧,甚至无法接受。我更加用力,使她叫喊起来,掩盖我内心的哭泣声,接着心疼不已地拥她入怀。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说。我爱你,我爱你。她喘着大气,紧紧揪住我胸前的衣衫,这样说着。我愈加难过地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觉得相安无事了,她却笨拙地去扒我的衣服。我本把她当做急于成长的懵懂少女,直到她绵软的舌头伸了过来,像是对待甜蜜的冰淇淋,几乎要把我的意识全部舔化,接着马上要从肉体里流出来了。她稍稍夹紧双唇,锋利的铡刀就让我人头落地。没有,我倒像是个破伤风发作的病人,弓起身子,头向后仰了过去,倒抽凉气,一时竟分不清是哀叹还是欢愉。她温柔的邀约简直要使我变成羞涩的处女,使我赤裸,如她所愿,像是交配的毒蛇互相纠缠,摩擦肌肤和鳞片。某些地方在厮磨中尤为舒适。我蹭湿了她大腿上的肌肤,低着头和她说抱歉。真该死。我从来不和任何人道歉的。我听见她的轻笑,还不等我感到丢脸,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了我的嘴巴。她的手顺着我的腹股沟滑了下去。我没有叫,不。我轻轻啜泣着,在她进入时咬了她的肩膀。

我和她达成了某种称得上荒谬的默契。乔治娅·里孚尔·贝雅特成了我们共同的母亲,虽然我十足确认我不是打她子宫里来的。我听说雏鸟会把它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当作自己的母亲,这不失为一种明智,不需要记得离去的事物,只要看着眼前就好。这样看来人才是最不实际的,譬如我清楚承认乔治娅是我的母亲是个谎言。我自己的母亲呢?我说有一天她就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这是不对的。我只是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没有任何道理去告诉艾什莉,包括我的父亲。没什么好聊的。她有漂亮的黑色长卷发,碧绿的眼睛和像是洛杉矶来的花花公子似的男伴,但我认为他的花衬衫根本就不是杜嘉班纳的,更像是超市的打折货。她突然出现在街上,给我一些钱,让我随便买点什么。把太阳镜推到背头上的男人按着他赤红色日产车的喇叭催促她快一点。我突然很厌恶他们,于是我说:“省省吧”,绕过她就离开了。即使那段时候我仍在存钱,想要买一台机车,然后趁着假期骑到新泽西州去。我买了一段时期的彩票,然后撞上了偷偷发放赌马券的贩子,结果稍加翻看我发现没有一张是真货。他把这些全都卖给头脑简单的工人,我问他是否能赚到钱,然后加入了他。那个时候除了赚钱我的脑子里根本放不下其它的东西,很快就忘记了要买台机车这件事情。我没有骑行到新泽西州,后来也没有去上学,反倒是和道格拉斯(也就是介绍我卖假赌马券的小贩)一起捣腾起股票和保险。水房被端掉后,由于害怕警察们循迹追查就各奔东西。我每天起床都会看新闻和报纸,看我的合伙人被抓住没有,才不是什么狗屁同事情深嘞,我担心他们为了减刑毫不犹豫地把我出卖。而艾什莉则会在每天上班前检查有没有来信,她一直在等母亲联系她。我说她花光了钱就会找上门来的,常常换来艾什莉略责备的目光。

“为什么你一大早就在吸烟呢?”她把楼下的信箱掏空,摩擦着双脚脱下鞋,攥着一沓花花绿绿的纸。我想如果不是白金汉宫的邀请函,就是卖场的广告券。我是说,我们可不是皇亲国戚。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有广告,账单,账单,账单罢了。我盯了好一会儿早间新闻,把纸篓推到她面前。

“生活习惯。怎么样,有妈妈的来信吗?”

“和往常一样,没有。有时候我真考虑过回去看望她,但是工作让我脱不开身。如果她还是顽固的不接受我怎么办?”

“我认为你在这很不错。我是说,还是工作重要是吧?”我不是很情愿她回家,或者带着我回家。乔治娅可不会搞不懂到底有没有我这号亲戚。“顺便一提,她为什么不想接受你呢?你很关心她,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啊,不用担心,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会再问。”直觉告诉我她们异常的行为和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有关。我沉默地吸着烟卷,烟灰表皮外翻,绽放出燃烧的苍白花朵。

“我会告诉你的。晚些时候。”她小声说着。“我可以试一下吗?”她指着我手上的烟。我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她突然有了个让自己变坏的想法,对我而言同吸一支烟更像是调情。尤其是在事后。我是说,我曾经有这么一段。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调皮的时候,我只觉得她想要极力逃避什么。

“当然,为什么不。”

她轻轻地吮吸,却一下子全都吐出来,接着咳嗽不止。我轻拍她的背部。“身体是知道抗拒有毒害的物品的。”我说。“就好像尝起来很苦的东西大多都有毒性一样。你还要尝试吗?我看算了吧。”

“我只是不想…表现的那么健康。妈妈怨恨我的原因之一是她认为她自己是唯一的病人,只有她会毫无征兆地倒在地板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而我们其他的人只会看热闹。她怨恨我,以为我在看她的笑话。甚至一点害怕的情绪也不能展露。那样她会觉得被鄙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况且应该对健康感到高兴啊。”我拿过她手上的烟头,把它掐灭。“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捏捏她的肩膀,好让她感到宽慰。“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需要等她回心转意就好。”

“什么时候会呢?”

“今天,明天,后天……或者死之前。无关紧要。”我说,“顺其自然吧。我会陪着你的。”像其他爱侣都会做的那样,我把我的额头贴上她的。“不用担心,我的小蜜蜂。”我亲了亲她冰凉的鼻尖,她刚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又颇为不舍地睁开,留恋地盯着我,眼里全是我琥珀色的倒影。像是两块磁石,她很自然地吻了上来,在飞来之后的余波中嗡嗡颤抖,那是蹭过我们脸庞夹缝中的,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微笑。我常觉得生命不受祝福,我是个睁不开眼的胚胎,没有开裂的荔枝。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戴头盔,那么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正在下雨,忘记带伞,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说暴雨来时是锥形的子弹,到时则变成了狂怒的生命,展开翅膀的蝴蝶,破碎的歌唱,去时就变成了我们。她躺在我的怀里,含含糊糊地,柔声说着雨还没有到。我蹭她的耳朵,说大雨总会过去。她似乎明白过来,转过脸望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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