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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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易容后的裴叙回到了武林盟,见了那徐向磊。
闲来无事的徐荐也跟随着他——关键还是想要磨他答应见他的邓姑娘。
徐向磊已在武林盟住过一段时日,这几天就听说了“盟主李叶舟将归”的消息。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壮硕大汉,脸上长满了络腮胡,皮肤是古铜色的。为见盟主,他还特意换了身新衣,把毛糟糟的头发梳理了一番。
“李盟主,徐某有罪。”他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徐某为私人恩怨,令武林陷入这般混乱的局面,实在是……愧疚!”
裴叙一抬手,淡道:“徐大侠言重了。今日之乱,乃是过去积累已久的结果。就算没有徐大侠的事,也自会有另外一桩事,挑起这场混乱来。徐大侠不必自责,请坐。”
听他这么说,徐向磊便松了一口气,坐下了身时,他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这位年少有为的武林盟主。
听说这位当上武林盟主时,也不过二十多岁,现在已经八年,想来也有三十来岁了,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可自己饱经风霜,这位看上去也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只是唇上与下巴的胡子使他看上去比较成熟。
那双浓眉如剑,显得英气十足,面容棱角分明,眉宇间都透着浩然正气,英武不凡。
光是这么一眼,徐向磊便对他心生好感,心道,李盟主果真气度不凡。
“不知徐大侠可有寻到仇人?”裴叙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向磊回过神来,说道:“洪长风那厮狡猾得很。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露过面。据徐某所知,阴山派抓了他的家人,胁迫他出现,可直到他家人被当众斩杀,他也没有出现。可见此人就是个没种的缩头乌龟!为自己活命,不顾家人的懦夫!”
裴叙看了他一眼,道:“洪长风自与徐大侠不同。徐大侠可为好友报仇,顶上如此压力,实在令吾辈敬佩。”
这话语气颇是微妙,就连粗神经如徐向磊也察觉到了里面的特殊意味。
他小心翼翼地道:“李盟主此言的意思是……”
“洪长风的家人被杀,真的只是阴山派所为吗?”
徐向磊顿时一惊,心叹他的敏锐。
自知瞒不住,他道:“其实……当中也有徐某的一份。”
裴叙示意旁边的仆从上茶,道:“这是徐大侠与洪长风的私人恩怨。若换作平时,李某定不得干涉与询问太多。可现如今,武林盟陷入漩涡中,李某也被迫停止游历,回到了盟内,因而也不得不将一切事都询问清楚,以免发生出乎意料的事。”
徐向磊忙点头道:“徐某明白。”他又小心地询问道:“敢问,盟主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裴叙淡道:“我打算择日召开武林大会,与众多武林同道一齐商议颂道玄录的去向问题。”
徐向磊惊骇。
聊过一阵后,他站起了身,抱拳说道:“盟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请说。”
“徐某想要与盟主切磋一番。”
一旁充当随从的徐荐自恃有了用武之地,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道:“盟主,碰巧属下和这位徐大侠都是一个姓,属下好奇。不然由属下先与徐大侠切磋一番吧?”
现在的裴叙表面无碍,但还是没法动武。可若是由之前有战必应的他来当面拒绝,就不免不方便。
徐荐主动来打,他若胜,徐向磊自不好意思再与裴叙打。
徐向磊看了他一眼,爽快地应了下来。
他们到外面空地的工夫,武林盟的副掌门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裴叙身旁,拱手道:“盟主。”
裴叙看向了他。
副掌门名为柏利华,是先帝的亲信,原本的武林盟掌门。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平平,但气质疏阔稳重,颇有君子之风。之前便在江湖上名声响亮。
裴叙对他有身为晚辈的尊敬,客气地说道:“柏叔,这段时间您辛苦了。”
“盟主言重了。劳盟主此番不远千里地赶回……”
他们寒暄过一阵,那边兵戈相交,不一会儿,徐向磊就落了败。
“小兄弟好武艺!”徐向磊敬畏地拱手道。
徐荐也装模作样地回了一礼,“侥幸侥幸。”
尽管没能与盟主切磋,但与他身边的随从打,徐向磊虽败犹荣,心情甚好地告辞离去了。
他一走,徐荐便又缠上了裴叙,央道:“盟主!陪我去见邓姑娘一面吧?就一面!”
周围还有不少武林盟弟子,是以他还是称“盟主”。
他替他挡了枪,裴叙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无视他。
他皱眉问道:“为何一定要见?”
“好吧,其实是我惹恼了她。她现在不肯见我。”徐荐拉着他的袖子,委屈兮兮地道,“救命啊盟主!”
裴叙淡道:“我刚回,还有要事要处理。等改日有时间吧。”言罢,他打算离开。
徐荐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并疯狂向柏利华使眼色。
柏利华是知道徐荐身份的,亦不愿看体弱的裴叙终日沉在繁琐公务中,没有年轻人的鲜活劲,他贴心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宜。盟主随徐公子去,倒也无妨。”
总之,裴叙是被徐荐强行拽出了武林盟,朝着邓姑娘暂住的地方走去。
“知道你不喜欢见外人,你什么事也不用做,什么话也不用说,就往那儿一站,有那股威风凛凛的气势就够了。”
徐荐絮絮叨叨,紧张地搓手,低声说道:“我跟你说,邓姑娘和京中那些大家闺秀都不同!她可帅气了!唉,只是那脾气太火爆,让人有时候难招架。”
裴叙未出一言,神情淡漠。
“到了到了,就在这里。全福客栈!”徐荐拍了拍他的肩,慎重地道,“老大!小弟未来的幸福可就全部交给你了!”
他话音刚落,客栈那里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徐荐!”
听到这声音,裴叙背脊微不可见地一僵,冷寂如死水的眸底荡出了涟漪来。他缓慢地抬起了头,便见一人如风般地冲到了他们面前。
对方眼睛紧盯徐荐,道:“我要单独和你聊聊。”
徐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叙,选择一把扒拉到了裴叙身上,坚强又倔强地说道:“我不要和你单独聊。我怕你暗杀我。我要与李盟主同在!”
段宁沉的目光这才落到了裴叙的身上,不过仅一眼就挪开了,心不在焉的他没工夫去想徐荐为什么会和李叶舟在一起,亦不想多花工夫遣走李叶舟。
“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去说。”
裴叙就又被徐荐强行拖着,跟随段宁沉去了一个无人的小巷。
裴叙知道,徐荐这么做就是故意让他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现在在哪儿?”站定后,段宁沉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段宁沉找徐荐,这一点是不出所料的。所以,在刚离开时,裴叙便派人同徐荐传了讯。
毕竟,徐荐是他们唯一的中间人。
“段公子说的是谁?”徐荐又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折扇,好整以暇地摇着,故作不解地询问道。
段宁沉盯着他,眉宇间笼着一层阴郁,声音沉沉,“定王裴鸿仪——或者说是,裴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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