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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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走了一路又回到了广都镇，唐一云打算在这儿歇脚，顺带置购些用得上的东西。

“糖葫芦吃吗？”陆昙朝那儿的小贩努努嘴，这已经是唐一云第四次偷看糖葫芦了，他唐一云不开口，我陆昙替他开口。

“不吃。”唐一云收回目光，径直走向交易行。

口是心非，陆昙想，买一串自个儿吃馋馋他。

唐一云从交易行出来时，见陆昙正倚着栏杆吃着糖葫芦，啧了一声。

陆昙瞅见唐一云，立马拍拍衣服屁颠屁颠跑过去“吃吗？下头的我没吃过。”

只见唐一云皱了眉头，思考良久，陆昙正想说不吃算了的时候，就着陆昙的手咬了半个，“太甜了”唐一云抱怨，又舔了舔嘴角的糖渣。

陆昙心中一动，又被压了下去，明尊在上，我陆昙心无杂念只是在和兄弟分一串糖葫芦！

“盯着我作甚。”

陆昙又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啃起了糖葫芦，心想以前怎不知，这糖葫芦酸酸甜甜的还怪好吃。

“小野猫！”突然有人喊，陆昙转过身“阿娜耶？”

唐一云打量了来人，也是明教中人，女娃子穿得同陆昙先前那般招摇。

“长高了不少啊。”阿娜耶拉过陆昙“你怎同唐门在一块儿？”

“说来话长，这是我...好兄弟唐一云。”

“官话长进不少啊。”阿娜耶对着唐一云又换了种语气“我叫阿娜耶，小野猫...现在你是叫陆什么？”“陆昙”“陆昙师姐。”唐一云点头示意。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

“我去那头看看。”唐一云指了指另一边。

“好，待会儿来找你。”

“不是在家照顾你阿爸吗？”

“阿爸给我定了门婚事，我逃了。”

原这阿娜耶是陆昙那儿数一数二的‎‍‌‍‌美‎‍人‌‎‎‍‍，随着年纪长上去却未见其心属何人，她阿爸也着急起来，给她定了门婚事。

“那不是挺好的，那小子条件不差啊。”陆昙嘟囔。

“讨打。”阿娜耶装作要动手。

“别别别，好师姐。”陆昙求饶“那你现在怎么办，阿爸那儿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阿娜耶叹了口气沉默了。

“难道阿娜耶心有所属？何不绑了那人带回明教？”陆昙又在说胡话，阿娜耶瞪了他一眼，转念又一想“小野猫，你也到成亲的年纪了？”“应该...吧？”“咱俩凑对假夫妻？”“不行！”陆昙跳起来。“怎的不行？”阿娜耶笑了，陆昙一看，好嘛，原来是诈他的。

“小师弟有心上人了？”

陆昙不由朝唐一云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没心上人你那么大反应作甚。”阿娜耶抓住了陆昙的眼神，扫了一眼，并未发现漂亮姑娘。

“诶，你那唐门兄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唐门明教向来不和，你也不怕那唐门背地里对你动手？”

陆昙弯弯嘴角“他啊，定不会。”

“怎的就不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正直得很，好懂。”

阿娜耶白了他一眼，又想了想“那你觉得那唐门和我？”“不行！”

怎的你不行，还要替他说不行？

“这你做不了主，待会儿我问问他。”阿娜耶故意把话说得万分慎重。

陆昙心里不好受，阿娜耶的漂亮是可以蛊惑人心的，曾也有硬气的人见着阿娜耶就被牵着鼻子走，什么都答应了，万一，万一唐一云真答应了。

阿娜耶抓着陆昙找到了唐一云，“讲完了？”唐一云目光落在陆昙身上。“啊...嗯。”陆昙还没回过神来。

“能相见是缘分，咱们吃酒去？我请。”阿娜耶缠上唐一云，靠得极近。

陆昙瞅见唐一云轻轻皱了皱眉，又快速平复，回了声好，皱眉是不适的意思，答应一定是看在是我师姐的面上，陆昙安慰自己想。

“就这家酒楼吧。小二，上最烈的酒。”阿娜耶第一个走进去。

“改上女儿红。”唐一云极少做主。

“她能喝烈酒，让她喝。”陆昙追上唐一云说，唐一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终归是女娃子，烈酒伤身。”

“你俩嘀咕啥呢，女儿红也行，不醉不归啊。”阿娜耶落座又唤了小菜。

“晚上还有事，我俩可不能喝醉。”唐一云也坐了下来。

陆昙怀疑耳朵出问题了，他怎的不知晚上有什么事，暂且按下不表。

酒桌上阿娜耶说的话最多，唐一云偶尔接几句回几句，一下就至打烊时光了。阿娜耶也未提成亲的事，道了别各回住处。

“现在呢？”喝了酒的唐一云嘴唇似是有些水光，陆昙盯着那处又问“晚上什么事，我怎不知。”

唐一云想了想“大抵是要修指甲罢。”酒桌上胡乱说的，他哪知道晚上要做什么。

“行。”陆昙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唐门人戴手甲，指甲长了终究不方便。唐一云摘了手甲，常年不见日头的手白的发光，取了剪子修剪起来，自己说的胡话还要圆回去，也是荒唐。

陆昙搬了椅子坐在一旁看着，大抵是有些醉，唐一云由着他去了。

那手和梦里一样白，不知摸起来是不是一样，借着酒意，陆昙开口“你也给我修修罢。”随口一说也没想唐一云答应，大抵会把剪子丢给他让他自己动手。

谁知唐一云脸色未变，牵了手陆昙的手，找了个顺手的姿势修剪起来。

这下陆昙愣了，手也不知摆哪好，僵在原地。

屋里安静地只剩咔哒声，陆昙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麻了的手上传来微凉纤细的触感，和猫爪子一般，挠在心上，恨不能抓着这手按在心上揉一揉。

见陆昙微微垂着头，万分乖巧地让他修指甲，唐一云一阵好笑，确实像只大猫，现在这只大猫还把自己的利爪递到他的面前。

“好了，小野猫。”唐一云话里带了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惹得陆昙又抬头盯着他，“怎了？”

陆昙捏了捏手，他想掀了那覆面，把人摁在墙上吃那酒香的唇，手底下滚烫的皮肉能贴在一块儿，教他说些脸红心跳的荤话。

“怎了？”唐一云见他目光灼灼要吃人似的。

“我先冲个凉吧。”陆昙声音有些哑，又咳了两声才找回原来的声调。

许久陆昙才冲了凉回来，屋里唐一云已不在了，酒也醒了大半，回想之前的表现，许是自己的目光吓到人家了。

这样想着，听有人推门进来，唐一云端了碗进来了，“醒酒汤，喝了吧。”原是他下楼讨汤水去了。

陆昙不敢造次，喝了汤又躺下睡了。

“睡了？”阿娜耶坐上窗台，往屋里探。怎的你们明教个个都喜好翻窗户？唐一云想“嗯，他睡了。”

“几年未见小师弟酒量变差了啊。”

“说吧，半夜翻窗何事。”

“这儿不方便，出来说。”

唐一云轻掩了门出去了，陆昙睁了眼，两人不睡觉出去作甚，翻来覆去心中愈发焦躁，想追出去偷听一番，又怕被发现了在唐一云心中落个品行不端的印象，只得自暴自弃瘫在床上。

不出一个时辰，唐一云回来了，陆昙赶忙闭了眼假寐。听到来人朝他走来，又察觉在他床边坐下，应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去另一头睡了。

阿娜耶找唐一云出门并不如陆昙所想讲那成亲之事，相反

“师弟对你有意，你不会不知吧。”阿娜耶说。

“有意？”

“我那小师弟榆木脑袋，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

“你多虑了。”

阿娜耶笑了一下“多不多虑我自然知道，若你没这心思和他说说罢，别让他走这弯路。”

唐一云点点头。

“我这喊你出来可不光是为了这事，前些时日广都镇出了怪事，漂亮姑娘接连消失，连我也差点...”阿娜耶顿了一下。

“嗯，我会查。”

“银两少不了你，另外，那伙人手中还有一件物实，需你一并取来。”

一串银铃铛。

阿娜耶走后唐一云又独自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带着一身凉意回去了。

“怎么突然看起胭脂水粉了。”陆昙不解，唐一云购置了女娃子才用得上的，还有，为什么阿娜耶也跟着。

“怎的，不行？小孩子一边去。”阿娜耶踹开陆昙，“我觉得这个好。”“那就这个。”唐一云也只与阿娜耶说话，从早上就对陆昙惜字如金。

至傍晚，陆昙才知，原是唐一云接了阿娜耶的活儿，打算男扮女装闯闯虎穴。

衣裳借阿娜耶的，并不合身，唐一云取了覆面，将头发散下来，对着镜子擦了些胭脂水粉。

陆昙从铜镜中打量这人，即使女装，也未遮盖其气势，是带着凉意的，但仅从背影看，高挑婀娜，却也有份女气。

唐一云站起身，身上金银首饰叮铃哐啷一响，微不可闻地听见他啧了一声。

陆昙见唐一云越走越近，生生把他逼到了墙上，陆昙靠着墙“怎么了？”

唐一云抬了手，指尖从他胸口一路摸到小腹。刺激，陆昙想。

“舒服吗？”唐一云的声音好像有些遥远又有些勾人，手来回摩挲了下。陆昙点点头又摇摇头，见那不安分的手，和不合身衣裳下隐约的皮肉，想起了那个梦，觉得喉咙一阵干渴，想捉了那人却被一下闪了。

“还行，看来女装还有些效果。”唐一云换上了冷冷的语气，是把他陆昙当试验品了。

陆昙未答话。

“我出门了，后日未回替我传书...”话未说完，手被抓住，身后人一拽掐着他的腰吻了过来。

急不可耐地贴着他，带着些凶狠。

“你”唐一云喘着粗气，嘴唇磕破了，晕出些鲜红色，他扭着陆昙的手，陆昙吃痛也找回了些理智，舔了舔嘴角的血色，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陆昙生出有些懊恼“我不是，我”

唐一云点点头“我不是女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陆昙急了。

“我不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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