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尊雕塑不再是雕塑,你细听,他已经有了澎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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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天鹤从梦中醒来,那个梦境像一个遥远而不知所云的未来,它短暂的停留现世,不过很快就会消失。细节,梦里那些清晰的细节,背景被糊掉,但是细节依然清楚。那些个过于熟悉的陌生脸庞,那条没有终点的闭合道路。
风,破碎,失去,完整。梦里那太过真实的触觉,仿佛所处的现在,才是一场荒谬的梦境。可梦境最终还是梦境,不合理的,不合常识的,细想下来,全是漏洞。可梦里的简弘亦,却真实的宛如一个漏洞,在一切不合理中是唯一合理的。
仿佛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应该有一个简弘亦。
高天鹤在床上想的失神,阳光被阻挡在了遮光性颇好的窗帘以外,屋内暗的仿佛还在深夜。如果忽视掉从窗帘底下,依然倔强闯入的阳光。昨晚的惊吓俨然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没能吃上加餐的夜晚,所导致的,只能是在十二小时之后饥肠辘辘的肠胃。馄饨这种东西,汤汤水水的,算不上正餐。
闹钟后知后觉,总算是在一整片沉默之中发出了它的声响,算是给这个早晨增添了一个略微正常的背景音乐。高天鹤侧过大半个身子去够桌子上的手机,指纹解锁开,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吃早饭嫌晚,吃午饭嫌早,再睡一觉也不合适的尴尬时间。
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就应该普通,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同之前度过的那么多个周末都一样。什么都不会发生,在今天。这些不过是什么掩耳盗铃的解释,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将要发生了,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奇迹再一次被爱神带来这片大地,有一尊雕塑不再是雕塑,你细听,他已经有了澎湃的心跳。
周末而已,乐得休闲,看一下补习班那边的安排的课表,再点上一份外卖,平时的规划,套用今天,也还合适。在大好的阳光下面,继续沉迷于梦境,倒是不太好的。今天倒是可以把被子摊开来晒一晒,把布料烘烤的暖和舒适,变成鸟儿的绒毛。让人看着就想一头扎进去,在黑夜里,做一个太阳味的梦。
昨晚的梦境也该拿出来晾晒,眼泪水和忧伤被太阳烤的蒸发,剩下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也一并在阳光下消散,最终变成了落地的尘土。
高天鹤推开窗,顺带拉开剩下半边窗帘。站在桌子与床之间的走道上,伸展了下肢体,如愿的听到了骨骼之间相互摩擦,令人牙酸的咔哒声。这大概就是一夜好梦的代价,虽然说这梦本身,算不得什么好梦。
中午在吃酸菜鱼还是火锅之间徘徊犹豫,最后是以一方压倒性优势决定胜负,酸菜鱼家满五十减二十的优惠卷。实在是太过诱惑了,在同一纬度的上的,应该是健美的肌肉和貌美的胴体。优惠卷虽然本质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骗人消费的由头,但是,总会有一种,不用就是浪费的错觉压在心头。
不用就是在浪费金钱!
高天鹤熟练的在手机上下单,这家酸菜鱼量少了些,一人份确实对他来说是不太够吃,双人份的又正好赶上优惠,不点白不点。操作完这一切后,手机被重新丢回桌上充电,周末的价值在于放松,高天鹤干脆一伸胳膊,把自己重新砸回床上,床架发出吱呀声彰显它并不牢靠的而本质。天花板此刻因为太阳的缘故,也变的晃眼。
但窗户开在床头,虽然在无数个忘记关上的夜晚只会带来寒冷,但幸好它有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在晒被子的同时,一并晾晒自己。秋日的太阳,总会带来一些更多的幸福感。不像春天,带着水雾潮气,不像夏天,毒辣的让人想问候它的狠心,而冬天,无论再怎么美好的太阳,暖意依然是微不可及的。高天鹤在这片阳光里闭上眼睛,在脑内勾画剧情走向。
或许他们也有一天,可以一起躺在被子上面晒太阳。简弘亦白,常年宅出来的冷白皮,大约会在太阳底下白到反光吧。而身上仅有的一些,微小的色差只会来源于,高天鹤看不懂的演出服。他们总是对彼此的穿衣品味发出质疑的声音,高天鹤实在是不懂简弘亦那些,恨不得v到肚脐眼的演出服,露出他大片雪白的胸脯,脖颈。
高天鹤每每收拾衣柜,总要暗搓搓的嫌弃,说这是简老师卖票的套路,活生生的色诱。
毕竟没有人不想看,那些意味着清冷的白色,因为用力或者深情,逐步染上红色。当然,那些会让人想起,情欲。而始作俑者,只站在那里,或者坐着,结束演唱后他,摸摸鼻子,拽拽衣角,又是一副纯良无害,清心寡欲的姿态。
不得不感慨造型师们对广大群众的恶趣味了解颇深,高天鹤也要承认他确实受用,当然,这是没有了解到简弘亦闷骚属性之前的事。
电话暂时打断了创作者的脑内剧场,外卖小哥的声音在呼呼风声里实在是算不上明显,大概只能分辨出,快到了,和这栋楼在哪里。老小区的缺点就是虽然被规划好了几栋几,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依然很难改口。他们依旧习惯性的称其为,那个5层的,那个7层的,那一片小二楼里往前走,最顶头那家。以至于误入其中的人,绕了几圈之后,也找不到规整的门牌号。
敲门,致谢,依然滚烫的饭菜随着味道一并被迎进门来。
酸菜鱼散发着的花椒刺激着鼻腔与味蕾,麻辣鲜香。附赠的第二幅筷子自然没有什么可用之地,但是两份米饭,确实可以满足高天鹤几乎空白了三顿的胃。
兹拉,是拉开可乐所能带来的满足感,酸菜,酸萝卜,粉条,土豆,金针菇,大片的鱼,还有随处可见的花椒,偶尔在黄汤里上下起伏的红色辣椒圈。组成酸菜鱼的配菜每家其实都差不太多,但能否做的好,这要算是各家本事了。
酸菜汤留下还可以再下一份面条进去充作晚饭,但前提是要捞出那些辣椒和花椒,辣的过火,肠胃只会在夜间折腾本就睡眠不好的人。
简弘亦不能喝酒,高天鹤往嘴里塞进一口饭,咀嚼着,没空思索其实他们家米饭做的并不好吃。他仍在兴致勃勃的给小说增添细节,简弘亦应该不太能喝酒,或者说是有些酒精过敏,所以在酒桌上,他往往只能举起酸奶或者橙汁和他们干杯。有的时候还要负责照顾自己这帮子,醉得有些朦胧的朋友们,把他们送回酒店,或者喊人来接。
所以萌发出想要健身的念头,也是这么来的,一桌子上,无论哥哥还是弟弟,都挨个或自愿或被迫的加入了这项运动中去。唱歌的人们需要维持一个好的体力,虽然简弘亦坚称自己可以坚持一场演唱会,但依然阻止不了他们的兴致勃勃。
直到酒桌上看起来最端庄优雅的那位音乐老师,也向他展露了自己健身的成果,撩开自己看着多文弱的高领毛衣。那个胳膊,简弘亦抱着高天鹤嘀嘀咕咕,真的很恐怖啊。
简弘亦自然就成了他们唯一可传销的局外人,连哄带骗的就办了一张健身卡,结果被折腾的在家躺了两天不能下床,第三天都觉得自己腿要离自己而去。
筷子捞起汤汁里面泡的入味的金针菇,呛得人一精神。高天鹤被迫停下想的正嗨的脑洞,仔细感谢店家的救命之恩,幸好这鱼片片的仔细,吃鱼也敢胡思乱想,怕不是没等吃完,就要先去医院感受一下消毒水的味道。
高天鹤捧起拿起快餐盒,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米饭,浇上已经有些变温的汤汁。这才认认真真的吃起自己的早午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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