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耳与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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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完成了一笔订单，他交付了八十元押金以及一个下午。此刻他在地铁一号线上，手指敲击屏幕，与“女友”联络。这周末，他要带着女友到家里吃饭，完成他在母亲面前做出的承诺。

“你到哪儿了？”

“快到星湖广场了，北出口。”

“我还有三站，麻烦你等我一会儿了。”

“没关系，我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银色的菱格包，长头发。”

“到了。”

方时是这样见到王耳的，他走出地铁站，在人群中辨识，下午两点，日光毒辣，他像一条鱼，人群如水草，涌到广场，他要跃的龙门在拐角的咖啡店，王耳正坐在那里吃一只甜筒，桌面上放着一杯冰美式，方时走到他面前，脸红扑扑，人蒸腾开来，把手机屏幕打亮，敲下几个字举到王耳面前，“我是方时。”王耳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打字，随后又抬头指了指手机，方时收到一条消息。

“我叫王耳，你好。”

“我是个哑巴。”王耳看了他一眼。

“我是个男的。”方时打量了他一眼。

“这周六晚上你有空吗？”

“有，你付钱了。”

“想请你跟我去我父母那吃顿晚饭。”

“有什么要求吗？”

“假装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其他呢，比如想要什么类型的，可爱的？成熟的？”

“穿女装就可以了”

“行，你存下我电话号码。”

交换联系方式后，方时与王耳在商城逛了逛。王耳说是模拟演练，他抓着方时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慢慢合进指缝里，心里想着一个哑巴能谈过什么恋爱，这么一个好机会怎么也得好好逗逗他。他偏头看方时的脸，粉的，嘴角泛笑。下面，方时的五指也反扣进他的指缝。周六傍晚，蒋落梅与方江见到了王耳，出乎意料，没有缺胳膊少腿，看上去无害且乖顺，不过跟王耳一样，是个哑巴。蒋落梅的心放下了，她对未来的儿媳非常满意，方时能带回来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溜了。饭毕，方江在厨房洗碗，蒋落梅把方时拉到卧室，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包，凑在方时耳边说话，让他快点跟女孩造出个孩子来。方时推脱了几句，又让蒋落梅数落了几句，两人的手臂在空气里比划得愈来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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