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已经到了终点，但另一个人的旅途还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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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继续赶路，洪岩帮的追兵已经见不到了，但那两个杀手依然如影随形。

这一路两人的身上更是旧伤未愈更添新伤，方言带着刚采来的止血草药回到两人歇脚的山洞，何说靠在洞壁上虚弱地喘息，他紧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疼痛带来的汗水早已濡湿了衣襟。方言也没有办法，他除了给何说包扎伤口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心里咒骂唐门的狠辣，在心里祈祷何大哥能早日到滁州。

“何大哥，我抓了两条鱼，咱们今晚有肉吃了。”

何说看方言忙前忙后，不由地露出笑容，一路上方言成长了许多……终究是自己累了他。

“方言，滁州也快到了，咱们就此分别吧。”

方言手中的动作一滞，滁州离这起码还得赶上七天的路，“……何大哥这是嫌我累赘？”

方言知道自己没有武功跑的又慢，遇到危险还得指望何说搭救，但他就是舍不得，他也害怕分别的那一天，何说在方言的心里已经扎了根。方言甚至想过，凭着何说待他的好就是为了何说去死他也愿意。

“不，你帮了我很多……是我怕连累你。”

方言跟着自己一路，其实洪岩帮的追兵早就没有了，有的只是追杀自己的两个杀手。方言没有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是自己将他带入了险境。方言看上去才刚刚成年，还有大把的日子可过。而自己……说实话去滁州能不能找到神医还不一定……自己已是将死之人。

方言闻言笑了笑，“何大哥说的什么话，我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已经报答过了，在你将我藏在佛像后时就已经报答过了。”

“照何大哥这样的说法，这一路上我们之间的恩情已经纠缠不清了，何大哥，分别的事还是……到了滁州再说吧。”说完取下火堆旁的烤鱼递了过去，“不是这个，鱼烤好了，何大哥你吃吧，吃完我给你敷药。”

“……好。”

上完药天已经黑了，方言也累了，靠在何说身上很快就睡了过去。何说还醒着，时不时给火堆加点柴，方言似乎做了噩梦，动弹了几下，嘴里断断续续说着胡话：“何……别走……别走，我、我……跟你去……滁……”

何说拍拍他的背给他安慰，方言的脸被火染上了橘‎‍‌‍黄‍‎色‎‌‍‎‍，看上去暖烘烘的，何说轻轻拨开了方言被汗湿的额发，偏头去看他的脸，这人比刚遇见时廋了很多，眼睛却和当初一样赤诚。

……希望接下来能一路平安。

第二天一早，方言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何说的肩膀上，嘴角还有疑似口水的痕迹。便慌忙起身，拍了拍衣服，将昨天找到的山果递给何说，一边吃一边问道：“何大哥，咱们今天赶路吗？”

“嗯，滁州快到了，别节外生枝才好。”

“好。”

方言收拾了东西，跟在和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山洞。

一路紧赶慢赶，方言数着日子，在第八天两人到了滁州。

城门口熙熙攘攘，进出滁州城的人络绎不绝。何说抬头望着城门上那块巨大的匾额……自己的这段路程算是到了尽头。一时间两人一路上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种种涌上心头，还说心里感慨，这告别的话，梗在喉头就是吐不出来。

最后还是方言先开了口。

“何大哥 ，滁州……到了啊”

“嗯”

何说转过身，面对着方言方言深厚，有几颗颇为茂盛的柳树，树下有几个文人墨客正在折柳送别。何说也想折下一技柳来给方言，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方言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

方言压抑着情绪，瓮声瓮气地说：“何大哥滁州城到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你以后记得来扬州找我，我、我会在门口种一株棵柳树，你要记得！”

“……好。”

“何大哥！”方言在何说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大着胆子，一把抱住了他，哽咽道：“何大哥……保重！”

“你也要保重！”何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

不一会儿，方言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便慌忙放开和说，使劲抹了把脸，向何说挥挥手，转头离开了滁州城门，踏上了前往扬州的路。

何说目送着方言离去，知道完全看不见了，才转头进城。

傍晚，何说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抽出佩剑，环顾四周，淡淡地说：“出来吧，咱们今天就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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