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里的钢琴在响
外星人题材的吉良吉影,司机长相参考Ezra Miller,起码写的时候我脑子都是他的脸,还有David Bowie,感谢Bowie,欢迎留言交流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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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临这星球时正值午夜。
街上车流鼎盛,他站在红绿灯下想了想,伸出拇指。一辆黄色的士靠近了他,司机摇下车窗嚷嚷,一口白牙:“去哪!”
他抱着个小行李箱,无辜地笑笑:“我还没想好。”
车后面有人鸣喇叭了,“前面停下来的,想死吗?”粗声粗气的。
司机显然有点着急,回骂了几句,额头又转回来,“上车再想吧,想不出我就兜一圈,再把你放回这里——当然咯,钱还是要付的。”几滴汗雪崩了,黏在他黑头发的下面,煤灰的蔓延。
“听你的吧。”他很是和蔼地弯腰进了车厢,两条长腿蜷在后座上,司机回头热络地说他一句:“老天,你可真是高啊,站在路边跟条大号鱼竿一样,这里很少见到你这么高的人,办公楼得扩建才行……想好去哪了吗?高大的先生。”他的口音有点像中东人,那种发着烫的耍宝语调,像有条热狗卷在舌头上。
客人摇摇头,他坐在后面是个折叠起来的遮阳伞,伞面嗡嗡作响,“不,还没有。我得想好一会儿呢。”
“好吧。”司机看看前面的车尾灯,扁扁嘴,额头上的卷发跟着一抖一抖,“时间应该挺够的。”他又转过来殷切地客套,“嘿,你是法国人吗,第一次来纽约?”
“不,会比那更远一点。”
“噢……我明白了,是挪威吧。”司机笑起来时嘴很大,很翘,几乎要跟耳朵连到一块去,脸两边的凹陷更深了,下颔骨像把刀,“我看到你一头金发,以为是法国人呢,和电视上的差不多,还闻得到香水味。”
他跟着笑,鼻子直直的,被梳到脑后的金发纹丝不乱,附和道,“对,对,是挪威,但那不是香水我想……”他低头抓起自己金条纹的西装嗅嗅,口袋里镶着块蓝丝巾,“应该是我家里养的花,她们香得不得了,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在那里扮演着花。”
“就像女人那样?”
“不,不。”他笑着,喉咙里有如装了一架钢琴在说话,当他说话或者笑起来的时候,车子里装满了缓慢又轻柔的歌声,“她们不会是花。”
“好吧!”司机手拍在方向盘上,车流动了,他看着后视镜,“老天,您长得真英俊,刚才我忙着骂后面的人,都没注意到。”
他的黑眼睛用力地眨了眨,这是个犹太小伙,有蜜豆那样的皮肤和微笑,有如一块信上帝的巧克力蛋糕。“但这不能折进车费里,我还得上大学呢,您想好去哪了吗?酒店?旅馆?您订了下榻的地方没?总不能是哪个街上,我担心您被博物馆搬进去展览呢。”
“没想好,兜一圈吧。”客人的蓝眼睛熠熠生辉,笑容也是,“就像说好的那样,兜一圈,然后把我放回去。”
他们兜了一圈又回到原来那里,司机摆摆手,莫名地有点难为情:“算啦,当我请你的吧。”
“这不太礼貌。”他客客气气地把钱叠好递过去,手停在半空没想收回去。
司机呼出一口气,胸膛扁下去,十根手指恭敬地接过来,“好吧,谢谢您……需要我帮你介绍几家酒店吗,不宰客的那种?”
客人抱着行李箱钻出去,他又听到了他胸腔里的钢琴在响,“没关系,我有博物馆地图呢,谢谢你。”
奏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谢谢你,还有,你的手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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