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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温柔地眷顾着每一位生灵

有不明显的亲亲情节

-----正文-----

他就着那点甜啄上来,力度让虚淮想起雏鸟,或者淅淅沥沥的雨。

怎么不制止,他这么问自己,难道不是乘人之危的近义词,给树妖灌下浓烈的果酒,知道他喜欢甜,于是投其所好,似乎本来也不需要这点小伎俩,如果他问的是“这杯子是毒酒,喝不喝。”洛竹只会笑着接。

他信任他,但现下他好似在利用了这一点。

洛竹脸上迷迷糊糊,眼睛半眯,鼻子藏在他手心里,往下看是额头,两道上挑又不怎么气势汹汹的眉毛,虚淮在想,这个妖是否有着无数的真心,才会每一次见面都坦诚得快灼烧,他捏捏脸颊那两团肉,说了句傻子。

相见是那么轻易,古时的月色笼罩,森林中处处飘荡着灵,有些像花,开一晚上就消失,有些则执拗地聚集在一起,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虚淮在水里浮起来,睁开眼第一次看见的是月牙,一把璀璨的钩吊在云里,他心里没有惊慌,尽是安静,第二眼立刻喧哗起来,有把清脆的声音叫道:“喂,晚上好!”那时他只觉得吵,任由脚步声从好像比较远的高处蹦到很近的水边,他还望着月亮,什么都没想。

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凑过来,有眼睛有嘴巴,表情惊喜得不得了,叫着“你好啊你好啊,你也是刚出生的灵吗,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洛竹,是山里的小花鹿给我起的哦!”

他这才转着眼睛看这树妖,心尖上陡然一牵,似有千山万水的浮现,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重新沉回水底,“我是虚淮。”他以为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会面,短暂,并且不需要重要。

却没想到那妖跟着掉了进来,发束变为芦苇,长长地游动着,“虚淮!”无数的气泡从他嘴里冒出去,“虚淮!”

可真吵啊。

衣服上一大股酒味,虚淮不记得是谁先把酒瓶子打翻,溅在地上乒乓作响,碎了好几片,他蹲下去想捡,身子矮到一半就被发酒疯的树妖扯起来,哪里来那么‎‌‎大‌‍‌‎力‎‎‍‌气,直直将他向后推了几步,水妖来不及说话,始作俑者就脑袋一歪,整只靠在他身上了。

所以说,一丁点酒量何必逞强啊,虚淮暗叹,入套入得轻而易举,他是没什么感想了。

树妖身体轻飘飘的,有时虚淮也想知道他的脑袋里装的是否都是花和木头,那么天真地信任着妖,又那么容易地交出心,“你知道吗,我现在可以轻松地打败你,比平时更轻松。”他想附耳嗤笑这么一句,最终还是叹气。

他开始亲他的手指。

怕是醉到不能再醉了,细巧的舌和带茧的指,虚淮吓得一收,但被洛竹早早地抓住了手,眼神是醉迷糊的天真眼神,嘴巴也是,滑溜溜的红在指缝里动,最后是含进去,像在吸食一支玫瑰,或情人,“你是甜的,怎么会呢?”他还有空嘟囔,牙齿轻轻压在指尖上,留下愤愤又不舍得的印,“你应该是冰的,冷的,还有……苦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

树妖哼哼几声,咬在手掌上,“喜欢我吗?”

虚淮没吭声。

“你看,你都不说话。”洛竹再度哼哼,得寸进尺,“那就是不喜欢,讨厌我吗?”

“不是。”这次他答得很干脆,但也没有下文了。

远远不止是喜欢、讨厌能说得清。

“喜欢花吗?”树妖在树上灵活地一折腰,手里拿了朵淡粉色的花凑到他面前,“送你啦。”

“……”虚淮没接,不知哪里升起的气,使他不愿意伸手,好像一伸出去就要输了,“我没说要。”

他声音里平得很,无波无澜,像极了冬日的河。

“那是什么意思呢?”洛竹疑惑,花孤零零地停在半空中,“那就是不喜欢嘛?我可收回去了哦。”

他换了个姿势,改成坐在树梢上,树梢那么轻,载着一只轻悠悠的天地灵,树妖有如一片鸟羽,一叶风,“嗨呀,你怎么会不喜欢花呢,隔壁湖的水妖喜欢花喜欢得不行,湖边开满了杨柳,飞絮落下去也算花了,你不也是水妖吗?”

他晃晃脚,将那花在阳光里挥了挥,语气遗憾,“那我送给别人啦?”

虚淮猛地转身,抬手给那支细细的树丫打了下去。

“哇,你这妖,好不讲理!不是不喜欢吗,我送别人都不行啊。”

洛竹四仰八叉地在草堆里爬起来,上前一步怒道:“摔我下来哪个意思,不说清楚明天不给你摘果子吃了。”

虚淮还是没动静,他把脸侧过去一点,盯着树妖附近的苔藓出神,又背手转了过去,洛竹便只听得他从从容容地说道:“不是要送我的吗,不准给别人。”

“凶什么,送你不是不要吗?”

“我没说不要。”他顿了许久,心里好像有个莫名的声音叹了气,才缓缓道,“傻子。”像在说给自己听。

虚淮撒过很多次谎,每一回,他总是抱有会被揭穿的心思,但每一回都让人相信,也许和相当冷漠的外表相搭配,同伴更会相信他说的话。有一个月份的风特别暖和,山谷里结出比以往更多的果实,同伴们便窸窸窣窣地在树叶下商量,在某个月色媚人的晚上开起了赏月大典,说是大典,来客彼此都熟悉,找一个好缘由聚在一起而已。

典上的月光如万径清波,如此温柔地眷顾着每一位生灵,不知谁开了头,曲水流觞,接到酒的妖精没在乐声结束后立刻喝完的,就得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虚淮压根没想遵守规则,即使酒杯拿起了,那琥珀液体随晃杯动作打旋,他也只偏着头,侧着身,听风里的箫声飘散。

“呜——要回答问题咯!”于是有小妖兴高采烈地蹦起来,机会多难得,冷口冷眼的虚淮啊,也要老老实实地服输了。

但有一声清脆,树下的少年郎抢在众妖前开口,眼里探究不出深意,他问道:“有喜欢的妖吗?”

小妖却不满,这是哪门子的问题呢,既不能让妖难堪,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望向那双眼,顿了顿,随后仰颈一饮而尽。

“没有。”

酒流到衣服上是好闻的糖味,在嘴里是清澈的青梅味,他放了太多甜,后来觉得过量,又加多了太多水,只好又放多几颗果子,最后酿成了足足一大缸的果酒,所以他请朋友来帮忙,洛竹应邀而来,虚淮离席去点燃墙上的灯,回来就见得一株歪歪扭扭趴在桌上的妖。

先是亲掌心,手指,一直往上,像河水因无法忽略的引力逆流,每一下都好比激起愈加大朵的水花,冥冥中回到了在树下观看雷电的时刻,衣衫相近的一瞬间便似乎经过了疼痛及酥麻的电流,最终树妖贴近,黑暗里他眼睛熠熠发光,闪动过无数的烛火。

就像木和水,以一种亲吻的又相互逃开的驯从把对方纠缠。

虚淮抬手,打灭了那束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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