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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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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安雷cp

-----正文-----

安迷修手持双剑站定在甲板上,周围大海与天空暧昧相拥。自他独身登陆这艘与澄澈格格不入的庞大的船时间已游走三天。

“酒。伙计。船。”慵懒侧躺在距离他不到十米处的海盗头子眯起双眼审视,“怎么,不够和谐?”

冷热流的主人没有接话。

海盗自觉无趣也不再出声,眼神聚焦于更远的方向。

雷狮的眼睛很好看。安迷修不动声色的想。从初次见面便如此认为,那两颗泛着诱人色泽的珠宝灵活镶嵌于眼眶之中,蕴含将要溢出来的流动的紫色。狂妄与危险交织的色彩映衬主人对诸多事物的不屑一顾,以及底气充足之至的嚣张。

但促使骑士与恶党主动交谈的理由不是这个。换句话说,安迷修所感兴趣的除了雷狮本身以外,也是被那人佩戴在耳廓上耀武扬威的夺目耳钉吸引。

“恶党,你们海盗的装饰物很特别。”两人相识当晚在船舱房间的大床上明显居于上风的安迷修俯身亲吻时说道。

“啧,废话真多。”雷狮伸手环上他的脖颈,温热触感便代替言语。被迫认真于行动的安迷修放空大脑,沉沦给予承接的游戏。

不过显然骑士并没有放弃关于它的好奇。发梢抵住皮肤,安迷修在剐蹭到那枚耳钉时询问,“所以...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脸颊泛着不正常色调的海盗抑制喘息,迷茫中睁开双眸看向他,“想听?那就继续。”

被恶党诱拐上贼船的骑士低头发笑。

类似于‌‍‎一‍‌夜‎‍‎情‍‎‎‍‌的关系,问题在于为什么次日阳光升起时骑士没有执剑离开。安迷修想,我需要关于饰品的答案。午夜时他没有等到回答,便目睹海盗体力透支昏昏睡去。

留下至今听起来过得去的理由,对于那枚装饰着迷的感情就是罪魁祸首。

海风吹鼓船帆,正在拎起葡萄往嘴里送的雷狮头巾扬起不小的弧度。吃的有滋有味的样子让安迷修从记忆回了神,他走过去,捉住空气中乱摆的巾尾,继而蹲下仔细替人绑好。“恶党,你还是没告诉我...”

雷狮嚼着葡萄看他,“这是个故事。可我没兴趣讲。”

“好,我们换个话题。”安迷修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站起来,“比方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坐标?”

“我从不记坐标。”雷狮耸肩。“在这没头没尾的鬼地方飘久了,好不容易逮到你这傻子伙计愿意打扫做饭。这种琐事,归你。”

“在我之前,你没有伙计?”安迷修将人向躺椅里推,弯腰坐在边缘。“难怪刚见面时船上乱七八糟。”

“很久以前有。三个。不过都说是以前了。”紫色眼眸半闭,不耐烦的如此回应。

遇到雷狮之前,安迷修完全不精通从表情或细节读人情绪,很奇怪,非常奇怪,难得他总是会注意面前男人微小的情绪变化。他自然的感觉不应深入这个话题,他感到那人没有源头的悲伤。

他选择不再过问。

到第四天傍晚,天空泛着彩,毫无征兆的落雨。

他们手忙脚乱收拾甲板,桌椅酒杯。

成颗粒的雨如同刀刃下欢脱释放的珠子,顺着脸颊锁骨和腰线溅落打湿。安迷修自由进出船内大大小小储物间这可是第一次,他抱着油漆包裹的木支架,站在雨中思考,直到雷狮叫喊出名字才迈开腿向储物间走。

“傻子?”雷狮自下环绕双手脱去黑色无袖上衣,刚刚收拾物品时图方便即把外套留在卧室。

安迷修侧过头去,右手正解开浸湿衬衫领口的纽扣。另一只骨节分明的不属于骑士的手突然用力攥住肩膀附近的布料,指缝溢出大把沉淀在衬衫布料里的雨水来。

海盗突如其来的举动换取长达半分钟的相对无言。雷狮松开关节,表情不知喜怒。安迷修看着人松手,继续垂头解剩下的纽扣。

“我可没有人缘差到招不到伙计。”雷狮环臂站好,“现在他们都离我太远了。”

“是指提到的那三位?”安迷修感兴趣的提出问题。“你现在想讲故事了吗?”

雷狮吸了口气,接着阐述。“我的弟弟...在其中之一。其余两位也都是很有能力的海盗。我称呼他们为帕洛斯与佩利。”

骑士安静的聆听。

“是海难。我记得风挺大的。有暴风雨的夜里。”雷狮随意组合着短句,他推开里间的门开始翻找什么。“那晚以后雷狮海盗团没有散伙。第二天风平浪静时我把他们送进了海洋。”

由于没人打扫积累许久的灰尘厚重的缠绕在门后任意角落里,他边嫌弃地拍打身上粘到的污渍边动手翻找着,再出现时手中多出红棕色的盒子来。

掩饰很好的小心翼翼,雷狮打开盒盖。三枚样式差异很大的耳饰平静沉睡于垫布上。橘色灯光下呈现坚硬的线条和风格各异的设计。

“我替他们收尸的报酬。”他解释道。

安迷修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打量着盒中物。“海盗的报酬也很特别。很久之后,我们都会赶赴天堂。恶党,到时你希望得到你酬谢的对象是谁?”

“这问题真没礼貌。”

错觉吧,安迷修觉得雷狮说这话时面部线条很柔和,光线从天花板自下扩散,为他五官的部分刷上细小阴影。

“今天先晚安?”骑士晃晃脑袋起身。

“晚安。”海盗作手势送客。

熄灯后辗转反侧的人起身给自己倒酒,房间背对紧靠,被厚实的墙壁分割开来。他们彼此揣测着对方的想法,回顾该日发生的交集。

雷狮没有开灯。漫天密集的星火悄无声息的变化,他盯了许久,才有些许困倦。真正打算歇息时,船身又大幅度摇晃起来,这状态持续半分钟不到,最后归于平静。

“真麻烦。”带着这念头,海盗不安稳的进入睡眠。

谁都没义务作危险警告,被这改变的只是酒柜上那瓶不起眼的姓名不详的果酒。它在结实框架中滚了几圈,没有留恋的向下作自杀运动。

“哗啦——”成为玻璃渣。

乌云密布下疑似打开某处缺口,雨线络绎不绝。

“坏消息,船昨晚触礁了。”安迷修对早起发泄起床气的雷狮说,“损失不大,甲板裂了个缝,以及你的一瓶珍藏。”

“看上去损失小而已。”雷狮脸上写着火大。“这鬼天气。”

“好消息是,你没睡醒前我就拿着工具补过了。”安迷修尽量安慰道。“暂时能撑到靠岸。”

“你可靠吗?”冷眼旁观的船长撇撇嘴。

“请相信我。”骑士看上去极度诚恳。

船长打着哈欠回舱内吃早餐,交由伙计善后。

第五天,阳光与雨水并存的怪天气。

存世不知年头的船开始沉没。从船尾进水,拖拽着船身向下,储物室的东西叮叮当当掉了一地。雷狮费力打开舱门时船身已经开始剧烈倾斜。

“你会游泳吗?”腿部浸在水中寻找盒子的船长眼睛微眯询问道。

“...会。”安迷修皱眉。

“那就赶紧滚出我的船。”船长维持着与厌恶没区别的表情“动作快点。”

红盒子安静地躺在集装箱杂乱的物堆里,雷狮淌水过去拿,被勒令下船的乘客却蹙在原地没任何行动。

散架的座椅,打碎的酒杯,挂不住墙上图钉的壁画,挤压原本不算宽敞的空间。重物砸下,变本加厉的冲击腰部骨骼。

安迷修伸手拉住雷狮的衣物,用力将被困的人拖出来,布料在撕扯下被破坏,骑士紧紧抓住海盗左臂。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也没有多‌‎‌‍‍大‎‌‍‍力‍‎‌‌‎度可言,红色手印就那样端正印在胳膊上。

四周木板进水速度越发迅速,安迷修能听见叫液体嚣着吞噬的声音。

“骗你的,我不会游啊。”雷狮扯着安迷修头发的时候,安迷修露出不太好看的笑说道。

它覆盖了花草树木,水和天空。被人称为蓝色的东西,在眼前流动。

海盗疲惫的将耳侧之物交与那只温暖的手心,连同小心维护着的红盒子一起。

“海盗耳朵上的耳环与耳钉,是作为报酬送给替自己收尸的人——最熟悉的人才有这资格。”

“现在提前送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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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的产出,cp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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