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作尘，烟渺千里

【相国已死警告】

【相国圆梦警告】

【阿玉严重黑化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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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还没死。

少君把他从身上推开，仿佛扔开一床旧被褥。他倒在一边，粗重的呼吸中夹杂血湿的咳喘。

晨风轻步走去，拔出胥剑。少君给他这把剑，说明她不只想要勾践死——她想要勾践的头。

少君慵懒地支起身子。她看着越王，仿佛只是在欣赏月夜，而非注视故人的死亡。清朗的月光透过纱帘，勾勒出她苍白的胴体。

勾践看到晨风拿着剑向他走去，目光又回到少君身上：“……为……为什么……”他挣扎着问，血沫从口中喷出，“……你一直都……”

晨风走到他身后。吴王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一手抓起越王的头发，另一手把剑架上他的脖子。

“寡人有孕了。”少君风淡云轻地说。

越王挣扎起来，晨风把剑更重地压进去。“父亲……父亲是谁……”越王咳着血问，喘息愈发重了。

少君看了他一会儿。“那把剑，”她的手在空中随意比划了一下，“是子胥的。”

晨风感到越王的脊背绷紧了，仿佛濒死的狼想发动最后一击。他把勾践的头向后一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背叛失算的不甘，以及心碎的削骨之痛。

晨风把剑用力一拉。

越王的身子倒了下去。少君也仰面倒回锦褥上，仿佛用尽了力气。

晚风吹起纱帘，吹不开浓重的血腥。

“晨风。”少君突然开口，并没有看他，“把衣服脱了。”

晨风一手持剑，一手提头，呆若木鸡。温热的血在他脚下漫开。

少君等了一会儿，转过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仿佛一个激灵，他从梦中惊醒。

晨风松开手，头颅掉落血泊。血迹在他身后排成浅浅的脚印。

他跪在月辉之中，轻轻放下剑来。少君看着他，面庞柔和；右乳上的点点血迹当是越王中箭时溅上的。自破神盟以来，少君总算不再日夜憔悴，逐渐显出少时丰肌秀骨的样子。

他有条不紊地卸下盔甲，摞在一边。少君默不作声，静看他宽衣解袍。月影随着她每次呼吸，在她的肋间游移。

待他赤身裸体，少君向他伸出手来。她嘴角微微扬起，笑靥飘渺如烟。

他只想抚平少君眉间蹙痕。

他进入时，少君的喘息绵延炽热；撞击时，少君唤着他的名字辗转反侧。但她的眉，却一直是蹙着。他俯下身，吻着少君的眉间。

“快一点……”少君呢喃着，“用力，快一点。”

他不愿快。他托起少君的腰，慢慢地撤出，更深地撞入。

少君辗转呻吟，她推了推晨风肩膀，推之不动，双腿盘上他的腰。

晨风轻叹一声，待他再次撤出，却不想少君腰一使力，肩上一推，便是乾坤倒转，被少君压在身下。

少君扶着他再入之时，是以极深，晨风呻吟出声。少君在他身上坐定，月光照亮她半掌侧脸，另一半掩映在秀发之间。她低头看他，神情不甚真切。她的指尖轻抚过他的腰腹，乳尖，然后压上他的肩。

吴王之烈，如钱塘之潮，摧枯拉朽。

在潮水起落之间，他仿佛穿行于一条烟波窄径。一方是故人的头颅，凝血之中双眼凝望；另一方是故人的重剑，月光之下剑刃幽光。晨风无以久留，唯有被挟裹而行，在姑苏城下撞为千尺浪花。

水尘飘散，唯剩一地清辉。

少君伏他身上，他们依然身骨相连。

冰凉的东西落在肋间。晨风抬起头，看少君几乎蜷做一团，微微颤抖。他挣扎起身，把少君揽进怀里。

“说吧，少君……”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阿玉……说出来吧。”

少君呜咽一声，仿佛把话语硬生吞下。在他的怀中，她却颤抖得如同风中树叶。

“说出来，不要紧的。”他轻声说，把她抱得更紧，吻她的发。

泪水如雨，她终究哭出声来：“……子胥。”

她抓着他，宛如他是她溺水前唯一的浮木。积蓄已久的泪水决堤而出，吴王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呼唤一个离去许久的名字。

那个名字，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重如千钧。当压仓龙骨不再，舟上之人唯有虽波涛浪卷而去；失去同一块碎片的玉璧，即便合二为一，又何能重圆。

“……子胥……”

少君的声音已然嘶哑，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肋罗而下，淌落月辉之中，消散不见。血泊早已浸透锦褥，剑刃清幽，无言无声。

不知何时，晨风发现自己的脸庞也已润湿。他把怀中之人抱得更紧，听她低声啜泣，看纱帘之外的太湖，月光如水，烟波平静。

舫上故人，却如白玉作尘，已沉太湖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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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勾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