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排……薯条……
-----正文-----
顾清辉浑浑噩噩的睡着,感觉自己像陷在一汪深潭里上上下下浮浮沉沉,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感觉有东西靠近了,然后贴在他耳边出气:“醒了不管遇到什么,不必惊慌……也不必害怕……”
是谁?谁在说话?
“……的事……很快就会过去了……乖乖的……就回来……”
什么事?你在说什么?去哪?你是清辉吗?
“乖乖的……”
“不!不要走!”
顾思满猛地喊出声,从床上翘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慌的厉害,他难受的捂着胸口。
这时有人推门而进,顾思满还来不及回神看清来人,就只听见咣当一声。
“啊!”阿翠惊叫出来,打扫的水盆落在地上。水花迸裂,沾湿了她的裙角。
“少爷!是大少爷吗!”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坐着的人。
“阿翠?”顾思满揉了揉眼睛,同样的不可置信。
“大少爷你真的是大少爷!”阿翠每隔两天就会来将明月台打扫一遍,为的就是顾思满万一突然回来了,能够随时住进去。这下真的回来了。
她有些激动,闻讯而来的顾家二老更是不可置信,顾老夫人急冲冲的差点被明月台的门槛绊了一跤,头上的步摇哗哗乱颤。
顾思满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也不知道顾清辉在打什么主意。
还是他真的已经玩腻了,要把他丢掉了……
想到这,顾思满的心口开始变凉,手指无措的扣缩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满屋子的人。
顾家二老围着他问东问西,其他的仆人哭哭啼啼。
二老很惊喜大儿子回来,顾思满却陷在自己的沉思里很不自在。但顾老爷惊喜过后便是怒气。他追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为什么会拿失踪来悔婚,如果不想娶董媛媛为妻,这些年大可以直说,何必如此!
顾思满想:原来他已经是三人成虎,那还解释做甚?况且,他又该如何解释?说是您的二儿子将您的大儿子绑架了吗?还是说他已经被顾清辉染指折辱的不伦之事?
顾老爷看他不准备回答的样子,瞬间更生气了,“你说话!”
窗外突然刮起了干风,像是又要下雪的征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下了这么多的雪,明年应该会有好收成。
冰冷的寒风从门口吹进,几丝信息素的味道裹着厚重的熏香在屋子里扩散开来――顾老爷终于还是闻到了大儿子身上的异样。虽然已经拿很重的香中和过,闻不太出来详细味道,但他敢肯定这是不属于顾思满的信息素。
“为何你身上还带着别人的气味!都到了身上沾着的程度,你俩已经私定终身了?是哪家坤泽女子?!你说!”这种程度的沾染,自己这个中庸儿子只能是和坤泽私奔了,他还责备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知检点。
顾思满闻言一惊,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把后颈那个深藏在领子里的牙印藏的严严实实。幸好隆冬穿的厚,包裹的严实,顺带掩去了他一身吻痕。顾老夫人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老爷!思满刚回来!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就算他跟哪家的坤泽好上了又怎样!难道这就不是你儿子了吗?你看看满儿的样子,肯定吃了很多苦,呜呜呜我的满儿!”说完,假装抹泪。
“夫人你――你看看他,自从回来说过一句话吗?解释过一句吗?不明不白失踪了大半年,就算回来也是不声不响的,就知道躺在床上睡大觉,这像什么话!再说你看董家,这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顾家能惹得起的吗?我能不生气?”
顾家二老吵吵嚷嚷,顾思满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识想找寻自己的印――顾清辉的安抚。顾清辉呢?他在哪?结果真的无意识的问了出来。
他嘀咕的无比小声,只有近旁的阿翠听见了,阿翠知道老夫人对二少爷不待见,所以特意侧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二少爷去了海县已经有两日,应该也快回来了。如果二少爷知道大少爷您回来了,一定很开心吧。自从大少爷您……出去了以后,二少爷整日整夜的在外找您,又是医馆又是顾家两头跑的,都没时间回来顾家休息。一直歇在外面。”
原来他竟是在顾家睡了整整两日,难怪那日的他后来睡得那么沉,看来是顾清辉又换了新香。顾思满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顾老夫人回头看着他木愣愣的样子,像丢了魂一样,顿时嗷的一声哭的一塌糊涂,差点直接撅过去。顾老爷看自己夫人如此发难,也就没有再杵着人脸上追着要回答,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下人都说他走出明月台的时候,脸黑的能刮下锅灰来。
夜里的时候,顾老夫人披着外衣吹灭桌上的烛火上了床,提出自己的疑惑:“老爷,思满今日回来时,清辉还在外地,老爷安排在医馆周围的人也没发现里面有人出来。看来真的不是清辉干的。”顾老爷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派人问了城门口的乞丐,说见过穿着满儿今日的衣服的人进了城。虽然刚好和清辉离开的时间撞上,但确实没有可疑的地方,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
“可是,之前不是也没发现满儿出城的迹象吗?”
“哼!那你得去问那个逆子!”
顾老夫人被顾老爷吼的一愣,“满儿以前……最是乖巧懂事了,老爷你要他做的事他就算做不成磕的头破血流也会去做的……从不会这样……呜呜呜满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闻言,顾老爷心软了,“好了好了夫人,我只是生气他没有解释而已。他依旧是我顾家的长子,是我顾钟的儿子,你别哭了。”
夜里只剩下顾老夫人轻轻的啼哭和顾老爷时不时的几声安慰。
终于回到了明月台,顾思满按理应该是如愿以偿的,但他却失眠了。接连三天都是如此。也许是顾清辉让他昏睡了整整两日将觉睡完了罢。
离开时顾清辉说是一日后便回来,但加上他昏睡的时间,顾清辉离开了总共四日才回到城里。一进城,就来看过他一次,在顾家二老面前一副豪不知情深感震惊的样子,说了几句兄弟情深就走了。说是去医馆收拾收拾回来住,将外面还在找人的人撤回来。但也仅此而已,顾清辉再也没有私下见过他也没有碰过他。连平时的接触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从不越距半步。
下人们都说,随着明月台的主人回来,冷辉阁也有人住了,顾家这才算回过了血,有点人气。
顾清辉抱着一方小毯从门前路过,后面跟着外院总管福生,内院的依然留在了医馆。顾思满的眼睛在看到顾清辉衣摆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
“阿翠,我饿了!”
对着门口发呆的顾思满突然一声呵,阿翠被吓了一跳。然后看他焦急的样子,阿翠以为他发呆发的后知后觉饿得急了,就疾步去厨房吩咐吃食去了。
支走了阿翠,他立马控制不住的冲了出去。不顾形象的上前抓住了顾清辉的手,带着满眼的疑问和委屈看着他,希望他给他一个解释。结果顾清辉好像没看见一般,默默将他的手拂了下去。
“哥哥做甚?可有事?”
“你……”顾思满你了半天,始终问不出来一句为什么。
“哥哥?”顾清辉说,“哥哥好生奇怪,有事却不说。”
“无事。”顾思满泄了气,转身欲走。
“哥哥等等。”顾清辉将手里的小方毯给了顾思满,“明月台很冷吧,毕竟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少了点人气。这毯子你拿去,虽说不是什么防寒之物,但料子也是稀少的火狐料子。”
顾思满低头一看,脸迅速的烧灼了起来。他畏寒,所以顾清辉专门找人做了许多这种褥子,这条是入冬以来一直就垫在他身下的那条。两人在上面不知羞耻的做了无数回,他也不知在上面流了多少难堪的体液。顾清辉看着他的反应,轻笑一声,“清辉还有事,清辉先走了。”
顾思满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顾清辉几步就已经拐出了院子。阿翠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主子站在雪地里抱着一叠褥子发呆的景象。
顾思满很困扰,感觉很不自在 ,他的身体明明叫嚣着想要顾清辉的触碰,但是顾清辉偏偏和他保持着距离。他不知道顾清辉是什么意思。况且他回到顾家后的日子,处处不适应。十几载的习惯修养,好像被顾清辉几个月就破的一塌糊涂。
先前一家人吃饭,他就差点下意识的坐到顾清辉怀里去。幸好顾清辉及时让了那方椅子,让人以为是他想要这个位子。吃饭的时候也是,菜里的肉片几乎被他吃了个精光,鲜汤玉露,皆一口接一口。看的顾老夫人以为他半年没吃过好东西,下了桌连连啜泣。
以前的他,从不吃两叠米饭,也从来没有这么随心夹菜,通常是面前是什么就吃什么而已。他也是搁下碗筷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礼数尽失,除了顾清辉,连旁边的下人都微微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羞耻的他简直要直接钻到桌底下去。
回来了后,他也从不见人从不出门。以前那些喜欢和他附庸风雅的雅士也好纨绔也罢,通通不见。这会上门的能有几人是真心关心,不过是赶着趟儿来看他笑话讥讽他罢了。都是皇城根儿脚下的人,这种意思倒也不用多猜。虽然最多的是他自己的问题。
平时有人叫他也必得出个三次才能唤的回魂来,总在要发呆和正发呆的路上。下人都谣传,这大少爷指不定是被哪个妖精掳去吸干了精气神才扔回来的,人已经不正常了。
顾家二老一踏进明月台,夏王府就得知了顾思满回来的消息。但正巧此时王妃有了身孕,王爷说什么也不让王妃马上就下榻出门。但答应董媛媛过几天天气好的时候,陪她过去。
得到褥子的那一天晚上,顾思满在满鼻的松木香里睡了一个好觉。
不曾想第二天就得知董媛媛托人带信要上门。
顾府门外围了几圈的不相干人士,都在议论等着看好戏。董媛媛来顾家,本来是带着夫婿给自己壮胆心师问罪的。可见到顾思满蹲坐在院子里数蚂蚁三魂不见七魄的样子,顿时熄了气。
她似乎平静的问:“为什么逃婚?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受尽世人指点?”
顾思满对她的到来见怪不怪。
“对不起,是我低贱,配不上你。”
“低不低贱是你说了算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不曾想,你会做出这等让我难堪让董家难堪的事来。我没让董家报复你顾家,已经是念在旧情。但要你如今给个解释都这么敷衍?”
“谢谢。”
“什么?”
“我喜欢上了别人,已经私定终身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如今你已再嫁成婚,我希望你幸福,不必再惦念我了,你有你自己的日子。”顾思满突然停了,他扔掉手里折的树枝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这辈子是我顾思满负了董媛媛,但她还以德报怨,如此旷达胸襟,顾某谢谢。今生……恐怕是已经还清不了了。若有来世,定为董媛媛当牛做马一生一世。”
董媛媛听到这里,眼眶霎时湿润。她以为是顾思满不喜欢自己而已,没想到却是他遇到了真命。
“你!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董媛媛瞎了眼,以为再是那万年寒冰,只要我拿一颗真心,也能捂化。可谁曾想,你不是一块冰,你是一块石头!”
“罢了……是我的,怎么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就是化了水吞进腹中,也终究是留不住。不话余生长短,人聚散如火星。只愿君且忘今夕永夜好梦,而妾与君永不再见……”董媛媛身形摇摇晃晃,终究还是哭了。这些年的苦等,还是没能有结果。
站她身后不远处的夏必桉见状立即冲了过来,“你别激动,我们的孩子才刚稳定下来,大夫说你不能太激动。乖……”
他把人搂在怀里一阵轻声细语的哄,之后瞪着顾思满,“董媛媛已成我夏必桉的妻子,今后与你们顾家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关系。如今恩怨已了,之后你顾思满的任何事,都跟她毫不相干。再有我希望你顾思满,也不要再来打扰她!”
媛媛……要作人母了啊……
顾思满自嘲的说:“自是应该的。”
夏必桉说道:“最好如此!”然后扶着失魂落魄的董媛媛,走了。
顾思满就保持着董媛媛走之前的姿势,一个时辰都没变过。最后是阿翠将人扶进了屋。
“好生俊秀的哥哥!哥哥也要这个花灯吗?”打扮的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睁着好看的眼睛望着准备付钱的男孩。她梳着后梳的小花苞盘发,两条赤色发带盘踞的缝隙中挣扎着几缕碎发,白色的绒毛发簪。一抬手,一身的金色小铃铛便哗哗作响。女孩生的脸嫩,十一岁左右却似七八岁的样子。
这个妹妹真可爱。所以男孩这样想着。
“哥哥!这是你家吗?”
“哥哥!媛媛要吃这个!”
“哥哥!媛媛已经十一了,过几年便可以出阁了。”
“哥哥叫顾思满?思满……思满哥哥!媛媛长大了是要与你成亲的!”
“思满哥哥……你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
“反正哥哥就是媛媛的相公……思满哥哥?”
“顾思满。”
“顾思满?”
“顾思满你怎么才会喜欢我?”女孩在练字帖的时候忍不住对男孩发问。
“沉心静气凝神。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只当你是妹妹,你该知道的,练字罢。”
我懂了,反正你迟早要娶我,那我往后便沉心静气凝神,这样你就该喜欢我了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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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居然沦为了侄女的保姆……哭卿卿
(´;︵;`)更没时间了……快开学吧快开学吧快开学吧(碎碎念)这样我就能逃避保姆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