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个贱骨头,一边厌恶着痛苦,一边又与它相处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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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以为这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以为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在你身上发生这种事的人,而随后,一件接着一件,它们都开始在你身上发生,与发生在其他每个人身上一样。”——《冬日笔记》
很早之前向文轩以为这世上有捷径可走,有被老天眷顾的宠儿,直到这两年他才明白,那些曾经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要么根本不属于你,要么在未来的几年里,你会为之付出更加高昂的利息。
前者是他所误会的感情,后者是他所享受的簇拥。如果他有预卜先知的能力,他宁可回报来的晚一点,或许这样代价就能轻一些。
他真蠢,当时竟没想过齐恒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三年相处也没发现半点端倪。
半夜,向文轩躺在病床上辗转难眠,他的胃疼的厉害,连呼吸都是痛的。
被折磨的毫无睡意的向文轩,无聊地琢磨着崔知昭说过的话。
白天的时候,崔知昭旁敲侧击地暗示他看见了卫生间里七十多厘米的管子,他警告向文轩,那东西捅下去离胃穿孔就只有一步之遥。
当时向文轩仓促地叉开了话题,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感,他打心里看不起自己,但又不愿意被别人轻视。
自己就是个贱骨头,一边厌恶着痛苦,一边又与它相处甚佳。
崔知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向文轩的问题,他说大多数厌食、暴食、催吐,患有进食性障碍的患者都无法接纳自己。
他们或多或少因为自己的外形而自卑,但崔知昭想不明白,如此完美的向文轩有什么可自卑的?
向文轩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职业,他撒着违心的谎,“我们这行…从来都不会嫌自己瘦。”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自卑感来源于求而不得的喜欢。
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放弃齐恒就好了,可倾注的感情岂是说收就能收的回的?
他对齐恒的爱犹如烛火,慢慢地衰弱,又在每一次跳动中生长。
火星已经点燃了大半个草场,早就不是泼一盆凉水能够浇灭的。
向文轩置气地答应了崔知昭吃药以后,他竟然还想得寸进尺地劝自己去看看心理医生。
向文轩没觉得自己有病,在他眼里,暴食和催吐并不是必须驱逐的敌人。
它们忠诚地陪伴自己度过一个个难眠的夜晚,盟友之间怎么可以轻易背叛。
“别想了,我不会去看心理医生的。”向文轩拿起医生的手机,加上了自己的微信,“你要是乐意就给我开几副药,治治胃疼。”
“我不爱来医院,有什么事我直接找你。”
“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刚刚说的话是放屁。”
向文轩的新鲜劲儿只有几分钟,在证实崔知昭确实是医学界的正道之光后,便没了继续逗他的兴趣。
那天晚上,向文轩躺在病床上,透过窗帘的缝隙不见星光,思绪流转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ViVi受何洁旨意,带着一大帮人,浩浩汤汤地来了医院。
见这阵仗,向文轩一头雾水,“ViVi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文轩哥不好意思,是何姐让我来帮您办出院的。”说着她指了指身后扛着摄像机的人,“他们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ViVi走到向文轩床前,压低了声音,“何姐也希望您再多修养几天,但是节目组催的紧,所以…”
向文轩点点头,表示理解,“就是说今天是有录制对吗?”
“对,今天补上次的那期,后天的录制照常进行,这两天可能会忙一些。”
“因为第三期录完以后赶着播,确实不能再推。”ViVi把行程表拿给向文轩过目,“不过您放心,其他的档期我全都协商好了,这两天不会再有其他的事。”
看着ViVi自豪的小表情,向文轩忍不住调侃,“行啊,几天不见能独挡一面了嘛。”
“是不是我再多进几趟医院,你就能变成第二个何洁?”
“幼稚!”ViVi羞愤地转过身去,“您别开我玩笑了。”
向文轩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呵欠,“真是的,一大早来抓人好歹提前跟我吱个声。”
“昨天一宿没睡,回头还得叫化妆师把粉给我铺厚点。”
ViVi看向文轩正准备下床,连忙询问:“文轩哥,用给你推个轮椅来吗?”
“大男人…”坐什么轮椅还没说出口,脚刚落地的向文轩就觉得从嗓子眼儿到小腹连着片地疼,他皱紧了眉头,极不情愿地嘟囔着:“还是推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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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向真的好好笑,果然远离齐恒人都会变得活泼开朗(呸),不过下线已久的齐恒快(也不是很快)上线了,所以说可能会发发刀片啥的…(抱头,轻点打轻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