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月从没穿女装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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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月从没穿女装出过门，换做以往俨然是不敢奢望的白日梦。可如今魏北在他身边，还接受了他较为另类的癖好，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了些底气，也踏实了许多。

连着好几天路尘月都会上网搜索相关攻略，翻遍贴吧和论坛的帖子，看别人分享女装出门的技巧，好歹收获了几条重要经验：

选择适合自己的假发和裙子扬长避短；可以通过化妆柔化轮廓，但不能化得太夸张；身高一米七以上最好不穿高跟鞋，否则个子太高很容易引人注目；走姿坐姿随时注意雅观，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豪迈鲁莽。

除此之外心态也很重要，论坛里分享经验的Po主多多少少都谈到了外人异样的目光，毕竟对方再也不会同他们产生交集，大都表示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选择忽视，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自信。

路尘月在小本上做好了总结，躺在床上翻看购物软件里的假发和化妆品，直到深夜才犹豫着下单。虽说这事对魏北而言早已不是秘密，快递却是趁他不在家偷偷取回来的。

那点心思和所有心怀爱恋的人一样。只想把光鲜亮丽的一面献给对方，此前的慌乱窘迫留给自己消化就足够了。

——

中途魏北没再提起周末补过生日这事，跟往常一样大多时候都不在家。路尘月总担心他是不是忘了，或者说完就后悔了。即便做好多方面心理准备，仍没胆去问。就这样憋到了周五晚上，才鼓起勇气轻轻敲响他的房门。

“魏北哥哥……”

“进。”

魏北在电脑前打游戏。见路尘月进来侧头往床上望了一眼，无声示意他坐着等会儿。路尘月点点头，毫无存在感地坐到床边耐心等待。

魏北的房间是简单的黑白色调，浅灰色墙面挂着一幅视觉感极为震撼的机车挂画，书柜里挤满了漫画和机车模型，那处是打扫时需要格外小心的地方。

路尘月在这个房间打扫过很多次，像这样坐在床上细细地观察却还是第一次。足足等了快二十分钟，他也始终没有催促一声。

直到屏幕上出现胜利的画面，魏北摘下耳机道： “今天就到这儿，下了。”

“诶诶，这才几点啊——”

对方话没说完魏北就退出了游戏，而后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刚侧身望去就见路尘月迅速垂下眼睑。

或许是房间突然静下来造成的不适应，路尘月此刻坐得极为端正，手指捏紧宽大的T恤衣摆，双腿不自在的紧紧靠拢，局促的模样像是新婚之夜等人来揭盖头的小媳妇儿。

魏北的视线从他细白的脚踝移开，拿起桌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问他：“什么事？”

路尘月脸有些红，犹豫着抿了抿唇，拐弯抹角地问道：“没，就是想问你……你饿不饿……”

魏北眼里浮现片刻的笑意，随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果断回绝道：“我不饿。还有事儿吗？”

感受到对方直白的目光，路尘月便越发不敢抬头。半晌，才毫无底气地问出真正意图：“那个，你…你明天有空吗。”

魏北摇了摇头，“我明天跟人约了去车场，怎么？”

闻言路尘月心里一沉，好在先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这会儿不至于太难受。

无论是忘记约定还是中途后悔，魏北都有别的安排了，他也不好再自找没趣。于是小声说道：“唔，就是问一问……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最后两个字染了点鼻音，路尘月希望魏北没听出来。可惜还没离开就被他叫住了，“等会儿。”

罪魁祸首从书桌前起身快步走向床边，大喇喇地坐到路尘月身旁，“你不是哭了吧？”

路尘月摇了摇头，却不争气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啜泣。魏北不说还好，这会儿一问起来，他心里反倒漫上一股委屈。

魏北也没料到他这么不经逗，皱着眉啧了一声，“行了，别哭了。明天给你过生日。”

他说话的语气有几分不耐，听着粗声粗气的，算是谈不上安慰的安慰。

路尘月才反应过来魏北一直记着那天的约定，也清楚自己过来找他是想问什么，刚刚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和上回帮自己办退宿一样。

于是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发出如同猫儿般细声细气的，称不上责怪的责怪：“唔…你老是这样……”

以往魏北从不觉得把人弄哭是件如此有趣的事。然而和路尘月相处得越多，便越来越体会到此举的乐趣所在。轻笑一声问他：“嗯。我什么样？”

路尘月就不敢说了。怯怯地摇了摇头，而后有些难为情地望着魏北笑。虽说眼眶还是湿的，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似乎都随着方才那声抱怨烟消云散了。倘若将那句话足矣称作抱怨。

魏北动了动喉结，又捞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大口。随声问道：“明天想去什么地方？”

路尘月如实回答说：“我想去海洋馆，动物园……”

魏北差点把可乐喷出来，心想又不是带孩子出门郊游。无语道：“你怎么不说去游乐园？”

路尘月没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两只眼都在放光，按捺住心里的迫切问他，“可以去游乐园吗……我看那里的门票卖得特别贵！”

……

魏北后悔不该说那句话，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都行。随你。”

路尘月或是察觉出他的不满，立刻藏住眼中的期待，小心翼翼地说道：“魏北哥哥，你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魏北昧着良心说：“就游乐园吧，挺好的。”

“我也最想去游乐园了！”

路尘月惊喜于自己的想法和魏北不谋而合，小孩儿一样咧着嘴笑道：“我听说里面有很多刺激的设施，可以看4D电影和情景剧，还能参观海洋馆！”

魏北狐疑道：“你没去过？”

路尘月摇了摇头。

“那你生日都怎么过的。”

路尘月低声嗫喏道：“以前不过生日的。”

魏北能猜到他和家里关系不好，也看得出他不愿提及太多从前的事，便没再多问，“行吧，就去游乐园。明天九点出门。”

“嗯！”

魏北说是九点，路尘月脑子里却浮现出每天早晨都在重复的，无数个闹铃被关闭又再次响起的场景。对他的时间概念保持深深的怀疑，于是委婉地询问道：“魏北哥哥…需要我叫你起床吗？”

“怎么，怕我起不来？”

路尘月垂着头不敢作声，算是默认。

魏北打着呵欠懒懒地倚在床头，随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要不今晚睡这儿？看我明天能不能起。”

路尘月知道魏北又故意捉弄他，脸颊倏地一红。猛地摇了摇头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你没起我再来叫你。”

说完就低垂着头，轻手轻脚回到了房间。

魏北心情似乎不错，打开手机软件订了两张游乐园的票。虽说是早就玩腻的地方，这会儿倒也不排斥再去一趟。当然，他也并不承认有任何期待。刚订完门票就收到路尘月的信息。

“魏北哥哥，我明天穿粉色的小裙子，好吗？”

依他的性子多半没好意思当面问，魏北忍不住笑，回复道：“嗯。”

路尘月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就没再说话，魏北便也丢下手机去浴室洗漱了。

——

第二天路尘月从五点就起床做准备工作了。

亲手实践才知道看人化妆容易，自己动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眼影，眼线，眉毛，一张脸还没弄完就过了快一个小时。最后照了照镜子，路尘月被里面的花脸小妖精吓了一跳。相当于白费了大半天功夫，好不容易化完的妆又被他卸掉了。

路尘月最终认清现实，不敢在往脸上涂太多东西。就简单地擦了点粉底，认真抹了口红。好在他的面部轮廓并不锋利，模样也生得清秀，戴上假发后若是不出声倒真有些雌雄莫辩的意味。快七点半路尘月才算把自己收拾妥当，又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准备早餐。

魏北房里的闹铃不出意料的响了一次又一次，路尘月还是到他房门前敲了几下，叫他起床吃早餐。听见屋内传来魏北的回应他才放心地离开。

约莫八点二十，香气四溢的虾仁粥和煎饺端上桌，魏北的房门才传出动静。

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厨房。路尘月手上的活忙完了，一颗心却紧张得砰砰乱跳……第一次费尽心思的化妆打扮，说是因为魏北也不为过。此刻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害怕或者期待。

直至魏北走到餐桌前，才扭捏不安地抬起头，望着他道：“魏北哥哥，可以吃早餐了。”

路尘月就那样局促地站在他身前，魏北愣是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魏北无比清楚站在眼前的是个男人，又不得不生出怀疑。他没见过哪个男人长成这幅德行，腰比女人还细，腿比女人还白……

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整个人看起来却和平时大不一样——黑长的直发随意散落在路尘月肩头，穿着格纹T恤和粉色短裙，露出白嫩笔直的双腿。

若说路尘月天生一副清纯相貌，此刻长发披肩的模样便添了几分其他的气质。明媚抑或性感，魏北说不上来，可又移不开眼。

衣服和裙子都是他买的，他却不知道穿在路尘月身上会是这幅模样。

便是介于某种矛盾之间，魏北的目光逐渐下移到裸露的大腿，脸色也跟着垮了下来。

路尘月偷偷观察着魏北，见状一颗心也随之沉到谷底，怯声问他：“魏北哥哥，这样是不是……特别奇怪？”

魏北没做声，阴沉着脸把路尘月拉到他的房间，命令道：“换一件。”

路尘月也不敢多问。顺从的点了点头，在衣橱里挑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试探着问道：“行吗？”

“换上试试。”

路尘月见魏北面色阴鸷便不敢犹豫，当着他的面就把上衣和短裙脱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依旧是粉色的，还有蕾丝花边和小小的蝴蝶结。担心弄乱头发，穿连衣裙的时候格外小心。好半天才把裙子弄平展，而后问他：“可以吗？”

魏北盯着依旧遮不住膝盖过短的裙摆，哪里知道上回买的全是这么些缺斤少两的次货。又从柜子里拿出条牛仔裤扔到他身上，再次命令道：“你里面穿条裤子。”

路尘月面露不解：“可是没有人会这样……”

“我让你穿上。”

路尘月心里涌出一阵委屈，小声拒绝道：“不要……”

魏北不由想起上次他一弯腰便露出的粉色底裤，顿时来了火气，大吼道：“你就想被男人看见‌‎内‍‌裤‍‌是不是？！”

路尘月双眼一红，只当魏北还是没办法接受穿裙子的事，忍着哭意道：“魏北哥哥，你别生气……对不起……”

“‍‍‌‎肏‍‍‌‌……”

魏北见路尘月哭着对他说抱歉，有些懊恼地低骂了声。

明明裙子是他买的，也是他主动让穿的，这会儿他又冲人发火。何况路尘月此时还穿着裙子戴着假发，虽说是个男人，看着比女孩子还可怜几分。魏北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终是放软语气妥协道：“算了，就穿这件吧。”

“唔。”

路尘月擦掉眼泪，依旧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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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估了自己...还没写到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