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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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少得意忘形了！四魂之玉还在我们手里！”犬夜叉怒道。

傀儡从重重瘴气中现身，突然身形一顿，空洞的眼睛直直盯着戈薇，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几不可闻叹了声：“桔梗……”

杀生丸捕捉到奈落情绪上的一丝波动，一个眼神示意戈薇进行下一步。

破魔之箭直直朝傀儡射去，看着狐裘从空中落下，戈薇冷笑道：“奈落，我来净化你那肮脏的心灵。”

一阵掌风扑面而来，被杀生丸反掌化解。

远处，隐隐约约可看见一团东西在蠕动，而上方是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男人。

“那个是奈落真身，”犬夜叉压低声音提醒道，“先别急，这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奈落：“呵，刚才不过是鬼蜘蛛的愚蠢作怪。即使你和她长得再像，也不是她。”

“奈落，你废话真多啊。”戈薇将四魂之玉挂在脖子上，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她向前走出几步，朝模糊的影子射去一箭。

杀生丸留心附近的动静，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他勾起唇，在犬夜叉腰上轻轻掐一把。

犬夜叉看了他一眼，说道：“戈薇，我来保管四魂之玉。”

戈薇应了声，看向他，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她取下四魂之玉，将将要递给他时，突然一阵黑影掠过，哪里还见玉的影子。

“四魂之玉！”戈薇尖叫。

一个犬夜叉颇为熟悉的面容跟着奈落走出来，他脸上还是带着痞痞的笑：“奈落，看来对手没那么强大啊，你太谨慎了。”

奈落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手中的四魂之玉，眼中不掩怀疑。

“杀生丸，不出手来抢吗？”奈落玩味地看着他。

“不用试探我，我只是陪着这只蠢狗来，只要你不动他，一切随你。”杀生丸负手而立，听不出喜怒。

奈落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但愿如此。”

“喂，奈落，我们是来杀你的，少聊废话。”犬夜叉佯装不满地瞪了杀生丸一眼。

奈落为人谨慎，四魂之玉到手却不敢吞下，他嘲讽道：“杀我？选择在朔夜，你完全没有妖力的时候？”

“又不是我杀你，喏，是桔梗让戈薇来杀你的。”犬夜叉后退半步，指了指戈薇。

桔梗是奈落的软肋，即使他从来不承认。

戈薇冷冷地看向他，神态颇似桔梗：“四魂之玉，不是你这种污秽之物能沾染的。”

“是吗？呵，这句话真的是悠久啊……杀了她。”奈落下了死令，毫不犹豫仰头将四魂之玉吞下。

四魂之玉顺着食道进入肚中，奈落只觉浑身通透，仿佛世间的一切力量尽在掌握。

他发出一阵引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却不知他刚刚派出的虫群瞬间灰飞烟灭，杀生丸收起爪子，看向犬夜叉：“接下来？”

“戈薇，搭箭，看见了吗，奈落的身体正在透明，一旦四魂之玉从中显现，不要犹豫地将其射穿。”犬夜叉压低声音道。

犬夜叉接过杀生丸递来的天生牙刀鞘，信誓旦旦道：“有三把刀剑的刀鞘保护，还有邪见、阿哞，你放心，我这边没事的。”

晚风吹乱他的碎发，笑意盈盈的双眼在夜里熠熠生辉，即使半边脸遮在防毒罩里，依然掩不住由内而外的光芒，杀生丸有些移不开眼，轻咳一声，要了句保证才奔赴战场。

犬夜叉看向那英姿飒爽的身影，收起了刚才的一派轻松，转身严肃看向戈薇：“准备开始了。”

包围奈落身体的光圈逐渐变得血红，只见一只蜘蛛在其中反复张合，新生的奈落从中出现，与方才看见的不同，此时的他有着蜘蛛的腿，背后的蜘蛛网稳稳地架着他。

“犬夜叉，他好像变强了，怎么办？”戈薇皱眉道，有些后悔刚才陪犬夜叉演那一场戏。

犬夜叉观察奈落的变化，淡定回道：“现在的奈落只拿到四魂之玉的最低级力量，相信我。”

正如犬夜叉所料，当光圈褪去，奈落身上流露出来的瘴气比起前世决战弱了大半。

“五十年，我又得到了四魂之玉。如今桔梗那个女人不在，没人再能干扰鬼蜘蛛，四魂之玉再也不会消失，将永世流传。”奈落沉下的声调在被夷平的空旷之地上尤为毒辣。

犬夜叉不屑讥讽道：“用心爱女人换来的力量，就那么值得炫耀？”

话音刚落，戈薇亦开口道：“奈落，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如同你一直所做的那样，屠害万物生灵吗？”

奈落动作一顿，相似的两张脸重合，她们在质问——“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不过是鬼蜘蛛在动摇，那不是我。”奈落冷下眼神，心道。

戈薇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看出奈落情绪上的波动，乘胜追击道：“四魂之玉并没有实现你的愿望吧，理解不了人之心的你，永远失去了桔梗。”

“真正害死桔梗的人，是你。”

话音未了，奈落脸上突然露出怪异的表情，而手却死死握着胸口，嘴里喃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

“戈薇，趁机射下他的四肢。”犬夜叉指挥道。他现在不能催动铁碎牙，没办法将射击面积变小，只能让戈薇辛苦些。

俩支箭连续射出，避闪不及的奈落只剩胯部以上的残缺身体，怒意狭着狂风朝戈薇袭去，怒道：“鬼蜘蛛的心已经被我控制，休想再用那个女人困扰我。”

攻势猛烈，犬夜叉赶紧拉上戈薇，躲开那恶心的触角。

杀生丸听闻动静，转头看去，突然瞳孔放大，吼道：“犬夜叉，后面！”

犬夜叉闻言一惊，转头看去，泛着冥道光泽的铁碎牙原型朝自己而来，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而刚刚朝他砍下一刀的始作俑者，被一招极为狠厉的闪电劈碎，杀生丸急切地向他奔来。

他是划破黑夜的光，带着万千星辰。

犬夜叉看着他，知觉渐渐消失，眼皮也快撑不住，所幸还有“杀死奈落”的执念在支撑着他。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今天必须杀死奈落……杀生丸，你牵制住奈落……戈薇，趁机射下四魂之玉，让它消失。”撑着一丝清明，犬夜叉抓着那只熟悉的大手排兵布阵。

“不，你必须要离开这里！”杀生丸压住怒火，声音有一丝颤抖。

原本半眯着眼的犬夜叉，骤然睁大双眼，仿若回光返照，紧紧握着那只手，眼里是深深的执着和淡淡委屈，他恳求道：“杀生丸，这是唯一的机会……”

杀生丸看了他半晌，不忍拒绝，温柔地在那无力的手背上烙下一吻，看向犬夜叉：“我会尽快解决，犬夜叉，等我。”

犬夜叉趴在阿哞宽厚的牛背上，仿佛过了半世纪那么久，也好像不到半刻钟，犬夜叉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只是那么呆呆地望着。

突然，四魂之玉的光芒大闪，他淡淡勾唇，渐渐合上眼。

犬夜叉感觉自己仿佛走了很久，前边是望不尽的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走，明明心脏已经感觉到不堪重负，双脚却停不下来……

“杀生丸大人，您看，这朵花真好看……”

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杀生丸温柔的回应。

“不要过去……不……”心脏像是被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剜下，毫不吝惜。

身不由心，他依旧被身体推着走到了他们面前，即将成年的少女，温柔守候的男人……

脚步依旧没有停留，他像是幽灵，穿过杀生丸的身体，走向下一个时间。

“玲……”杀生丸难掩悲伤的低声呢喃分毫不差传入耳中。

犬夜叉突然奇发异想，若是自己死了，杀生丸会不会也这么痛苦？若是前世的他……必然不会。

犬夜叉苦笑摇头，前世熟悉的心疼传至四肢百骸，恨不得将他撕裂般，本应继续走下去的身体却停了下来。

“天生牙对犬夜叉不起作用。”杀生丸站在“犬夜叉”溺亡的尸体旁，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像三九天的风一般冷漠。

犬夜叉有些委屈，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控制不住地埋怨，明明之前不是这样……刚才还叫我等他……

凌月仙姬：“那，就埋了吧。”

杀生丸瞥了她一眼：“据说天生牙可回溯时空。”

犬夜叉震惊地看向他，泪水随着睁大的眼眶掉下。空间倏地又发生了变化，只见杀生丸站在一个黑乎乎的地缝处，单手抱着冰冷的尸体，面无表情地用天生牙划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天地万物瞬间发生剧烈变化，一切的景色也在犬夜叉眼中消退，只剩纯白，仿若回到刚开始的地方。

“犬夜叉。”

杀生丸的声音在纯白空间里响起，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由远及近，太过真实。

想见他，想永远在一起……

密长的睫毛缓缓睁开，不再是刺眼的白茫茫，而是透过窗纸的柔和日光，照在杀生丸脸上，眼神流露出的温柔让人眷恋。

指尖描绘男人过分好看的面容，犬夜叉笑了笑，轻声呢喃：“杀生丸，我等到你了。”

那些人妖殊途的借口，心里留下的疙瘩，在这一场旧梦中被洗拭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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