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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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企的最后一天，下班之前把所有实验记录归档的时候，我又有了一次去资料室的机会。

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去G区的那个架子上找了那本记录。它还在我最后一次放置的地方静静地躺着，好像没有再被人移动过。

我正在翻阅的时候，李洵豫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在看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合上了那本记录。

他挑了挑眉，看到了我手中的记录资料，“吓到你了？”

我突然想到，这本记录放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再被其他人看到的。如果被懂行且有能力的人找到，或者被李洵豫的对家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洵豫吧！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防低了声音，指着实验记录，“可不可以先把这本记录拿走？”

他好像在考虑，我补充到，“我到家再跟你详细解释。”

“好。”

把记录带出来，李洵豫特意去消了监控。我想到我之前来过两回，回忆了日期然后告诉他，“可不可以把这两天的也消掉？”

第二段监控里，曹涵先看了那本记录，然后把它藏了起来，我等他走之后用手机拍着照片，李洵豫看着监控里的我皱眉，“你来看了两次？这个人也看到了？这是什么？”

我拉着他的袖子，“我们到家再说。”

关上别墅的门，李洵豫在客厅等我“揭秘”，我跑上楼把笔记本拿下来，然后把记录本翻开，“李洵豫，你知道基因编辑吗？”

他好像有些惊讶，“你想说…这个记录做了基因编辑的实验？”

他翻看记录，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看前面的这几组实验，这些不同色标的DNA序列，我拍照片之后确认了很多遍，我觉得就是基因编辑。”

“那个看过的人，我留意了他的名牌，他应该是叫曹涵。他肯定是看懂了，才把记录藏了起来，想要之后再去看。”

他提问，“那么你之后把它藏到另外的地方，不就让他意识到还有人和他一样注意到这本记录了？”

“啊，但我当时带着口罩还没有挂名牌，他也没有注意我，就算注意了应该也是认不出来我的。”

我补充，“而且看监控也一样，只能看出一个穿着实验服的女性身影。”

他皱着眉把记录本放在桌上，用我的笔记本登上了药企的管理网页，然后问我曹涵是哪两个字。

查出来，在我见到他那天的几天后，他就从药企离职了。

我心里一紧，被泄露的实验记录，当年在任的李洵豫的父亲，还有发现秘密后离职的曹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对他说，“李洵豫，我觉得有必要看看曹涵去哪里工作了。基因编辑现在还是个比较敏感的领域，在这个当口，如果他去了你的对家…”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追查的。”

他问我，“可不可以具体地解释一下这本记录？”

我向他解释了前半部分的实验和我猜想还原的步骤，然后告诉他后半部分的实验在内行人看来几乎都没有意义，全部是对前面一些无关变量的平行实验，并没有实现优化。然后，我强调了基因编辑在领域里的的敏感性。

“如果再上新闻，确实是不太好…”李洵豫思考了片刻，“我会注意的。”

在最后，我本来是想直接告诉他这本记录的时间与他父亲在任时间重合，但又觉得我无法给出确切的证明证实他的父亲知情，李谦之也不像是对这类可以改造人类的方法感兴趣的人，这样说似乎不太好，不如让李洵豫自己探索判断。于是我刻意点出了时间，希望他能注意到，“这本记录是三十多年前的，我很好奇前半部分是谁做的…在三十多年前的技术与仪器支持下提出这些想法，这位研究人员，简直是个天才。”

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叹了口气，“三十年多前…”

我把实验记录递给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里面的实验…只看前半部分的话，动物实验的成功率是比现有的三种方法都高很多的，但它并没有经过临床实验检测…我相信你是不会非法地利用这里面的技术的，对不对？你记得把它销毁或者收好，如果要接着做的话，要经过伦理审查。”

“谢谢你，源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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