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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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翻开那一位的帖子，便有几片桃花瓣悠悠地飘下来，水红色的笺纸，暗香浮动，带着点脂粉气，幽幽地缠了人一身，连那字与字间的勾连都比寻常拜帖暧昧些，恨不能把“风骚”二字写在封皮上。

想也知道，花里胡哨成这个样子，还能是什么正经帖子？也就只有粗线条如沈周，会觉得唐伯虎是单纯地邀他去家里赏画儿。

难怪会被吃干抹净这么多次。

庵前的桃花开得正好，可堪入画，唐寅大步走在前面，亲自勾起玉帘，沈周顺口问：“你家下人呢？”

“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唐寅含笑道，“这边请。”

沈周的手指仿佛想起什么，本能地蜷起来，脑子却全情地放在即将谋面的画上，忽视了身上那点不对劲。唐伯虎的书房也点着香，暧昧不明的暖香，非但不能去尘静心，若闻久了，反会勾起人心底的躁动来。

书桌上有未完的画，零散的颜料，半干的笔，唐寅将它们囫囵地拂到一边，抽出一个画轴来，在桌上慢慢展开来。

沈周探头过来，被唐寅勾着肩膀拉近了，整个人被半圈在怀里，还无知无觉地念叨那画儿：“什么画这么神呢，能让伯虎半夜三更想得睡不着觉。”

画卷露出一个角，横斜出一枝翠桃，飘着几片花瓣，沈周先道了声“好！”，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微弯下腰来。他腰肢清瘦，撑不起衣服上绘的青山，唐寅看在眼里，几不可闻地抽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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