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托特对让怀有别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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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托特对让怀有别样的感情,绝不仅止于一个温厚的哥哥对于过世的弟弟的恋人的情谊。这情感在长久贝尔托特的胸中发酵,他却并不轻易让人知晓。情感就像传说里的盒子,隐在男人心里。只有让本人才能将它打开……那之后,一切都将变得无法收拾。
不算太过长久的三年间,让已被引诱至盒子边缘。虽仍不曾触探,却也不知自己的处境已然十分危险。
贝尔托特深知,在给让最周全的呵护同时,也要断绝一切让有可能选择的退路。他循循善诱于悄然无声之间,让待他由“熟识”转为“亲密”,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或许眼下仅存的障碍只是让对马可的忠诚……但是胡佛认为他急需解决的,是与让共事的那几名相当棘手的同事们。
“艾伦这两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眼睛就跟黏在我身上似的,上哪儿都觉得被他盯得浑身难受。”
“是吗?”
他们每周五都约在“皇家盛宴”碰头,偶尔也会痛饮一场,但多数时候只是小酌几杯。让会与他聊一些工作上的琐事,譬如同事相互之间的玩笑或者是无伤大雅的小矛盾。让这两年来始终为自己无法完全融入同事之间的默契而苦恼,但是胡佛却也认为偶尔被同事开个玩笑排挤欺负一下的让十分可爱。实际上,虽然抱怨不断,让却并不讨厌自己的工作。这也是属于让本人所做出的选择,贝尔托特总是在他烦恼的时候鼓励他,但从不对他进行任何干扰。
这一天让也在抱怨自己的同事——艾伦·伊戈尔,由让负责心理适应力判定以及协助办案的搭档,“一个冲动但是能干的家伙,我跟他怎么也合不来。”虽然两人是同僚,却经常打嘴仗,要问起争执的原因,让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都是那个家伙,他就是爱找我的麻烦。”让说道:“最近他真是变本加厉,像是要24小时盯着我,好像我是他的犯人一样……不,见鬼的!他对他要追捕的犯人都不见得盯得这么勤快。”
让的话音刚落,酒吧入口就响起了一阵有人推门而入的摇铃声。说曹操曹操到。先后走进来的是三笠·阿卡曼和阿尔敏·阿尔莱特检察官,最后跟着连打了一连串喷嚏的艾伦·伊戈尔。
让真想转过身去假装没跟最后那人瞧见,但却不好也回避跟自己关系不错的阿尔敏,况且还有三笠。比起与艾伦之间家常便饭一般无伤大雅的不愉快,让更不愿意在三笠跟前表现得没礼貌。好在那三人并没有拼桌的意思。他们坐到了更里面的吧台,正好在让与贝尔托特的桌子对过。
那三人要了一瓶酒和一些食物,十分自然地聊着天,乍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让与贝尔托特却感到再坐不住。因为艾伦·伊戈尔的目光的确不时扫向自己这一桌来。让如坐针毡地忍受了十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地叫来服务员买单。贝尔托特抢在他前面掏出了信用卡。在起身穿外套时,他们互相替对方拿着行李和衣物,检查有没有遗落手机……贝尔托特能够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始终没有消失,直到他们一面谈论着当晚的球赛、一面推门离开,将那视线隔绝在店门之内。
下一个工作日的傍晚,贝尔托特收到了让发来的短讯:“艾伦那个笨蛋居然来问我是不是在跟你交往!还问你是不是正在追求我!他的脑子真是都被腹肌给塞住了啊LOL!”
贝尔托特按下回复:“你怎么答他的?”
让回复道:“我直接骂他‘你脑子是不是被肌肉给塞住了!’……也许声音有点儿大,一整个走廊的人都听见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他道歉的!”
嗯,让当然不用道歉。贝尔托特这样想着,笑了两三秒,又回复道:“下一次你也可以试试满足他的心愿,告诉他我确实在追求你~或者说我们的确在交往也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让半分钟后才回复这条短讯:“……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
贝尔托特又笑了起来,同时也按下短讯,回复了一个“^L^”的表情。
让收起手机,感到自己脸上发烫。如果他的办公室里有镜子,他就能看自己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尖……很遗憾这里并没有如此方便的道具。为了平缓情绪,让匆忙翻开了刚被自己撵走的艾伦留在茶几上的案卷来看……不过是一个与情爱相关、姐妹反目的简单案子,让却读得异常艰难,怎么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艾伦·伊戈尔。
贝尔托特已不止一次听人提及这个名字。最近一次,是从挚友莱纳口中。
艾伦·伊戈尔……
挥手同在午休硬是在午休时间挤出短暂的十分钟来与自己碰面的莱纳道别之后,贝尔托特搅动着茶勺,在心里掂量着这个人物。
艾伦·伊戈尔很危险。
并非指他将会成为贝尔托特的情敌、将会与他争夺让身边的位置一类的危险。
只要想到这个人能够走近让的身边、能够与让近距离接触、能在智囊的指点下对让潜移默化……直至终有一天彻底改变让对自己的看法!贝尔托特就意识到此人异常地危险。
——必须除掉。
然而在这之前,他最好在让·基尔施坦因身上打下“完全属于贝尔托特”的标签。
——在让受到他那些满脑子阴谋论的同事们的影响,萌生从自己身边逃离的想法之前。
TEXT:“^L^”
TEXT:“^L^ 让,我找到一间好餐厅。今晚别去皇家盛宴了,跟我一起去尝尝?”
RE:TEXT:“好啊,不过远吗?我今晚想多喝几杯。”
RE:RE:TEXT:“没关系。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晚上你能在我那里过夜。”
RE:RE:RE:TEXT:“那就叨扰你了。今晚上我请客。”
^L^:“那我今晚就不客气了。”
RE: ^L^:“尽不用客气。晚上见。”
——“晚上见。”
贝尔托特收起手机,离开办公室之前不忘记拿好备用的药品……在去接让之前,他要先回到公寓去将此前为今晚所做的一切准备检查最后一遍。
晚餐时分,让坐在贝尔纳多对面,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他喝了太多的红酒,一杯又一杯,酒瓶子就快要见底。贝尔纳多虽然乐得让他喝醉,却也不免思考:也许今晚应当去酒吧,让可以喝得更痛快些。
在让伸手去想要往杯中倒尽最后一滴酒时,贝尔纳多阻止了他——左手握着让的手腕,右手将酒瓶从让手中取出来——注视着他。让的脸已经透红了,却并不令人认为他已经喝醉,因为他眼底依旧十分清明。
“别喝了,让。”贝尔托特阻止他,“你今天跟平常很不一样,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让没有说话。他脸上的颜色与被他饮得几乎一滴不剩的赤霞珠正配得上,两颊被酒精熏染得发烫!“但是这不一样……”让体会着这感觉,在心中反复回想这几周以内不时滋生的感觉,“这不一样……不一样……”这声音在他心中不断回响。
让顺从地让贝尔托特从自己手中取走了红酒。醉意忽然涌上。让感觉得到贝尔托特始终握着自己的手……他并没有将手移开。在醉意完全侵蚀头脑、思维之前,他请求贝尔托特帮忙取出他钱包里的信用卡结账,再带他离开。
贝尔托特用自己的信用卡结了帐,向服务员要来一杯热水,从衣袋中取出一粒药片递给让:“来,解酒药。”看着让一仰头就把药片吞下,贝尔托特才安心地扶着他起身,送至停在餐厅门外的出租车中。
从餐厅往贝尔托特的住所,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
这之后的几十分钟之内,贝尔托特所需要做的,只是安置好让,以及,静待药物起效,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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