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柯将他抱得更紧,“你哥会把江临所有的不安都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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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柯从来没有过要和田月出柜的打算。
他不是害怕,更不是怕田月难受。
他很清楚自己从来不算个好人,尤其在得到了江临之后,他就对某些东西更加不在意了。
他知道如果和田月出柜了,以田月对江临的爱护,哪怕前期会闹会不同意,但在江临的倔强下,她也一定会妥协,所以出柜这件事,做起来其实并不难,受伤的也只会是田月,他不想出柜,只是因为他不想。
他太不在意让田月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他又太喜欢那种奇妙的背德感——每次田月来电话,用那种哀求的小心翼翼的问他江临最近怎么样了,而那个时候,他能看着刚刚才被自己操完屁眼,浑身潮红,雪白的皮肤上布满他留下的吻痕的江临,然后告诉田月,江临很好,我这个哥哥会好好照顾他。
真实和谎言相对的那种感觉太美妙了。
让顾柯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可田月一旦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之后,那份感觉就会没有了。
就没意思,不好玩了。
他想要一辈子都享受这种感觉。
但他当然不能用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去拒绝江临,他的理由要冠冕堂皇,要温柔合理。
所以,在江临敷衍完田月后,他抱着江临去了床上,他靠着床头,让江临跨坐到他身上,和他面对面坐着,他先是和江临接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才柔声说:“宝贝儿,我们不出柜好不好?”
江临手里还抓着顾柯比刚才更加硬热的肉棒,刚想感慨一句“哥哥好厉害,我打完电话都有些软了”,听完顾柯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又开始跑出来作祟了,他抬手勾住顾柯的脖子,有些难过:“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不想把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别人?”
“没有,”顾柯捧着他的屁股,把他往自己的怀里带得更近,他很认真的说,“我愿意告诉任何人我们两个是一对,在外面也会和你牵手,所以你不要觉得哥会在这方面退缩,夏倩的事情我是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们从来就什么都没有,我也从来都不喜欢女生,哥只喜欢你,上次去见夏倩,真的只是因为她来这边了,然后想给男朋友送生日礼物,让我陪她挑礼物,我说这些,想表达的东西,你能感受到吗?”
江临能,敏感如他,怎么可能不能,他的哥哥在讨好他,在向他示爱。
可……
“那为什么你不愿意让妈知道,我想我们在她面前堂堂正正的,我想她对你好。”
顾柯轻轻的揉揉江临的屁股,给他一个黏糊糊的吻,看江临软了腰,倒在他怀里。
“你知道哥喜欢直白,那哥就不拐弯抹角了,要是有话你听了不舒服,就告诉哥,不许自己憋着,然后难过,知道吗?”
江临软声应着,拿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你知道的,田阿姨不喜欢哥,因为我是爸的另一个妻子的儿子,这注定了她不会真心实意的对我好,而我们是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也注定了我们不能堂堂正正,但这个堂堂正正,只是在认识我们的人面前不可以。”
“我们现在在一个谁都不知道我们是兄弟的城市,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最幸福的一对。”
江临在他乳头上咬了一下,轻声应着:“对。”
“那就够了呀,如果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田阿姨,她接受不了的话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恶化,田阿姨年纪也有这么大了,我怕她太生气会影响身体,所以出柜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告诉田阿姨对不对?”
这些事情江临都明白,他原来想和田月说这件事情,首先是他的冲动本性让他头脑一热顺着老妈的话答了,二是他以为这样会让顾柯高兴,他想取悦顾柯。
可如果顾柯是这样打算的话,那他没所谓,他可以顺着顾柯,他喜欢顺着顾柯。
“是,”江临直起腰,拿屁眼在顾柯的囊袋上蹭了蹭,他不在意的笑着说,“那就不说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后天我再跟妈解释。”
顾柯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说啊?爸的祭日不去了?”
江临随口说:“不去了,就和妈说我和女朋友分手了,人姑娘一看要见家长就跑了。”
顾柯乐了:“这么敷衍?”
江临笑着说:“我很擅长补漏的,再扯也能圆回来。”
解决了心里担忧的问题,顾柯松了口气,尽情和江临调情,他一手握着江临的腰,一手绕到他身后,拿手指按住他的屁眼,笑着问:“那这漏了呢?”
“哥哥堵呗,”江临拿手指玩弄着顾柯的乳头,“可我的哥哥正经,之前才说过屁眼才不会流水呢。”
“那我错了,”顾柯把手指慢慢的插进江临的屁眼,“宝贝儿这么浪,本身就是水了。”
“操。”江临舔了舔虎牙,笑着亲了顾柯一下。
顾柯抱着江临站起来,将他小心的放到床单上,俯身压了下去。
窗外金色的阳光跑了进来,它听着房间里淫靡的水声和暧昧的喘息声,走过书桌上铁盒装着的江临写给顾柯的一百封情书,走过壁挂式玻璃柜里摆放着的顾柯补给江临的二十六个生日礼物,走过墙上顾柯和江临,从幼年到青涩,从青涩到成熟的各种合照,最后落在灰色床单上,互相温柔纠缠的人身上,它为这些东西都铺上柔和的光,它用希望为美好祝福。
顾席祭日当天,江临和田月说了他和女朋友分手了的事情,又说今天有事不能回去了,他在田月不满的抱怨声里挂断电话,然后回头在抱着他的顾柯脸上亲了一下。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顾柯抱着江临走到沙发上坐下,“困扰我好多年了,总是想起问的时候时机不凑巧,时机凑巧了,又忘了问。”
江临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有些好奇:“什么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爸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你后来自己选的,我不是问你为什么吗,你当时躲了没告诉我,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想叫江临?”
“这个吗?”江临想了想说,“那是小时候想的,那时候我只有妈妈,没有其他的亲人,爸也不常来看我,我那时候就觉得自己很没有安全感,像是被根绳拴着,挂在江上,只要风大些,只要绳子断了,我就会摔下去,被溺死。”
顾柯有些意外,又很心疼:“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想那么多了啊,所以江临其实是临江的意思吗?”
江临笑着低头亲着顾柯的手指,云淡风轻的说:“其实解释起来挺牵强的,不过小孩不就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吗,我估计连我妈都不知道我名字的由来这么悲壮。”
“我好心疼啊,”顾柯抱紧他,“我太心疼你了,想回到小时候,把我揍一顿,然后再抱抱你。”
“向前看,”江临抓着顾柯的手指着前面,一本正经的说,“我哥说了,我们要向前看,现在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无论发生什么,我也都不会再有临江的感觉了,因为我哥在我身后,我往后靠,他就会抱住我。”
“是,”顾柯将他抱得更紧,“你哥会把江临所有的不安都杀死。”
天一下子就阴起来了,田月从墓地出来,打了辆出租车回家,车上,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打着电话跟姐妹抱怨儿子的不懂事,到家门口时,她刚推开车门,雨骤然落了下来,豆大一滴,将她白花花的手臂打湿。
“啧。”田月匆匆挂了电话,从车里出来,跑进了院子。
司机听着收款到账的提示语,正打算走人,却发现车门没有关紧,他不满的解开安全带倾身去后座拉车门,透过被雨打得模糊的车窗,他瞪着正在院子里慌忙开门的田月,往车座上啐了口唾沫,骂道:“个贱女人。”
哪怕跑得再快,田月还是被淋湿了,她进门后就上楼去卧室换衣服,她打开衣柜,想在一众华美的裙子中找到她以前最喜欢的那条棉质睡裙,但一直没找到,她光着身子在衣柜里摸,突然在衣柜的抽屉缝里摸到了一个塑料质感的东西,她扯了一下,被卡住了,田月觉得奇怪,索性把湿漉漉的脑袋都探了进去,借着被裙子遮挡后微弱的光,费了老大劲儿,把那个塑料的小密封袋弄了出来。
透明的密封袋里面,是一条吊着太阳坠饰的银项链。
田月拎着那个袋子,手有些抖。
这边衣柜原来是给顾席放东西的,顾席死后,她把顾席的东西都扔了,衣柜这边自然也被她占为己有,这条项链不是她的,顾席也没有提过要送她项链,那只能表明这是他藏起来,打算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
怪不得在江临他们上大学的那段时间顾席经常往外跑,原来是又有外遇了。
田月忽然觉得很好笑,如果不是因为顾席出了意外死了,等他和外面的小三好上,自己怕也是顾柯死去的妈的下场。
“顾席你真行啊,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外面的漂亮姑娘呢,”田月拎着那个密封袋走到垃圾桶面前,将它扔了进去,她看着垃圾桶底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各外刺眼的银项链,讥讽的说,“不过就这种便宜货,想着骗谁呢。”
窗外打起了雷,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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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在我个人看来不算太突然,顾柯其实真的很黑,有许多细节都能表现他比江临黑多了。
本来只打算写五万字的,我又习惯性的控制不住自己超字了(非常不好意思。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留言。
完结撒花啦。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