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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真想不到我会主动来干这种活。”克林特忿忿不平地把刻刀扎在船壳上。
“少说两句吧,”山姆回应,“谁让詹姆斯和人鱼都是令人尴尬的噪音制造者呢。”
“他还跟我说他在上面,放屁。”
山姆没答话,只发出一串无奈的嗤笑。
湿润的西南风迎面吹来,甲板洒满了煦暖的阳光,这显然是个舒服得让人不想睁开眼睛的好天气。克林特和山姆各坐在一块宽度不到十英寸的木板上,两腿悬空在下。木板两端连着结实的绳索,另一端装着滑轮,现在他们依靠重力和船员的拖拽缓缓向下移动,绳索停止时,他们正好悬在船头的铭牌位置。
克林特负责用刻刀撬下旧的船名,山姆跟在他后面,用刷子涂上油光发亮的防水漆。通常没有人喜欢这种工作,太阳太晒,时不时溅到脚底的浪花也相当烦人。不过比起他们在船舱里受的折磨,这里简直是一种享受。山姆不久前才拽掉塞在耳朵里的纸团,现在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吸进一口气。
“啊,清净。”
“简直是解脱。”
“没错。”
战斗结束后的几天内,他们一直忙于清扫战场。尸体抛入海中,投降者赶进小船驱逐,利莫里亚之星被彻底变成镀金骷髅的领地。沿用旧船名是非常不吉利的,按传统,他们必须召集全员想一个新的名字。然而有一个人从第一天晚上起就不停地缺席,每当召集令响起时,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干别的事。
或者“被干别的事”。
头一天晚上,巴基和人鱼躲进最里间的舱室就没出来过。零点过去三个小时的时候,山姆捂着耳朵冲出了卧房,直奔甲板。半个小时后克林特气势汹汹地上去砸门,他发现门根本没锁好,接着他不小心从门缝里偷窥到了什么东西,让他捂着眼睛发出哀嚎,然后同样选择甲板作为避难之地。
又过二十分钟,一个只穿着内衣的船员跑上甲板,又被冷得缩了回去。
天亮以后,因为“干净”或是“便捷”等原因选择住在中层船舱的船员,都顶着黑眼圈将他们的吊床安置到了远离巴基的船腰或者船尾。这天巴基本人没有露面,但有人目睹人鱼用笨拙的手势向娜塔莎讨要炼金炉和热水,然后艰难地抬回了船舱。
“随他们去吧,”前大副耸了耸肩膀说,“别忘了我们的命是他们救的。”
第二天傍晚巴基才出现在甲板上,看起来精神不错。这时打扫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他们差不多该制定以后的计划了。娜塔莎建议直接把这条船作为新的巢穴,继续他们的海盗生活,没有人反对。巴基当时正叼着叉子凝望海面,史蒂夫回到海里了,他凝望着对方不时露出的尾鳍,嘴角露出傻笑。
娜塔莎瞅他一眼,无奈道:“等我们的前瞭望员把脑子从下半身捡回来再商量下一步吧。”
“前瞭望员是什么意思?”巴基扭头问道,“难道你要把我降职?”
娜塔莎不置可否。
“我就是和史蒂夫叙个旧,”巴基理直气壮,像要配合这句话一般,他朝着大海喊了一句,“嘿!史蒂夫!等会儿要不要到我那儿——嗯,喝杯茶什么的……?”
“行行好吧詹姆斯,你这套说辞早就骗不到姑娘了。”
巴基但笑不语,人鱼的回应是一个优雅的鱼跃,幽光闪烁的尾巴甩出一串弧形的水花。山姆和克林特见状交换了一个白眼。“今晚又要开始了。”前者说。
克林特默默递给他两个塞耳朵的纸团。
人鱼翻进船舷,宛若蛇一样滑行进内舱时,巴基正懒散地倚在床上。“明早他们一定会逼我刷地板的,”他说,“你每次进来都会弄得一地水痕。”
“呃,抱歉?”
巴基开始笑,人鱼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不知道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笑得在床上翻滚。对方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抱了下来,他搂住史蒂夫的脖子与他接吻,不是那种热辣缠绵的吻,浅尝辄止,像是一个友好的问候。
“我去找点东西把门塞上。”巴基说,然后他又开始忍不住发笑,“昨天克林特看到我们了,然后整条船的人都知道我会一边浪叫一边用大腿夹着你的腰,天哪,这可真够刺激的。”
史蒂夫蹙起眉,开始用一种自责的目光望着巴基。后者嬉笑着勾住他的肩膀:“没事,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要脸,他们不会介意的。”
“看来人类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当然,你才接触到皮毛而已,”巴基说,他用手缠住对方的腰背,那里现在还在滴着水,“有空我带你去看更多的好玩的东西,市集、赌场、酒馆……你肯定没见过。”
史蒂夫温柔的笑起来,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眼睛里闪过一起轻微的内疚。巴基的异想天开在他看来难以实现,但他不忍心扫兴,只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巴基的侧脸。
巴基却来了兴趣:“史蒂夫,关于船名,我刚才和他们讨论过几个方案。一开始我提议狂野号,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的经历真的够狂野的,但克林特不喜欢,说像酒馆的名字。山姆说叫猎隼,但这个名字太普通了,随便去个港口我能找出二十条叫猎隼的船。”
史蒂夫认真地听着,有一搭没一搭撩着巴基耳鬓的碎发:“然后呢?”
“后来娜塔莎说:‘我们必须记住之前发生的一切,记住詹姆斯和史蒂夫。’于是有人提议叫史蒂夫号,被我拒绝了,还有说叫詹姆斯与史蒂夫号,或者直接叫人鱼号的,听上去都傻透了。”
人鱼发出轻笑:“的确。”
“然后我就开始想,想你和你的那些同伴,想那片茫茫冰海中的墓地。我很难过,真的,但我想做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纪念也好……”巴基躺了下去,他的耳朵能清楚地听见史蒂夫的心跳,“我提议了三个名字:冻原、极地和冬日。他们最后选了冬日。”
“其他人都同意了?”
“大部分吧,布鲁斯问我为什么不想个暖和点的名字,我没理他。”
史蒂夫再度落下亲吻,等到两人的终于分开时,他们依然紧紧贴在一处。船身有些摇晃,墙上装着杂物的网兜倾斜了,史蒂夫立刻伸臂一挡,不让它们碰到巴基的头。
巴基顺势往下缩了缩,拎起毯子裹在彼此身上:“等安顿下来,我要重新挑个舱室,找个足够大的,你进来也方便的地方,最好在船尾。对了,我可以在靠近大海的方向给你修一个平台,再加一扇门,这样你想进来的时候就可以随时进来了。”
史蒂夫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柔软地看着他。
“但如果你想回那座小岛,我也可以陪你去,多久都行。”
人鱼却摇了摇头:“或许我会暂留,但我不会在那里久居。那个地方让我悲伤。”
“那……冬日号永远是你的家,你的港湾,”巴基柔声道,“如果冬日号回到灰烬港,你想感受一下我的生活什么的,我绝对欢迎你。别以为我没想过,我有一百种办法藏起你的尾巴,比如用轮椅推着你,或者把你藏进马车。我还可以说你是西大陆的半鳞人,你知道的,他们天生就有鳞片。灰烬港什么都有,他们不会在意的。”
史蒂夫微微睁大了眼,巴基的奇思妙想令他咋舌,却想不出合适的反驳方式。而且他脑子里竟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只吱吱喳喳不停撒欢的小鸟,不停在说“他说得对,你应该听他的。留下来,反正你也无处可去。留下来,成为第一个人鱼海盗”。
或许觉察到了对方的犹豫,巴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开口。“史蒂夫,”他突然紧抱住人鱼,埋进他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和我分开。”
人鱼叹了口气,亲吻着他的耳朵:“永远不会。”
“你不喜欢海盗么?也许我们能找出一种适合彼此的生活方式,让你——”
史蒂夫选择吻住巴基的嘴,并轻轻托住对方的腰,让他的伴侣用最惬意的方式躺在他的怀中。巴基发出舒服的哼吟,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注视着彼此的双眼微笑。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巴基说,他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双关语,而人鱼立刻低下头用鼻尖摩挲他的脸。“可惜我的脑子空空如也,”他呢喃道,“除了服从你,我竟然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巴基满意了,笑得将眼睛眯成了缝。二十分钟后,门口传来疯狂的敲门声:“操!你们小点声!这里还有别人的!”
史蒂夫闻言竟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巴基立刻发出大声的呻吟:“史蒂夫你怎么突然——天啊,别停——还要!”
海鸥在主桅附近盘旋时,灰烬港的建筑已经映入水手们的眼帘。巴基立在船头,等他看到箭塔上飘扬的斯塔克纹章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响彻全船的惊叫。
“妈的!我就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巴基露出绝望的表情,“老天爷啊,他肯定气疯了,我感觉灰烬港肯定有断头台在等着我。”
他把自己斯塔克的约定,以及自己爽约逃逸的事情忘光了。
“我倒是还记得,”娜塔莎抱臂胸前,悠然道,“怎么办?不如你不要下船,安心等我们购买补给,召集船员,顺带休息一阵——大概半个月再回来找你?”
“不,我不可能躲一辈子,你们一出现他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于是巴基跟着他们下了船,一小时后,他再次被牢牢捆住扔在斯塔克办公桌前的地摊上。这感觉还真是似曾相识。巴基心想。托尼走进来,示意保镖把门锁好。趾高气昂的小胡子男人再度在他面前站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巴基觉得的对方比上次见到时候还要憔悴。
那个古怪的铁甲人偶依然立在房间角落。
“嗨,阁下,好久不见了,”巴基极力挤出他这辈子最真诚的笑容,“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吗?比如您的管家已经从病中痊愈……?”
“没有。”
“那真是太遗憾了。呃,也许您还需要一瓶新鲜的人鱼血?”
对方挑起眉毛:“以你的智商,奉劝你不要试探我的耐心。”
“好吧,”巴基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身躯,“事实上您的保镖刚才搜身的时候就拿走了我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百毫升浓稠液体,阳光下会反射出相当迷人的珊瑚红色辉光。”
“或许是你混合几种炼金药剂做的假象?光是我知道的配方就有十七八种,别以为我是个有钱的傻瓜。”
“您可以去检查,找药剂师,我估计您在搜到它的时候已经去了。在结果出来以前,您真的可以考虑让我多活几分钟,拜托了。”
托尼冷冷地瞪了他两眼,他开始把玩桌上几个精巧的机关。哦,真该死,巴基敢保证只要对方的手指多动那么一两下,自己就死透了。
“哦,对了,你愿意和我解释一下么?比如两个月前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和我定下一个荒唐的约定,骗走我的女部下并且差点让她遇险之类的事?说句老实话,只有上帝才知道穆斯达修为什么没杀你。至少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可忍不了。”
“穆斯达修死了,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托尼哼了一声。
“至于其他的部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故事,我能讲上三天三夜。”巴基说着,使劲咽了口唾沫,“原谅我多嘴说一句,既然我已经把人鱼带来了,您为何不和我去确认一下,然后再听我讲故事?”
托尼缓缓地踱到了他身边,目光依然锋利。正在这时,药剂师敲门进来了,附身在执政官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后者让他离开以后,咕哝了一声:“结果出来了。”
“恭喜您得到了真的人鱼血,”巴基道,挤出他最可怜的落水小狗似的笑容,“拜托行行好,帮我解开这些绳子,然后和我去一趟港口。”
“带路吧。”
托尼伸手召唤保镖进来,他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些,然而他并没有让人解开巴基的绳子。两个魁梧的保镖一左一右地架起巴基,领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当人鱼在海中露面,并“乖顺”地在巴基身边停留时,执政官终于相信了巴基先前的允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看起来真的很震惊,“听说人鱼是高傲的生物,巴恩斯,你或许真的很有驯兽天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人鱼冷冷剜了一眼。
“就当是大自然的小小馈赠好了,”巴基说道,“那么,每月一瓶人鱼血,从此不计前嫌?”
“想让我不计前嫌就要拿出诚意来,别以为我会放任你们自由出海,”托尼回答,“我会让我的部下登上你们的船,每个月按时向我汇报。我不会告诉你是谁,如果某一天我的情报断了,全副武装的箭手就会在灰烬港恭迎你们归来。”
“您大可不必如此谨慎……”
托尼摆手示意巴基闭嘴。他凝望着波涛翻涌的海水,和其中不时露出的蓝色鱼尾:“那么,成交。”
“成交。”
两人转身面对面,解开巴基的绳索后,执政官露出标准的商业化笑容。他夸张地张开双臂,巴基同样效仿,但视线尴尬得左右漂移。他们按照当地礼仪仓促地拥抱了一下,用时不超过一秒,而且巴基只摸到了一身坚硬的金属内甲,而托尼也被对方暗藏的短剑硌得生疼。
“看来我的保镖搜的不彻底。”
巴基不置可否地笑笑:“不,他们很尽责,只是这几个月我进步很多。”
当冬日号再度准备起航时,甲板上正在进行一场不小的人事变动。
巴基、娜塔莎、克林特、山姆、布鲁斯以及其他镀金骷髅的幸存者们都在这里。还有新招募来的水手,他们正怀着好奇或者敬畏的眼光打量着这条翻修完毕的三桅船,以及在船舵附近晒太阳的史蒂夫。人鱼通常不会参与决策,只是旁听,但他肯定会出现在巴基能第一眼看到他的地方。
“领航员,山姆,”娜塔莎提着一张羊皮纸,依次念道,“旗手,克林特,船医,布鲁斯。”
“都是老样子嘛。”克林特笑着说。
娜塔莎又报了几个名字,依次安排对应的职责。说到自己时,她微笑道:“大副,娜塔莎。”
巴基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和煦的海风吹着他的头发。他在等娜塔莎报出自己的岗位,不过在那之前,另一个名字让他大惊失色。
“观测员,史蒂夫。”
“等等!”巴基一跃而起,他看见人鱼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职责,并且将标志性的罗盘挂在了脖子上。
“怎么了詹姆斯,你不是说他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么?”娜塔莎笑着说,“尽管我们听不懂他说话,但我找不到更适合他的岗位了,他能预测到风向,海水的流向,我敢保证,有他在我们的航行会轻松许多。”
“我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史蒂夫用只有巴基才能听到方式说,“但能辅佐你,我很乐意。”
“辅佐我?”巴基惊讶于他的用词,他转朝娜塔莎,“不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或许吧。”伴随着娜塔莎的话语,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大笑。红发的大副一步步向他走近了,巴基的眼睛越瞪越大,在全船人的欢呼声中,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娜塔莎把一顶漆黑的船长帽扣到了他的头上。
“太疯狂了,”巴基轻声说。有好几分钟,他都处在这种脚底发飘的状态里,很多人朝他鼓掌,山姆和克林特一边骂他一边大笑,史蒂夫的眼睛蓝得像海,他也在微笑。
“可是……我从来没有……”
“够了,詹姆斯,不然我们就要让史蒂夫来当船长了,也许他更适合这个称呼(captain)也说不定。你没有时间考虑,要么接受,要么滚下船去。”
巴基茫然地点点头,然后他越来越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他想大叫,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愉快的惊叹。“好吧,你们这些家伙,”他用力攥着帽子边沿,让那皮革的质感几乎陷进他的掌心里,“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船员的叫声更响了,夹在着闹嚷嚷的欢声笑语。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命令吧,头儿。”
“头儿。”巴基低声重复一遍,他真喜欢这个词。阳光如此耀眼,他抬起头,冬日号的桅杆几乎能触碰到云朵。那上面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吗?不,整条船都是他的。或许他会成为第一个喜欢待在桅杆上的船长,哈,这样一想简直棒透了。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直接扑向了史蒂夫。他们彼此亲吻,人鱼把他举高了,抛向船腰喧嚷的人群。他落在无数双手臂的中央,山姆怪叫着把一瓢麦酒泼在他的脸上。然后所有的面孔都因为狂喜而变得模糊,巴基花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冷静。“起锚!”他用平生最大的音量吼道,“升起我们的黑旗!”
漆黑的海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船员一哄而散,史蒂夫跃入海中。“准备转向!”巴基敏捷地跃上船头,“展开主桅帆!”
“一分钟后,南风。”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与此同时,巴基洪亮的声音响彻船身:“南风!准备抢风了!”
帆桁发出令人愉悦的鸣叫声,缓缓转了个方向。船员四处跑动,忙得脚不点地。娜塔莎将巴基的指示变为更细节的命令,她挥舞着软鞭,将每个人指向正确的方位。数分钟后,冬日号渐渐跟上了风与海浪的节奏,朝着宽广的大洋踏出征程。
巴基看到人鱼在海浪中腾跃,每一枚鳞片都反射出正午熠熠的阳光,美得近乎虚幻。他用力眨了眨眼,摁回胸中颠簸不已的情感,深深吸了一口气:
“唱歌吧!伙计们!”
船员立即扯开喉咙,狂野的嚎叫撕碎了风声,久久回荡在海面之上。
Now we are ready to head for the Horn,
现在我们已准备好追逐号角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Our boots an' our clothes boys are all in the pawn,
把靴子和衣服都拿去典当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Heave a pawl, oh, heave away,
举起你们的棘爪!噢!再挥一挥它!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The anchor's on board an' the cable's all stored,
船锚已起,缆绳已收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Soon we'll be warping her out through the locks,
很快我们就要将她带出枷锁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Where the pretty young gals all come down in their flocks,
漂亮的小姐们会成群结队的赶来围观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Heave a pawl, oh, heave away,
举起你们的棘爪!噢!再挥一挥它!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The anchor's on board an' the cable's all stored,
船锚已起,缆绳已收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Come breast the bars, bullies, an' heave her away,
快来应付这些酒吧和恶霸,把船开起来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Soon we'll be rollin' her 'way down the Bay,
很快我们就能将她驶向海湾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Heave a pawl, oh, heave away,
举起你们的棘爪!噢!再挥一挥它!
Way, ay, roll an' go!
看清前路,准备!出发!
The anchor's on board an' the cable's all stored,
船锚已起,缆绳已收
Timme rollickin' randy dandy O!
这群欢腾的水手喧闹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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