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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握瑾怀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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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生一个。

-----正文-----

《握瑾怀瑜》

霍冲在兰瑾三岁才第一次长期出门,长期指两个月以上。

兰瑾身体孱弱,从人造子宫中出来就病病停停,停停病病。小病不断,医护人员在家每天照顾,婴儿房维持无菌室标准。

霍冲每次有空,会亲力亲为照顾兰瑾,甚至怀有一丝愧疚。——当医生告诉他们,他们随时可能失去小瑾,真正让霍冲关切到痛彻心扉的不是小瑾,而是兰瑄。他想不到兰瑄要怎么面对丧子之痛。

第一年顺利过去,兰瑾的状况好转,第二三年有小病都能及时控制住。

霍冲终于可以去度假,和兰瑾说好,给兰瑄留张备忘录,躺在非洲草原看夕阳和星空。

飞回去那天兰瑄有事,他接到记者小姐——现在是主编小姐的邮件:回来请找我,喝咖啡好吗?

就回复了时间,从机场直接赴约。

还是那家咖啡屋,霍冲戴着墨镜。主编小姐搅匀代糖,“传说你和兰先生分居了。”

霍冲难得略带疲倦,特意点浓咖啡提神,满口咖啡,发出个表示“知道了”的语气词。

他一走三个月,兰瑄总不能昭告天下“我的合法丈夫和孩子的亲生父亲捞到三年来第一个长假”,有人猜测分居,或者放出这种传言也算理所当然。

主编小姐看他一眼,刚说,“绯闻女主角——”

霍冲懒懒打断,语气微妙地重复,“绯闻女主角?”

主编小姐皱眉,“你不是为这个回来?”

霍冲直白说,“我为小瑾生日回来。”

主编小姐消息灵通,简单地说,就是兰瑄得到了一位‎‎‌‍‍美‌‍‌人‍‌‎垂青。

“传言那一位近期频频示人的钻石项链是兰先生所赠。”

“事实呢。”

主编小姐显然对绯闻女主角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自行购买。”

华贵珠宝不必人送,可以自己买,却看上已婚男。在主编小姐心里兰瑄已经被划归祸水一类。

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就看见霍冲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

他像想起什么,忽然站起,“话说回来,我的订婚戒放在哪里——”

还没说完,咖啡打泼,她亲眼看着霍冲一下没站稳,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撑着咖啡桌,手却没撑住,昏迷倒进沙发,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主编小姐十万火急把人送去诊所,查血压血糖电解质心肌酶心电图。

最后医生感叹,非常健康,各项指标良好,就是血糖才2.7。医生问主编小姐,“这位病人多久没有进食了?”

主编小姐冷冷想我怎么知道。

她正色问,“可是他没有出现冷汗这些情况。”

医生说,“并不是所有人低血糖都会出冷汗,事实上相当一部分人没有典型症状。”

莫名其妙的低血糖?主编小姐冷静地说,“既然已经抽了血,请顺便为他查一查有没有怀孕。”

于是霍冲醒来,在补充葡萄糖,主编小姐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语气告诉他,“恭喜你,完全没察觉,怀孕三个月。”

霍冲被震得呆滞,主编小姐心想低血糖可能损伤大脑,但五小时以上才危险,他最多昏迷半小时,不至于傻吧?

霍冲没发现怀孕,可能轻微的食欲减弱和呕吐都被他当成“非洲草原太热”。

要不是连续二十小时以上的航班没有进食,加上胚胎发育到现在,消耗也增大,直接导致血糖降低太快,他在身材变化前都很难发现肚子里还有个什么存在。

他努力接受这个消息,接受的同时追溯是哪一次怀上。

不是他走前那次,那次是他操兰瑄。他除开第一次操兰瑄,确实太过分太激烈,把兰瑄搞得嘴唇发白,后来表现一直良好。

实在要检讨,就是以前喜欢无套,这一点改掉了,剩下没有改的是,喜欢半强迫式,喜欢下流谈话,喜欢逼兰瑄发出声音,喜欢哄他抬腿,更喜欢,也成功实践过‍‎‍‌颜‎‎射‍‌。

霍冲自认为床上表现出色,比如他可以一边按着兰瑄的背,下面往他紧致的身体里撞,一边在兰瑄强忍的喘息里说“我快死在你身上了,你真棒宝贝”,挺动着把兰瑄操得眼角发红。

不过操兰瑄不可能让他自己怀上,所以这些回忆都跳过,在他度假前兰瑄操他,无套的不止一次。

他们达成一种共识:小瑾的健康状况不适合做继承人,再有一个比较好。

有些时候霍冲会简单对兰瑄说,“别戴套。”尝试能不能搞出一个。

尝试几次,论激烈还是结婚纪念日那次。

兰瑄把他前面搞得离‎‍‌‌高‍‌‍‌‎潮‍‌只差一线,快要抽搐‍‎‌射‌‌‍‍‎精‌‎‍‍,就去玩弄他的前列腺。

前面剧烈的渴求得不到满足,后面又总是被拨动。兰瑄没有过度扩张,但手指把他后面撑开,霍冲克制住大口喘息,汗水模糊视线,分不出是胀是爽。

每次前面稍微变软都会再被温柔抚慰,可就是不给他攀上‎‍‌‌高‍‌‍‌‎潮‍‌的必要刺激。

霍冲试图用手自己来,被兰瑄制止。兰瑄被他搞的时候再过分也配合,现在兰瑄做主,他就只能遵守兰瑄的规则,彻底放弃自己来,被迫濒临极限三次,兰瑄还是不让他射。

敢玩就要玩得起,霍冲焦躁至极,又不能咬兰瑄。——他看得见兰瑄小腹上手术的刀口,自从兰瑄做过这个手术,他就再舍不得咬。忍无可忍,索性狠狠咬上自己手臂,痛得清醒过来。

下一刻被兰瑄拉起,“别咬。”

霍冲按住他的手,压在他身上,弓起腰,粗暴地吻他,“进来,‍‌‍‎‎操‌‍我‌‎‍‎,让我射……”撑起下身用沾满润滑剂的股沟去蹭兰瑄。

当兰瑄真的插入,他头脑里一片混乱。但身体兴奋,里面迫切地缠上去,只有哄好兰瑄,让他早点射,自己才能‎‍‌‌高‍‌‍‌‎潮‍‌。

兰瑄吻他的嘴唇,一旦进去就没再折腾他。‍‎‌射‌‌‍‍‎精‌‎‍‍前帮他释放,霍冲不知道‎‌‍‎射‌‌‎‍了‎‎几秒,但‍‎‌射‌‌‍‍‎精‌‎‍‍后的半分钟里脑子混沌。

他贴在兰瑄身上,两个人心跳交织,兰瑄退出,霍冲就感觉后面一热。

过多的润滑连着‎‌‌精‎‌‌‎‍液‌‍‎流出,被兰瑄用手指抹了,重新探入他身体里,说笑了句,“别浪费。”

霍冲‎‍‌‌高‍‌‍‌‎潮‍‌后正敏感,被手指弄得一颤。正要发作,看见兰瑄带着笑意的样子,烦躁莫名消失,懒得理他,就这么翻身睡觉。

葡萄糖补充够了,霍冲想在事发前走。这时就见兰瑄迎面而来,他瞥主编小姐,主编小姐拎起手包,“我打的前台电话。”说你们董事长的丈夫……

霍冲和兰瑄对视,“我没事。“

兰瑄居然只点头,然后向主编小姐致意,“十分感谢。”

霍冲被无视。

主编小姐看这气氛,客气告辞。

霍冲双手插袋,走上去说,“喂,我真没事。”

兰瑄仔仔细细看他,看不出情绪,只说,“车在外面,先回家。”

霍冲跟他上车,司机开车,一路往兰宅去。车里寂静,霍冲变换几次坐姿,没发现又不是我的错,你对我不咸不淡发什么脾气。想开口又没开口,隐隐有些烦躁。

直到快到达,兰瑄握住他的手,没有看他,看向窗外,说,“对不起。”又低低加上一句,“你没事就好。”

他的手握得很紧,霍冲猛地反应过来,才更用力反握:兰瑄说对不起,是不该对他生气。而他之所以生气,因为他畏惧了。

他畏惧他不是无所不能,他畏惧失去。

如果兰瑄指责霍冲,霍冲会跟他顶到底。可他偏偏先动怒,再道歉,霍冲顿时心里都是对他的疼惜,情绪多得一塌糊涂,不由得服软。

“是我错了。”

被兰瑄牵回卧室,配合地躺在床上静养。

养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怎么兰瑄怀了的时候,天然占据道德高地;现在自己怀了,他还占据着道德高地?

霍冲从床上爬起来,想起低血糖之前,“我的订婚——”

兰瑄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你把订婚戒给小瑾玩,留在他玩具箱里,我让人替你收好了。”

“小瑾呢?”

“幼儿园摘莓果。”

“他今年生日你打算送什么?”

“你打算送什么?”

霍冲好整以暇,有意炫耀,“没什么,也就是非洲草原的动物照片和录像,狮豹羚羊大象斑马。”见兰瑄没反应,又问,“你送什么?”

兰瑄有趣地看他,一副“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的样子,“你猜。”

霍冲懒得浪费表情,不多时兰瑾回来,小朋友听保姆说daddy到家,爬上楼见他,被霍冲笑着抱起来举高,兰瑄提醒他,“小心。”霍冲说,“我知道。”也就放心他把小瑾抱下楼又抱上楼。

兰瑄站在楼梯上看他们玩,那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们,神情很快变得温柔。

小瑾是早慧的那类孩子,学说话早,也不吵闹,被霍冲抱就抱住他脖子。

放下来就带霍冲去看他画的画,握住霍冲的手,又转身,抓住兰瑄的手一起拉走。

等到告诉他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他想了想,仰头问,“弟弟妹妹有名字?”

幼儿园小朋友知道每个玩伴有名字,霍冲看向兰瑄,耸肩,意思是让他来。

兰瑄拿了桌上小瑾的蜡笔和白纸,捏着蜡笔写了个很漂亮的蓝色“瑜”字,解释给小瑾听。

小瑾似懂非懂,用五指抓着蜡笔,开始照着样子学写那个字。到玩累了,被保姆带去休息,已经写了几张纸十几个“瑜”。

吃完晚餐,霍冲说,“握瑾怀瑜,哪里的句子,楚辞?早有准备啊。”

“九章,怀沙。”兰瑄说了篇名,又微微一笑,“先拟名字,有备无患。只是我以为至少得再一两年,没想到……你这么有效率。”

霍冲听出他含蓄里的揶揄,回了句F开头you结尾的话。

兰瑄笑看他,“注意胎教。”

霍冲站起来就拉他走,“那麻烦你,为我孕期心情舒畅作出奉献。”把兰瑄推上床,跪在床上扯他衣服。

兰瑄态度良好,“要我怎么奉献?”

霍冲眼里变深,俯身在他耳边舔了一下,“也没有太多,参照我当时的表现,看在年龄上酌情减百分之三十。就不要求你完全自己来了。”

他的手已经沿着腰线下滑,暧昧地贴合臀线。兰瑄了然,主动脱衣,却在还剩衬衣时被霍冲拦住。

他像是品鉴,把兰瑄从上到下看了五秒,下流地说,“这件留着。”

霍冲抱着手臂,看他自己扩张。

眼睛像猎食的动物,用眼把兰瑄脸上每一个细小表情吞下去。

兰瑄脸上是忍耐的表情,但没有羞耻,他和霍冲都早过了会在性上羞耻的年纪。两根手指才插入,他就感觉霍冲故意贴上来,隔着衬衣玩弄他的‎‌‎乳‍‌‎‎头‍‌‌‎,然后头凑上去,环着兰瑄的腰逼他挺胸,用力吮吸。

兰瑄微微咬牙,推他,“你几岁了?”

他伸出舌煽情地舔,衬衫上舔湿一个圆圈,贴着凸起变硬的‎‌‎乳‍‌‎‎头‍‌‌‎,“我最喜欢在你要表现你比我成熟的时候操你。”

兰瑄刚要开口,就被他在乳晕上狠狠咬一口,忍不住低叫,下身被霍冲的手指塞进,抓着他自己的手用力‎‍抽‎‎‌‍插‌‍。

一阵撕开安全套的声音,后面一凉,套在安全套里的东西顶住入口,身体被挤开,兰瑄被他压住,从后面插入。即使身体已经准备得差不多,猛然顶到底的不适还是让他蹙眉,霍冲才挤进他的身体就动起来,兰瑄呼吸乱了,想要暂时推开他,后颈又被湿热的口腔含住。

就像被野兽咬住不能脱身,被他吞噬血肉。

而这一切是他允许的。

耳边都是喘息,兰瑄的手被压在眼前,手在微微颤抖。

霍冲舔着他的后颈和耳垂,鼻梁蹭着那块皮肤,恶意地挺动,“你的香水味很好闻……以前我总走在你身后两步,就是想闻着这个味道……想象怎么从后面操你……没想到你汗水的味道更好闻……”

最后他抽出来,放开兰瑄,射在兰瑄的衬衣上。

那件衬衣胸前又是口水又是‎‌‌精‎‌‌‎‍液‌‍‎,‎‌‎乳‍‌‎‎头‍‌‌‎位置还湿着,半遮半掩的‌‍‌‎色‌‎‎‌情‍‍‌‎。

‎‌‌精‎‌‌‎‍液‌‍‎有一点溅到兰瑄下颌,霍冲满足地凑上去舔,舌尖沾着‎‌‌精‎‌‌‎‍液‌‍‎吻兰瑄的嘴唇,不容拒绝地把唾液和‎‌‌精‎‌‌‎‍液‌‍‎涂抹在他嘴唇上,然后带着性事后的慵懒,伏身下去用嘴替兰瑄纾解。

兰瑄躺着,手指插在他的发丝里,看他卖力地舔,咽下‎‌‌精‎‌‌‎‍液‌‍‎之后还把马眼和缝隙舔干净,明目张胆地抬眼看兰瑄。

兰瑄眼角红着,嘴唇微肿,被搞成这样了,眼角眉梢依然带着那种镇定。霍冲只觉得热度都冲向下腹,又快硬起来,他带茧的手握着兰瑄小腿向上抚摸,摸到衬衣下摆掩盖的大腿根部,正想再来一次,就被兰瑄用腿推开。

他解衬衣衣扣,甚至带点笑意,“孕期不宜激烈,一次够了。”脱了衬衣去浴室。

霍冲下面已经精神起来,坐在床上发愣。

这还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因为他操兰瑄的次数不多,所以每次兰瑄都让他吃够本。

这次从非洲回来,憋了三个月,才开了一次荤就被喊停,真不如不开。

他默念着婚内‎‌强‍‍‌奸‍‎也是‎‌强‍‍‌奸‍‎,自己用手弄出来。半夜睡在兰瑄身边,抱着兰瑄修长的身体,嗅着他的体味,回忆今天这一次,不小心又硬了,但是不能再射,就去浴室冲冷水。

结果第二天有些感冒,没什么胃口,又被低血糖弄怕了,强迫自己多吃,最后都吐了出来。

世上事就是这样,不知道不怕,顺利得很。知道了想多了,反而会弄巧成拙。

兰瑄见他吐成这样,顺理成章得出“前一晚不该有房事”的结论。

霍冲反复强调,“我真的没事。”

都被兰瑄以“你对身体不适太粗心”挡回去。接下来两周,霍冲的性生活仅剩用手用嘴做一做。他向兰瑄抗议,“你就在我身边,为什么我还要用手?”

兰瑄不语,沉默地望着他,眼中看不出情绪,沉声问,“我们间的关系,都建立在性上吗?”

霍冲大败而归。

在他的尝试和落败中,又是一个月过去。兰瑄的医生替霍冲做例行检查,事后额外地对兰瑄说明,“兰先生,霍先生怀孕已经进入十六周,胎儿状态稳定,发育良好。——事实上有点太良好了,就我个人意见,只要霍先生不心血来潮去试试蹦极,不大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他在没发现怀孕的情况下去了一趟非洲,除了一次低血糖,居然毫发无损。兰瑄对他和这个孩子有多健康早有预料,此时取下阅读镜,还是一贯的耐心,“所以?”

医生无奈,“‍‎性‍‌‎‎‌交‌‌‎或者插入式‍‎性‍‌‎‎‌交‌‌‎都不需要忌讳。你们不需要在性上太过小心。你知道,如果性需求没有被满足,心情烦躁对胎儿更不利。”

兰瑄不意外霍冲找了医生做说客,“是,这一点我很清楚。”

医生挑高眉毛,“那你……”

兰瑄从容说,“这一点,算是我的个人兴趣。”

医生翻了翻眼珠,明白过来,刻意不使伴侣的需求得到满足。

他拎起医药箱叹气,“兰先生,我一如即往,感激你的含蓄。”——否则这几年来,他真不知道要听见多少他根本不想听的东西。

那天下午,霍冲也终于得偿所愿。在书桌上和兰瑄进行了一场久违的插入式‍‌‎性‌‍‍‎‎爱‎‌‌‎‍。

憋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完全不介意谁插入谁了。

凭借回忆往昔引兰瑄心软,之后提出没有在办公场合做过,再提出董事会接受他们结婚的协议防他如防反贼,严防死守不让他进兰瑄办公室,仿佛他一进就要窃取商业机密谋朝篡位,明明上次试图逼宫的是他们。

这样那样以后要在兰瑄的书房做一做当补偿,不进来也可以,试试腿交。

等到并拢双腿,霍冲还在想,大多数人提出腿交,都是为了让另一方就蹭蹭,不进来。而他提出腿交,竟然是为千方百计让兰瑄蹭一蹭,蹭进来。

到兰瑄真的进来,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怎么感恩戴德,拼命挽留。

明知被兰瑄算计,却无计可施。他确实没兰瑄能忍,比兰瑄更渴求性。

做完后霍冲大腿内侧湿滑一片,闪着润滑液的光。他撑起身冲兰瑄笑,“这么能忍,兰董是年纪大了,定力好,还是年纪大了,不行了?”

兰瑄摇头笑笑,任他嘴上找回场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又低头吻他的小腹。霍冲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

成功泻火,霍冲第二天早上心情也很好,见兰瑄在打领带,顺手替他打了。

吃完早餐,小瑾也拿了领结来,要霍冲替他戴。兰瑄微笑着看霍冲不怎么熟练地替他戴上小领结,把小瑾抱起来。

兰瑄刚想劝他让司机送,见他已经走向跑车,就只能任他自己开车去了。

兰瑄坐到车上,看了看霍冲打的领带。不由想到他那个人,自己打领带还算认真,给别人打简直乱来。他在车上把领带拆掉,重新打好,唇边却不由带上淡淡笑意。

进入第五个月,霍冲闲着没事,看他的财务报表。

小瑾在他身边画画,安安静静,纸上是橘红色的小金鱼,霍冲发现他有种抓住事物本质的能力。

“画得真像。”

小瑾抬头看他,看了许久,他有一双和兰瑄像的漆黑眼睛。霍冲坦然任他看,小朋友小声问,“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霍冲一哂,揉乱他头发,“不算吵架。我呢,想让小弟弟晚点出来,他想让小弟弟早点出来。”

小瑾抓住关键,“小瑜是小弟弟?”

“是。”

他的睫毛垂落,“我想要小妹妹。”

这个要求超出能力范围,霍冲弯腰和他对视,“不好意思了。”

晚餐餐桌上,霍冲和兰瑄若无其事。

饭后霍冲说,“我告诉小瑾,再三个月就能看见小弟弟了。”

兰瑄看他一眼,笑着重复,“三个月。”

霍冲说,“兰董,也不能什么都由你决定吧。”

兰瑄望着他,语气平淡,态度温和,“如果什么都由我决定,你现在已经上过手术台了。”他说完起身,却被霍冲拦住。

霍冲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据说怀八个月再剖,可能会有。你不想试试?”

兰瑄抽回手,冲他一笑,“你留着自己玩吧。”

霍冲看餐厅的吊灯,反应过来刚才拿产乳说服兰瑄是彻头彻尾的昏招。兰瑄气着,他还火上浇油。不由得开始反省是不是一孕傻三年,看兰瑄也没傻,难道这傻还是从第五个月起的?

晚上十一点,兰瑄回到卧室。

霍冲整个人倒在床上,盖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兰瑄心里有什么一沉,霍冲与人争执,从来不退避冷战,他只在身体不适疼痛难忍的时刻隐藏。

他走上前去,揭开被子,只见霍冲闭着眼,身体潮热,汗水涔涔。

兰瑄问,“怎么了。”

霍冲直接抓着他的手往下身按,兰瑄的手碰到他半挺的东西,微微蹙眉,把被子再掀开一些。

霍冲仍然没睁眼,咬肌绷紧,强硬又带着嘲讽,自嘲那种。

“医疗器械。拿不出来。”

兰瑄一听,就明白他一意孤行要到八个月,才会需要提前适应。男性骨盆本来就高而窄,到时候盆底肌肉更吃力。

这些都是小节,胎儿再发育下去压迫腹腔,挤占其他脏器的空间,潜在危险随孕期增长上升,兰瑄不愿意他冒险,他却偏要冒这个险。

那个东西体积小质量重,推进去恰好卡在前列腺。他试了半天,弄不出来,索性先缓一缓,等体力恢复。

兰瑄闭了闭眼,把这一刻的情绪压下去。霍冲当然不会求助,他什么时候求助过。兰瑄心头爱恨交织,既是深爱,也恨他的固执。

霍冲将脸转开,兰瑄知道他的难堪。不是难堪被兰瑄看见他勃起,而是难堪一个错误的决定被兰瑄目睹。

兰瑄扣住他的腰,把他拉近自己,另一只手稳稳遮住他的眼睛,“不想看就别看。”让霍冲屈起腿,后面收缩把那个东西推出来。

霍冲没有睁开眼,异常温驯。就像他眼睛没有恢复,看不见的那段时间,叫兰瑄有了他已经被驯服的错觉,甚至有这种念头:为什么他不能一直看不见,一直这样下去。

这时霍冲反按着兰瑄的手臂,靠着兰瑄用力,肢体没有大的动作,但内部牵动,等到那东西露出来,已经累得鬓间都是汗水。

兰瑄抚着他的背脊,帮他把那东西弄出来,出来的一瞬间,霍冲的身体就脱力地软下去。

他下身还半立,兰瑄要伸手替他做,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臂,才知道他到了这个地步,累得自己都不敢再射一次,只能等勃起自己消下去。

霍冲抓着兰瑄的手臂,声音沙哑,盯着他,“我不想小瑜像小瑾一样,两岁前把无菌房当家。”

兰瑄原本神情淡淡,却在他说完这句话,俯身对他说,“如果你要提小瑾,你应该怨我。是我,过分自私,不愿为他付出。让他四个月就进子宫袋。”

霍冲一字一句,“你知道我不会这么想。”

兰瑄转身要走,却被霍冲下床抱住,手臂紧紧环抱他的背。兰瑄拖着一个大男人,再也走不动,听霍冲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不觉得你和我亏欠了小瑾,也不觉得我不怀到八个月就亏欠小瑜。我想这么做,只是单纯因为我可以。……我知道会有风险,我很高兴我可以承担,也很高兴你不必去承担。”

怀孕像人生中的很多事,不发生当然好,发生了他也不会逃避。

他感觉手臂抱住的兰瑄的躯体不再移动,兰瑄的身体转向他。霍冲依然紧拥他,就见兰瑄闭上眼,说,“别让我担心。”

霍冲怀疑自己看错或是听错,兰瑄紧闭双眼,没能阻止一丝软弱流露。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在孕期上达成折衷协议。

手术后霍冲还跟兰瑄开那个玩笑,看着自己的胸肌惋惜,“这么早剖,你没机会了。”

兰瑄习惯他满脑子下流思想,也看了看他的胸,故作思索,“算了吧。你要真有,疼起来还得我处理。”

兰瑜在人造子宫里呆到出生,是个健康的孩子。

霍冲在他一岁就恢复了度假的习惯,走之前答应小瑾,会在多少天之内回来,陪他过万圣节,以后也会一直陪他过万圣节感恩节圣诞新年复活节。

他走后的第二天,小瑾来书房找兰瑄。保姆歉疚地说实在没办法,兰瑄一笑,“没关系。”把小瑾抱起来,“你想要什么?”

小瑾低头说,“我在看Daddy给我拍的猎豹。我想Daddy。”

兰瑄把他放在书房的沙发上,伸手摸他柔软的头发。听他说霍冲给他拍的非洲草原上的各种动物,说到有一些猎豹被当地人用绳子绑起来,给游客展览赚钱。小瑾问过霍冲,被绑起来的动物会开心吗?

兰瑄一笑,“Daddy怎么说的?”

小瑾说,“Daddy说,他猜不开心。”

人不是动物,只能猜测。兰瑄又是若有所思地笑笑,小瑾捉住他的衣袖,“……给我讲个故事,可以吗?”

兰瑄坐在他身边,说,“从前有个猎人。”

“……猎人有过很多战利品,有一天他发现了一头年轻的豹子,他考虑过要不要猎杀,后来决定,这一次,他不想要死的猎物。”

他在最初得到霍冲时,就考虑过要不要毁掉他的工作,让他怀孕——母系社会变成父系以后,男人就在用生殖控制伴侣,几千年的历史证明这种手段出奇有效。但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条路径。

“他的猎物离开了,受了伤,看不见。他去照顾他的猎物,直到猎物重新见到光明。”

虽然过程中不止一次想到,不如让他的眼睛永远看不见,以免他再次远走。

“猎人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的猎物,在某些时刻,用自己的血肉去喂他的猎物。”

兰瑄在这里停顿。

小瑾等了又等,忍不住问,“然后呢?”

兰瑄一笑,“他的猎物还会离去,但即使离去,都带着对猎人的思念。再也无法挣脱了。所以从此,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END

小片段

兰瑄那次送小瑾的三岁礼物其实是一匹小马驹。

他买了家农场,专门请人看管,有时去度假过过田园生活。农场里有小朋友喜欢的小动物,还有一个更加大的马场。

兰瑜未满三岁就很羡慕哥哥的小马,私下可怜兮兮问霍冲,“Daddy,我也要小马。”

兰瑄注重平衡,也会送小瑜,霍冲抱他起来,“好啊,等你三岁。”

兰瑜求他,“我现在就要!Daddy悄悄给我。”

霍冲一听,哟,挺有暗箱交易的天赋。

现在的问题是教他怎么绕过证监局了。

他问兰瑜,“我要是悄悄给你,你怎么不让爸爸和哥哥知道?”

兰瑾对“是弟弟不是妹妹”这件事耿耿于怀。

兰瑾八岁,兰瑜五岁。

万圣节,兰瑾拿了一套服装对弟弟说,“穿这套好不好?”

兰瑜一看,是一套小女孩的裙子,再看兰瑾,选择国王的长袍和王冠,愤怒地跳,“这不公平,为什么我要扮公主!”

兰瑾纠正,“不是公主,是纳尼亚的英勇女王露西。”

兰瑜怒叫,“这不公平!”

“好吧。”兰瑾说,“既然你想要公平。”

这个万圣节,霍冲惊奇地发现兰瑾和兰瑜都打扮成了女王——佩文西姐妹,纳尼亚的温柔女王苏珊和英勇女王露西。

兰瑾对此非常镇定,兰瑜看起来却很委屈。

兰瑄看了看这两个孩子,面不改色。

霍冲看他们手拉手出去要糖,笑一声,拉兰瑄抱着,仔细看兰瑄的脸,“‘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果然男孩像妈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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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棠棣》的联动番外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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