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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他的身体反应比叫喊声更快,几下就冲到了女警面前,伸手要抱回孩子。
女警警惕地抱着孩子闪到一边,问:“你是哪位?”
“程姐,这是孩子的舅舅,也是他家阿姨报的警。”先前的小警察帮忙解释。
女警这才放了心,忙把哭泣中的小孩还给他。
梁忱犹如重获至宝,抱着孩子紧紧不撒手,一边轻晃一边温柔轻哄:“不哭不哭,舅舅在这呢。”
“他原先受到惊吓哭了一路,我哄了好久也没哄好,你几下就搞定了,看来这孩子是真依赖你,”程警官笑道。
梁忱百感交集,只能不断跟警官们致谢。
被晾在一旁的一行人终于按捺不住,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头首先撒泼:“你们怎么回事这是?他抱的是我孙子,他把我孙子偷走了,你们还帮着他一起。
现场的警官听了都忍不住厉声敲打他:“你们几个,私闯民宅、故意伤人、入室抢劫、还妄想把人质带走。”
老头唰地冲了上来,对着几位警察指指点点,唾沫都快喷人脸上去了:“哎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欺负我老头子?什么入室抢劫乱七八糟的,那是我孙子!!他身上留有我的血脉!我看我自己孙子怎么就入室抢劫了呢?!!”
梁忱的眉间俱是对他们的厌恶,偏过了头不想理会他们。团伙中有人趁大家不备,冲上来想要袭击他,幸而被李璨景及时推开,用自身替他承受了一击。---“嘭~”那一脚刚好踢到他大腿上。
“干什么?!!身旁最近的警察立即将袭击者按倒在地上。
“啊!!”现场爆发出尖叫声,团伙中又一女性想冲上去,奈何戴着手铐行动不便,整个人也被其余警察牢牢控制着。--“放开我老公!!”她边挣扎边大喊。
平日肃静的派出所一时陷入了混乱中,各种嘈杂声不绝,李璨景皱了皱眉,悄悄把人拉到角落远离是非中心,再张开手臂将人护在自己身边。
“你大腿没事吧?痛不痛?”梁忱神色紧张地看着李璨景,后者朝他摇摇头:“没事,其实他刚挨到我的裤子就被按住了。”
“可我听--”
“没事。”李璨景低头朝他笑了笑,“你看好孩子就行。”
梁忱还想说什么,一声大吼顿时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吵什么吵?!”一直在办公室的赵所长出来后就板着个脸。许是惧怕赵所长的威严,场面渐渐安静了些。
赵所长往大厅扫视一眼后脸一沉:“全带走,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原先的会议室因为涌入了大批人而顿时变得拥挤。
梁忱冷眼瞧着对面一帮人在颠倒黑白,强词夺理,早在心里骂了他们八百遍不止。
“事情就是这样,他霸占着我的孙子,一直不肯让我们见他,到底谁在居心不良啊!!!”老头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后继续诉控:“说不定,他都已经把那些钱转到他名下去了,我这个做爷爷的能不着急吗??!!”--“警察同志,你得帮帮我呀!!”他越说越激动,还想离开座位去求人,奈何下一秒就被呵止住。
“你说完了就原地待着,听对方怎么说。”赵所长在长桌的上方主持着公道。
梁忱早已准备好将胸口的怒气宣泄一番,突然想到怀里还有小孩,便偏过头说道:“帮我把蓬蓬抱出去吧。”
李璨景摇摇头,平静而坚决道:“我留下来陪你。”毕竟敌众我寡,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了。
“没事,”梁忱挤出一个笑脸,小声道:“我不想让他看到这些。”说罢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娃。
李璨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妥协,双手一伸:“给我吧。”
看到外甥被抱出去后梁忱才松了口气,起先一直不愠不恼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看向对面的眼神也是冷漠而又锋利。--“别在这一口一个“爷爷”的,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对面老头瞬间被激怒:“你什么意思?”
梁忱冷哼一声:“我从来没听我姐夫说过你,他们结婚典礼上也没见过你的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
“砰~”“桌面传来一声巨响,是原先要偷袭他的那个人砸了一下桌子,并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
“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这件事上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梁忱没了软肋,可是毫不客气就怼了回去。
“他是我儿子!他是孩子的叔叔,怎么和他无关?”
“可我记得姐夫是独生子啊?这又是哪冒出来的?!!”
“他是小权同父异母的兄弟!”
梁忱已一脸平静,可嘴巴还是继续输出:“哦,带着二婚老婆生的小孩来抢原配一家的财产,可真有你的。”
“你!”老头怒火攻心,整张脸涨得通红,手指摇摇颤颤指着对面。
赵所长拿茶杯锤了两下桌子,厉声道:“说回正事。”
“他一个人能带好小孩吗?他这么费劲心思把我孙子带走不也是偷窥他的财产吗?!在这装什么?!”老头死盯着对面道。
“从你进门到现在,你一直在说着钱、钱、钱,我没见你问过任何关心蓬蓬的话!”梁忱嫌恶地看了对面一眼:“你知道姐夫一家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蓬蓬一出生就在icu住了两个月吗?你知道他有多少次下了病危通知书吗?你全都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关心这个,你只想要钱!”
老头咳了一声,说话底气明显不足。“我和小权他妈分开了十多年,没听到消息也很正常。”
“是啊,都分开十几年还不忘扒上来吃人血馒头,呵。”梁忱越想越觉得可恶,偏过头根本不想看见他们。
“你不也为着钱吗?!”老头恼羞成又突然把矛头重新指向对面。
梁忱深吸一口气,皱眉一字一句说道:“我照顾他,只因为我是他舅舅,我只剩他这么个亲人,他也只剩下我。”
”拉倒吧,“老头嘁了一声,明显不信:“等过几年你结婚了有小孩了,谁还能保证你继续对他好?指不定哪天就送人了。”
梁忱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遭到了污染,愤恨道:“别把你肮脏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
“看,被我说中了吧?”老头得意一笑,看着赵所长说道:“现在斯文败类多了去了。”
梁忱也不想废话了,硬气道:“对于蓬蓬,我从一开始接手就没想过要放弃。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的抚养权。也劝各位别再自找没趣,硬要法庭上见我也奉陪到底!”
老头急了,忙敲桌子,一再强调:“那是我孙子!”
梁忱刚要起身,听到不免恶狠狠地直盯回去:“他现在和我一个户口本,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为首的赵所长也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摆手示意:“先坐下,我说说我的看法。”
梁忱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这位大爷,”赵所长看向老头:“人家也说的对,孩子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毕竟你跟人家奶奶已经离婚十几年了。再者,人家从出生到现在,你也没有抚养过半分,你这纯粹是想不劳而获啊。”
“什么不劳而获,那是我孙子!要不是他把小孩藏着,我能见不到他吗?”
“那你说说,你都对小孩付出了些什么?”
“我..”老头哑口无言。
见人不回答,梁忱立马接了上去,“蓬蓬刚出生就住进了ICU,为了他我把年薪70万的工作辞了,用尽我所有积蓄去全力救治他。”
“住ICU一天的费用就差不多1到2万,这还不算突发抢救时的费用。他住了整两个月,我前前后后花了快80万。因为他先天不足,即使出院后所用的东西也全是精心选购的。喝的、用的全是进口,一个月下来光奶粉的开销就要近1万。”梁忱在说话中途长舒一口气,语速也越来越快:“赔偿款是一年后才下来的,在这之前全用的我积蓄,我甚至把原先付了首付的房子给转手出去了。除去我自己那部分,蓬蓬一共能得到595万,但是!”说话间梁忱的眼眶悄然变得湿润:“我把钱存进了他的账户里,一分也没动,将来也不会动!因为那是5条人命换来的。”——“所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来,只会让我觉得你们越来越无耻。”
梁忱说到激动处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对面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们真想把孩子接回去,也行。先把我在他身上花的钱还回来,我才能考虑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
说罢直接起身走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出来了?”李璨景原先抱着孩子在大厅瞎逛,这会看到梁忱出来不免松了口气,“他们没欺负你吧?”
梁忱低头笑了一声:“他们就那怂样,哪敢还嘴。”
李璨景打量着对方发红的眼眶及微微下垂的脑袋,不知怎的就让他想到了受伤的小兔子,心里满是怜爱。---“回去吧。”他说。
“嗯。”
梁忱接过孩子,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两簇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是可怜又可爱。
由于手上抱着孩子,李璨景让梁忱坐到了驾驶位的后面,还俯下身子帮人家系好安全带。
“谢谢你了李总。”梁忱一眼就发现了那西裤上面好大一个的脚印。
李璨景没回答,只是突然抱住了他。
梁忱身子一僵,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我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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