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三十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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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的晚饭是土豆脊骨汤，哥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文康泰对着手机的那头说道，顺便拦住了高文英朝肉铺那头跃跃欲试的手臂，“那个不行。”他小声地解释，“没有，我不是说哥想要的糖不行，我知道了，我会买的…”

“尚泰哥哥，”文英抢过康泰的手机，他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尚泰突然提高的正式又有点紧张的声线，“哥哥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李代表，哥哥记得电话吧，宰秀先生也有存，出版社的人不会为难你们的。”康泰笑着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盒鸡蛋，“嗯，工作结束就回家吃晚饭，文英和康泰在家等哥哥哦。”

挂电话之后，文英切换了界面，噼里啪啦打了一会儿字。康泰撇了眼，联系人似乎是李相仁代表，对面的回复也很快：

————护工先生？

————？？？

————呀，是文英吧？

————护工先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边撇撇嘴，“这种语气？哪种语气？”她嘀咕道。

———是我，我手机没电了。

———不行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差点折寿十年.JPG］

————护工先生一定不会这么对我。

是吗，文康泰想，有点……不好说呢。

———总之事情要是办不好你提头来见我。

———不，你直接谢罪吧。

———你不是最近跟胜才在爬山吗？要是有什么问题，你找个高的吧。

————这么决绝吗？能再给我机会吗？

———不能。

回复完毕后，文英按灭了屏幕。“挑完了吗？”她转过身来面向康泰，“哥哥要的糖在哪？”

02

高文英抱着手等在车边，这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他们刚刚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聊到了今天早上文英心血来潮煮的粥，味道还行，但是感觉还少了点什么。其实是少了白糖，他们俩（或者仨，但尚泰并不会做饭）后知后觉。于是康泰独自折返回去，本来是让文英在车里等，文英当然不会这么做，如同她站在门口，直到康泰的后视镜看不到她的笑容之后再转身一样，她总是坚持。

消耗的时间比预估的时间要长，她今天穿着一双方便走路的球鞋，逛街逛很久脚也不会痛。这是文康泰教她的，所以她记住了，那些零碎的小东西她其实从来没接触过，但她做的很好。不过有些她也没办法理解。比如这个时候，越走越近的文康泰，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在下一秒就变成了当初那碗泡面里的冷冻蔬菜。

“最好能说服我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美味佳肴的原材料。”她坐在车里面听着文康泰关上了后备箱的门，“说一回就回来结果买了那么多，害我等那么久…”

就在这个瞬间，文康泰顺着车窗给她递了一束玫瑰。

包装并不精致，也符合菜市场周边店家的，随性审美，路边填调查赠送的花不比这差多少。花骨朵也皱在了一起，估计被挤在某个袋子里被迫跟某种绿色植物面对面，甚至还有叶子碎片附着。“ 丑死了，高文英想。这是真的，回家的时候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究竟是怎么被驯化成现在的样子，怎么会接受这种道歉的赔偿。

一路她都抱着那束花没有松手。

03

到家的时候天快黑了，城堡里少有的没有亮灯。“哥还没回来吗？”康泰说道，他打开大门，正准备把东西放下就给李代表打电话。没想到蹦出来三个人，礼花和口哨声吓了他一跳。

“surprise!"是李代表和宰秀制造的声音，刘胜才捧着蛋糕站在他们后面，更远一点的，尚泰夹着包好的画正捂着耳朵。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文康泰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歌的时候大家都围着康泰，起哄让他许愿吹蜡烛，他其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也就跟着做了。灯亮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以前总是很累的，只有两个人庆祝，甚至偶尔忘记的生日。

也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李代表送了一对袖口，宰秀和胜才一起送了一支定制的钢笔（外壳是胜才设计），尚泰送了他一副素描，连朱丽也接到了文英的邀请，不过她最后也没来，顺德阿姨则请李代表把她亲手做的小菜带到城堡里（是朱丽一起做的）。他一个个都收好，一个个认真地说谢谢。

“你不开心吗？觉得难过吗？”这时候文英才走过来看清他的脸和表情，“不喜欢吗？没道理啊代表明明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哪里出错了…”

“没有没有，你说什么呢？我的计划万无一失，no problem!no error!”李代表连忙否认，“话说文英你的礼物呢？”他试探性地向她怀里的那束玫瑰伸手，理所当然地被打了回去。

“想什么呢，那是我的。”文英说到，“我的礼物你见过了，就是那个蛋糕。”

没错，消耗掉了城堡里所有的糖才成功的小蛋糕，是文英偷偷实验，失败多次才有的成果。她之前联系李代表就是为了布置，本来时间不太够，但康泰又想起来糖没了，所以没花什么力气就争取到了时间。

“还有一个。”趁着大家在楼下准备吃饭，文英拉着康泰去了楼上的房间。城堡真的挺大，空房间也多，所以康泰完全没有注意过，文英偷偷藏了一个小的压力锅。

“以防万一，房东太太的海带汤我已经分给其他人了，你喝这个就好。”她又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碗和餐具，示意康泰自己动手，“我没调味，但是不准嫌…”

康泰突然抱住了她。文英下了一跳 她顺着力气往旁边移了移，担心自己不小心踢翻那锅汤，她好不容易熬的。

“谢谢你。”他轻声说，好像声音有点哽咽。文英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表示安慰。

“高文英，”过了会康泰又开口，“你明天跟我还有我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看我妈吧。”

04

胜才跟尚泰讲完个人画集出版的事之后就一起回到了餐厅，“唉护工先生和作家人呢？”她问。

宰秀指了指天花板，“不知道”他悠悠开口，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可能哪里的水管又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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