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余溪洗完澡,早早回到房里躺着,整个人陷入冥想中,黄连弟三番两次给自己找麻烦,恐怕以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还以为本本分分当个贤惠的女人,她就能好过一点,现在她什么也没干,照样有人来招惹她。
“唉,真是无解。”
余溪闷闷不乐地吐槽两句,待程野回来,她又瞬间变成一个哑巴,一句话也不想说。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各怀异心。
黄连弟这边,弄好所有的事情,爬上床。黄连弟摇摇程毅身子,低声问道。“老程,老程,你睡着了没?”
程毅睁开一只眼睛,郁闷咕哝道:“被你这么摇着,睡成猪都能醒了。”
“老程,醒醒,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快醒醒,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听我说。”
黄连弟凑在程毅身边,卖起关子来。
程毅忍着睡意睁开眼,说道:“又怎么了?”
黄连弟见程毅醒来,认真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重要的事情?
男人揉揉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谁家的母猪又下猪仔了?还是谁家发财了?”
母猪下崽?
发财?
这些话都是她平时说给程毅听的,只是一些闲话,跟她今晚要说的事情完全不能比较。
黄连弟听出程毅的话在讽刺自己,她狠狠给程毅打了一拳,眼睛睁大一些,认真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我说的是余溪的事情。”
余溪?
她又怎么了?
余溪自从嫁进程家,黄连弟就一直给脸色人家,两人好像就没有好好相处过。
纵然这样,黄连弟和她也还算安安稳稳,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家子也能勉强度日。
她们能做到这样,程毅已经知足了。
这安生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怎么突然又说起余溪的事情来了?
程毅看着黄连弟神神秘秘的表情,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他试探地问道:“余溪怎么了?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黄连弟否认道:“我们没吵架。”
没吵架?
怎么可能没吵架呢?
程毅松了口气,看向黄连弟,耐心说道:“老婆子,不是我说你,这余溪还年轻,许多事情不懂也是常理之中。你犯不着对她斤斤计较,人总要慢慢成长的嘛。你当初嫁进我们家,不也跟我老娘不对付。现在大家不也安安稳稳熬过这段日子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黄连弟脸色难看起来,郁闷说道:“余溪能跟我比吗?”
嗯?
多大年纪了,还跟一个小姑娘较劲。
“是是是,她不能跟你比,你就好好教教她,她这么机灵,肯定能学会的。”
“我干嘛要教她?我又不是她娘。再说,就她那副柔柔弱弱的身子骨,连两桶水都挑不起来,她能做什么啊?”
程毅扫一眼黄连弟,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你还要不要说重要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先睡了。我在外头忙了一天,困得紧。若是没别的事情,赶紧睡吧。”
睡了?
黄连弟一把将程毅纠起来,“我话还没有说完,睡什么睡啊?程毅,你知不知道?我今日找一个长辈算了一卦,你知道余溪的命数吗?”
算了一卦?
程毅幽幽地看向黄连弟,神色凝重起来:“你想说什么?”
黄连弟瞧见程毅紧张的模样,缓缓说道:“那位长者说了,余溪命格不好,克夫家啊。”
什么?
程毅吓得坐起来,怒眼看着黄连弟:“少胡扯。你再看不惯余溪,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小姑娘啊。人嫁到咱们家里,任劳任怨,也没做错任何事。你这么诅咒人家,于心何忍啊?”
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是她故意似的?
黄连弟看着程毅,怒道:“程毅,我吃饱撑得要这样对她?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怎会有假?自从余溪嫁到我们家,我们家发生何事了?老太太摔了一跤,这确有其事,对吧?程野在军营里被人砍伤,这也是事实,对不对?这已经在两个人身上应验了。我现在看着余溪,每天心里都堵得慌。指不定下一个就是我。”
什么?
程毅被黄连弟的一番话怼地张不开口,黄连弟紧接着道:
“程毅,你跟我都大半辈子过去了,我跟你出了问题,都不是什么大事。可程野程枫不一样。程枫还小,程野是你弟弟唯一的血脉,他们两个若是出了问题,你怎么向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心里过意的去?这不是小事。”
程毅神情沉重起来,冷冷地看向黄连弟:“你确定没有撒谎?”
“我撒谎做什么?我嫁到这个家里也有几十年,这黄毛丫头才来几天,我至于为那些小事为难她?你若是不信我,你大可以自己找个大师算上一卦,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算上一卦?
轻描淡写地算上一卦,影响地却是余溪的后半辈子。
程毅脑海里浮现起余溪乖巧的笑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黄连弟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老程,你是一家之主,难道就不该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程毅揉揉穴位,头疼起来:“你想把她撵出去不成?”
黄连弟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放下狠话:“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余溪把我们家拖累了?我跟你说,我死了不要紧,可别伤了我儿子。程枫若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程枫,程野?
程毅想到这两个人,心又沉了沉。黄连弟说地并无不妥,他已经一把年纪,死了不要紧,就怕耽误了小的,尤其程野。
他弟弟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若程野有个好歹,他到了九泉之下,该怎么像程刚交代呢?
“行了行了,这事情以后再说吧,这么晚,该睡觉了。”
“睡睡睡,一摊上大事,你就知道睡。”
“赶紧睡吧,就你事多。”
“睡死你吧。”
黄连弟抢过大半被子,背对着程毅,回想起程毅凝重的神情,她嘴角忍不住扬起。
她跟程毅过了大半辈子,最了解这个男人了。
程毅不像程野,并不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碰到任何触及自家利益的事情,他总要在外头吃一些闷亏,等真的被逼上绝路之时才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