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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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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余溪买完黄连弟吩咐要买的东西,便启程回家。

回去路上,行人都是三三两两结在一起有说有笑,唯独余溪孤零零一个人走着,两眼空洞,眼睛无神,整个人像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

余溪望着走不到尽头的路,越走越迷茫,就像自己的人生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在哪里。

孤独、迷茫、不甘、无力等消极情绪充斥在她的周围,怎么都甩不掉。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抑郁,不受控制地走上绝路。

她还能等到回家的那一天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余溪轻轻叹息一声,继续赶路。这时,她走到一处拐角地方,走在前面的女人离她越来越远,她忽然听见狗的惨叫声,声音听着很可怜。

狗?

余溪想到家里养的可乐。可乐是当年她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收养的一只小土狗,现如今已经快六岁了。

还记得,她刚上大学放假回家。假期期间,有一只小狗来到她家门口,她对狗天生没有免疫力,便喂了它一点东西,没往心里去。

假期结束,余溪就回学校上课了。后来,爸爸打电话告诉她,那只小土狗在她回学校之后,又天天跑到她家门口停留,爸妈从老人那里听说狗来福的传说,便把狗狗收养了。

可乐大概是流浪怕了吧,所以住到家里的时候特别听话,比一般的宠物狗听话的多。

它从来不会护食,也不会随地大小便,甚至还会帮家里抓一两只老鼠出来。而且它好像特别聪明,有灵性。一般许久未见的亲戚来到家里,它就会朝着那个陌生人大吼叫。如果家人对陌生的来客表示出善意的举动,日后那个陌生人再来时,可乐就不会再叫了。

不知道可乐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余溪又听见那只狗狗惊恐的吼叫声,还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吵闹声。

余溪被声音吸引过去,看见路下面一处不起眼的小溪边,一个男人举着棍子,正眼朝躲在小溪边杂草下的狗狗打去。

余溪眼睁睁看着他把棍子抽打在狗的腿上,狗发出比刚才更加凄惨的悲鸣声。

更加不巧的是,那只狗狗差不多一岁不到的年龄,也长了一身的黄毛,跟可乐刚到她家的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可乐。”

余溪喃喃自语一声,像着魔一样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到田埂处。

程野看着不远处的身影,脚步慢慢停下来。

小狗狗不停发出呜咽声,余溪走近他,被男人一把喊住:“哎哎,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

余溪回过头,男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姑娘,这狗是我先看到的,你要干什么?”

“老乡,你要这条狗干什么?”

干什么?

男人看着余溪,脸色不悦道:“我要它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难道你还要阻拦我不成?”

“老乡,看在这条狗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把它让给我吧,好吗?”

让?

他好不容易逮到一只狗,岂能这么轻易就送了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

“不行,这狗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送你。”男人说完,又朝狗躲着的方向狠狠地地打一棍下去,狗发出绝望的哀嚎声,那一声声的悲鸣响在余溪的耳朵里,让她心颤。

余溪看着小狗狗缩在角落里,浑身的毛发湿透:“老乡,你不会想杀了它吧?”

杀了?

男人见余溪这么纠缠,索性敞开了话题,承认他就是要杀狗。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对,我就是要宰了它。不然,我干嘛费尽心思抓了它。姑娘,先到先得。这小土狗是我先看到的,它的腿已经被我打断,那就是我的东西。你可不能跟我抢。”

中年男人拿着棍子,警惕地看着余溪,生怕余溪抢了他的囊中物。

余溪看着那只一岁不到的小黄狗挣在泥泞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好几次想站起来逃走都没成功。

怎么能这么对它?

它还那么小。

余溪不忍心它就这么死掉,看向男人:“老乡,狗的命也是命,也是一条生灵。佛语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在它那么可怜的份上,放了它吧?行吗?”

放了?

男人皱紧眉头,“我把这条狗拿回去宰了,能顶我们一家几天的肉,省好几天的银子呢。这白白送到嘴里的肉,怎么能放?”

这女人也忒自作聪明一些,她什么都没做,就想他放了那条狗。

那她不就白白占了便宜。

天底下怎么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男人看着模样还算标致的女人,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眼神。

“你就当做好事,存好心,不行吗?它这么可爱,留着它的命吧。”余溪恳求道。

男人越想越没耐心,“姑娘,你不就想跟我抢它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赶紧走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程野看着男人举起棍子朝向余溪,他准备出手。

余溪思来想去,从兜里拿出银子,递给男人,诚恳说道:

“别别别。老乡,你不是要吃肉吗?我这里有一点钱,足够你买几天的肉了。”

“小姑娘,我不讹你的银子,我就要这条狗。”

“老乡,你看这样吧。这一笔钱就当是我从你手里买了这条狗,钱你拿走,狗留给我,你看怎么样?”

嗯?

还有这等好事?

这其中莫非有诈?

男人侧目,将信将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没唬我?”

“真的。如果我撒谎,我就天打雷劈。不信你打开看看,数数里面的银子,看看够不够你买几顿肉?”

余溪把钱送过去,男人拿过钱袋,打开随意看一眼,便塞进兜里,心情愉悦起来:“那成,这条狗就归你了。”

“真的吗?你真的肯放了这条狗?”

“我见你这么实诚,就卖你一个人情,让给你吧。”

“老乡,谢谢你,谢谢你。”

余溪脱掉鞋子,卷起裤腿,一脚踩进水里,小狗狗见余溪靠近,嘴里发出尖叫,余溪走过去,把浑身都是泥泞的小黄狗用衣服包起来,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啊,没人会伤害你了。”

老乡看余溪对待小狗,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露出奇怪的眼神:“姑娘,不就一条流浪狗吗?值得你花几两银子换?你有这个银子,买什么狗买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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