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沈清虞仿佛置身一片火海当中,热浪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
好难受……
沈清虞睁开眼睛,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陌生的房间里?
还没来得及思索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好热,就像是一把火,从她四肢百骸之间缓缓的燃烧着,迫得她口干舌燥。
不对劲!
沈清虞支撑着起身,却发现使不出气力。
正当此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推门而入,男人眼中全是垂涎的精光。
“嘿嘿,小娘儿们长得难看,这身材倒是一绝。”男人吸溜了一下口水,伸手要过来脱沈清虞的衣服。
“你放肆!”沈清虞震怒,然而说出的话却软绵无力。
“呦,性子倒挺烈,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哥哥让你……嘿嘿……”男人凑过去,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沈清虞神志不清,伸手胡乱的推开面前的男人。
男人伸手握住沈清虞的手腕,凑过去,“小娘儿们别着急,等会儿有你快活的!”
不!
沈清虞狠狠咬着舌尖,直到口中弥漫着血腥味。
虽然还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掉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身上酸臭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沈清虞几乎作呕。
“撕拉——”
布帛撕碎的声音。
男人吸溜了一下口水,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女子。没等他多做任何动作,腰间被一个尖锐的物件抵住。
“别动——”
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清虞握着一根簪子,冷声道:“你若敢动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你。”
男人先是被吓了一大跳,随即镇定下来,心想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胆量,他就不信自己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被威胁了。
这是不打算死心了?
沈清虞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一咬牙,手上使力,簪子刺进了男人的血肉中。
男人吃痛,伸手去摸腹部的伤口,手心皆是鲜血!
“你,贱人!”男人抬起手准备掌掴沈清虞。
沈清虞一挥手,簪子在男人手心狠狠划过!
而后,她用簪子划了自己一下,以疼痛强迫自己恢复一丝清明。
她刚刚的行为惹怒了男人,男人扑过去要抓住沈清虞。
沈清虞已有防备,往旁边一躲,男人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沈清虞果断抄起一张凳子,朝着男人的后脑勺重重的砸下去!
鲜血在男人脑袋底下蜿蜒……
沈清虞将凳子丢到一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股被刻意压下去的燥热感又攀上来,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快沸腾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面前的景象却无比的陌生。
她不是本应在太子府的地牢中吗?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
未来得及细想,无边的灼热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沈清虞漫无头绪的行走在山道上。
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便燥热得慌。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清虞听到了流水淙淙的声音。
水源!
她加快了步伐。
果然,行走没有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沈清虞心中大喜。
疾步走过去,俯身,掬了一把水,拍了拍脸。
湖水让她恢复了清醒,然而也只是片刻的清醒。
那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焦灼,却又比之前更甚!
沈清虞咬牙,顾不得许多,脱掉外衫,跳进湖水中。
湖水冰凉刺骨,她潜下水,将整个人都埋进水底。
她脑袋涨得难受,无法思考。
须臾,沈清虞浮了上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荒郊野外的,她潜个水,也能碰到人!
离她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男子泡在湖水之中,沈清虞只能看见男子的背影。
男人肩宽腰窄,上半身的线条流畅而匀称。
莫名地,她又感到口干唇燥,就像行走在酷暑的沙漠之中。
沈清虞抿了抿唇,幽幽的看着那背影须臾,朝着他游过去。
“得罪……”她在他耳后轻声说道,然后拨过男子,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胡乱啃上他的唇角。
男子一时不察,就被一具柔软的身子缠了上来。
他想推开面前之人,那人却缠得更紧。
如兰似麝般的幽香弥漫在周遭,手心是柔腻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虞终于放开男子,浑身上下的那股子灼热终于退了下去。
只是,她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疼。
“你……”男人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原来是沈清虞给了他一记重重的手刀。
“臭男人,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那处传来的撕裂感,令沈清虞想踹他几脚。
沈清虞穿上衣裳,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这具身子的主人,名唤舒虞,父亲是青州的州同,不过是一介六品小官。
这舒姑娘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亲娘,父亲很快再娶,继母对她很是不喜。这不,前些时日,这舒姑娘就因为犯了过错,被撵到了这山上思过。
沈清虞心想,这具身体,可真是倒霉。
联想到之前舒虞反常的身体反应,她料想小姑娘是被人下了药。
下药之人是谁,不言而喻,必定是小姑娘的继母。
沈清虞深吸一口气。
为今之计,得想法子重回舒家。
她只有利用舒虞的身份,才能徐徐图之,为自己,为沈家上下一百余口性命报仇!
沈清虞没再理会被她丢在身后的男子,径直往木屋的方向而去。
她想,一定会有人在木屋等着她,更或者说,是守着她!
沈清虞回去的时候,便见木屋外停了一顶青帷小轿。
院中站着一对身穿锦衣的夫妇,身后是几个婆子。
“老爷,二姑娘想必还在歇息,咱们先在外面等一等吧。”那妇人这般柔声说道。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就是她的继母,周氏,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生父了。
“哼,她就是被你宠坏了,长辈亲自来看望她,居然敢闭门不出!”舒振章一挥长袖,气愤不平的说道。
周氏轻轻拍着舒振章的手臂,接着温声道:“二姑娘年纪还小呢,以后好好教导不是?咱们此行是来接二姑娘回去的,别的先放放。”又对身后的婆子说道:“罗嬷嬷,你去敲一下门。”
沈清虞看着周氏这般装模作样,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罗嬷嬷上前,拍了拍门板,“二姑娘,二姑娘,您在里面吗?咦,门怎么没有关上?”罗嬷嬷轻轻推开门,朝着屋里面张望,然后被屋内的情景给骇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周氏心中一喜,料定自己筹谋的事情已经成功了,表面上却露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一边走上前一边说道:“阿罗,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二姑娘发生什么意外了……啊!!”声音被堵在了嗓子眼里,只因为,瞧见了趴在血泊中的一个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舒振章也被吓了一大跳,屋子里怎么会有陌生的男人?
周氏下定决心要将沈清虞扯下水,片刻就酝酿好情绪,她拿帕子擦着眼角,“老爷,二姑娘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可能会和男人纠缠不清,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咱们好好询问二姑娘,万不能让二姑娘受了委屈。”
沈清虞感到好笑,然后,抬脚走了进来,“难为母亲为我着想,我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就是辜负了母亲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