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呼吸一滞，继而歪头，神情有几分恍惚。她欲拂袖而离，却被人牵住衣袖。

苏晔之并未用多大的力，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捏住闻宛白衣袍一角，“你一定要这样做么？”

滥杀无辜，杀人如麻。

她的神色凄厉，宛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般可怖，若是寻常人，早已战战兢兢想要逃脱。

可苏晔之偏不是一般人。

他虽然身在水月宫，但闻宛白身上那股子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儿，隔了老远便能够闻到。

“这样？”

她喃喃。

“苏晔之，未经旁人之苦，便莫对旁人妄加置评。”

苏晔之听她连名带姓这样唤他，虽然与往日并无不同，但是语气中的疏离还是让他的心跟着颤了颤。

他的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从前任她再如何，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对他冷漠。

妄加置评。

他苦笑一声，继而赶在她拂开衣袖之前松开了手。

“你若是觉得这天下人皆负你，便要杀尽天下人，那我无话可说。”

他璀璨如星辰的眸轻轻流转。

“只是，别再丢下我。”

闻宛白神情一顿。

“这便是你来水月宫的真实目的？”

苏晔之垂了眸，音色清朗，入木三分，“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目的，唯独是因为你在，我方来，仅此而已。”

苏晔之望着那一袭红衣落寞离开的身影，脚尖一转，走到了清怜面前，蹲下身来。

“清怜姑娘，这又是何必。”

清怜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为其他，只为了能够博得他最后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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