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过来一起躺着吗?”他如此发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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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过来一起躺着吗?”他如此发问到。
“来了。”于是他也如此回答到。
借以此晦涩难猜,个人色彩浓厚的意识流小文,敬流亡世间的浪漫骑士与重归自由的焦虑诗人。
人潮,川流不息地,像是工业时代里林立高楼间奔腾的河流。滚动着的沉默,吞吃任何锋利的,磨成圆滑世故的。十字路口,斑马线,红灯绿灯同时亮起,此刻又一盏长明到天亮的灯灭了。风鼓动起来,摇曳的衣摆几乎成了他张扬的翅。
远处,高悬的月亮像是永无法靠岸上的灯塔,清冷的,隔着玻璃的白炽灯。和这人间并不接轨,却被数百年来无数人给予那么深的情。那么矛盾,混乱思绪撕扯,痛苦来源于无法改变的现状与清醒的认知,愈清醒愈痛苦,书籍里没有所谓答案。
他坐在那玻璃垒叠的高处,向下看去。
连同自己的苦难一并收入眼里,咀嚼后下咽,然后在书籍制成的写字台上,将字词填进生僻的节奏。
于是在大巴车晃晃悠悠,惨白的太阳高悬的日子里,新的旅程,一脚踏进废弃的砖块混合玻璃渣,勉强平整的空地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拆迁的旧工厂。此处大约不适宜鲨鱼生存,因为潮湿会滋生青苔,同时也会破坏……他突然在这看腻的河流中发现了不一样的景色。
假使浪漫不再是个虚无的词汇,而是一种液体,一种材料,一种生物。那么他铁定是由这些东西组成的,这世间稀有的野生动物,非群居的独行者。比起那些总走不出的城市与高楼,他要自由的太多,十字路口中央也能随性地躺下,抱着臂,大概还翘着二郎腿,半睁着眼看天。
有什么被打破了,喧哗声由远及近的传入,他开错了门,这是一场意外,一个预料外的惊喜,野火烧进了城市边缘。一个业余选手突然闯进“专业人士们”的乌托邦,酒气烟气拆开的槟榔,纹身和链子,他被这四散后聚拢的人流挤得一个踉跄。
闹的,炸的,燃的,奇怪的。这里什么人都有,但就是没有他熟悉的,这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但真要是说及后悔,估计悔过浓度不大于矿泉水里的酒精含量。他站在猎猎的风里,风带来烧焦的气味,举目四望,他看向那个躺在他十字路口的人,看他躺着拿起话筒。
太阳从他身后降落,金色的光辉吞没了他。即使此刻他们身处教室,同时他们也共处同一片荒原。
“……”他如此发问到。
回忆四散在风里,像泡沫,又像是那些天梦幻般的晚霞。他们最后谁也没能留下,过往,被时间碾得粉碎,就像他们曾经歌唱过的地方。总是有些迷信的,他们会被记住吧,他们会被记住吗?问句和答句被随意丢回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他仍然在写,热爱的,或许还有些小众。纷涌而来的未曾谋面的欣赏者们,举着手要把他高高托起。像是要托起一座绿洲。
可他不喜欢这样,他本质里依然冷的很,不太亲近人,是一面高高的旗帜,风穿堂而过。如今现在深陷人造草皮里,即使那草长得喜人,足以埋没他们。对了,此刻他不再是他,而是他们。如今四处都有目光环伺,善意的,恶意的。
伸手,盖到那双好看的眼睛上面来。黑暗的四周,好像连那些可疑的视线都远远的撤走了。他轻哼着歌,有些走调,但显然此刻没人在乎。
“我不喜欢……”
“那你放火烧了嘛。”那时他正陷在不工作的焦虑和恐慌里,最后一首写了数遍都不太满意。头发扎起后又被挠乱,躺在他身边那个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放火,烧了?
他挪开那只轻轻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四周的风裹挟着热量与鲜红的色泽,有些焦糊的自由的味道,像是……像是他初次到达那个夏天时候的感觉。野蛮且放肆的,像他明晃晃的虎牙,他们站在最中心,被火舌轻柔的舔舐。温度恰到好处的就像是白日晒过太阳的棉被,在夜里,驱散每一次失眠小鬼的骚扰。
高楼和人造草原此刻都成了灰烬,混合湿漉的空气,雨水打了下来,拨云见日后,荒原上泛出青绿。那个被烦恼包围而失眠的人,此刻终于安稳地睡去,阳光也是柔柔的罩下,如同平缓的河流。
风掠过他们,卷起一张无用的草纸,上面胡乱勾画着,倒也有歌词。更清楚的则是画像,侧面地,发丝垂落下来,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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