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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一朝落败,草包纪序成了众人的笑话。
谁不知道他三年前仗着自家有权有势,逼着季淮娶他。
如今风水轮流转,纪家是彻底爬不起来了,那季淮反而成了商界炙手可热的红人。
果不其然,没多久,纪序就灰溜溜地搬出季家大宅,自此,消失在众人眼中。
笑话看过,众人又忙着去讨好季淮,而这着手点嘛,自然是从那草包身上找。
总之嘛,就是先表忠心,再骂纪序。
什么胸无点墨,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绞尽脑汁地骂,翻来覆去地骂。
事件中心的季淮指节轻轻扣着酒杯,酒水在灯光照耀下,闪出晶莹的光。
他眼底晦暗不明,只轻笑了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说:“家中有事,失陪了。”
季淮步子越迈越大,挟着一身寒气上了车,他轻揉着眉心,辨不出喜怒,许久,他突然低低骂了句脏话。
没人知道,离婚这事,并不是季淮提的。
众人都以为季淮被逼无奈,必然是恨透了那草包,其实最开始的确是这样。
季淮会将他赶出自己房间,冷眼相待,言语讥讽。
偏偏那人从来记吃不记打,一腔热忱巴巴地凑上来。
他会趁季淮睡觉偷亲,会自己坐上来,摇摇晃晃,体力不支了也要继续。
被家里娇养长大的,日常更是娇气。
他像是不明白季淮的讨厌,缠着季淮给他暖脚,又缠着季淮给他穿鞋。
这些都是小事,忍也就忍了。
结婚三年,他反而越发娇气,每每出门,没走几步就要季淮背。
他太能闹,季淮冷着脸妥协,他就高兴地凑到季淮耳边,“你好爱我。”
季淮一僵:“我不爱。”
身上那人就嘻嘻笑着:“我才不信呢。”
他身上的槽点太多,季淮想都想不完。
可就是这么个人,在家里落败后,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变了一个样。
他说:“我要离婚。”
季淮冷笑:“离就离,我巴不得。”
他以为纪序离不开他,不觉得纪序会真的离婚。
直到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季淮几乎要把手里的笔捏碎,他说:“你别后悔。”
以往的时间里,季淮一度认为摆脱纪序很难,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纪序的行李装了几大个行李箱,他爱买,买来塞角落里,连拿都不拿出来。
他这会儿像是立刻要和季淮摆脱关系,连送给季淮的礼物都一一收回。
那些昂贵的西装领结,竟把衣柜掏空大半。
季淮惊觉,原来...纪序给他买过这么多东西。
纪序拖着行李箱,把他一一放到三轮车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打定主意不再和他扯上关系,季淮还是让下属汇报着纪序的情况。
比如:他把带去的行李都放上了二手平台,但因为是奢侈品,几乎没什么人会去买二手。
再比如:他连打几分工,什么来钱快干什么。
季淮听着听着,手已经不自觉下载了app,把纪序放上去的东西通通拍下,为避免他察觉,还胡乱填了个外省地址。
那头的纪序乐开了花,连连发来感谢。
再见到纪序时,他穿着地摊上随便买的衣服,垂着头求顾客不要给他差评。
季淮心一紧,想也不想就上前拽着他的手离开,触及纪序沮丧的眸子,他想安慰的,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带了刺。
他说:“你要是肯求我,我也不介意帮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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